太后的頭暈小疾,彭樂邑細心照料,不過幾日就恢復了健康。
過了兩日,顧瑾之再次進宮探一回。
見太后神矍鑠,顧瑾之也放下心。
燕山的風寒也大好。
朱仲鈞重新給他選了名侍衛做師傅,讓他和彥穎分開習武。
燕山當時愣了愣。
他還以爲不用再習武了,哪裡知道,只是給他換了個師傅。他當時臉上的表,是頗爲不願的。
顧瑾之就笑,讓他用心跟著師傅聯繫。
顧家那邊,煊哥兒的親事也放了小定,定了今年九月初二的婚期。
顧瑾之覺得很快。
以爲放了小定,應該等上一年再親。
當年和朱仲鈞,從賜婚到婚,用了四年的時間。
宋盼兒解釋道:“我相看鄒家姑娘,也有好幾年了。我和鄒家,更是私下裡皆有來往的。
兩家知知底,他們願意把姑娘許給我們家,那是真心實意的。鄒家託人說,今年是個好年景,算命的說他們姑娘若是要嫁,就在今年。等過了明年,一連四年不宜婚嫁…….”
顧瑾之點點頭。
原來是鄒家主的。
是怕顧家變卦嗎?
顧瑾之在心裡想了想,又問:“娘,您打聽過煊哥兒未來媳婦的閨名嗎?”
宋盼兒得意笑,道:“那還能不打聽?有個小名,蘭姐兒。有個大名,鄒雙蘭。”
“好聽。”顧瑾之說。
“人長得更好看。等進門了你再瞧。格好,溫敦厚,不言不語,卻又不是那遲鈍愚蠢的。和你一樣,聰明在心裡頭,我就這種兒媳婦。我瞧著,就像看著自己的兒……”宋盼兒臉上盡是喜悅。
顧瑾之也笑。
和母親說了會兒話。回了王府別館。
燕山在的院子裡等。
朱仲鈞依諾,給燕山買了描紅的紙筆,燕山每次習武結束,就開始練習。顧瑾之親自教他如何握筆、起筆,了他的啓蒙老師。
顧瑾之和朱仲鈞真是百無忌。
兩人用自己認爲舒服又適合這個年代的法子在教育兒。
燕山這兩天興致很高。
寫字是他嚮往已久的。
顧瑾之回來,先去更,換了家常的褙子,才坐到了炕上。
燕山坐到了顧瑾之懷裡。
顧瑾之讓他輕輕的,別傷了肚子裡的孩子。
燕山果然輕手輕腳,非常的懂事聽話。
丫鬟已經把磨好的墨端了上來。
顧瑾之握住了兒子的手。一筆一劃教他。
然後再逐一講解。
燕山非常認真。
等教完了。他自己坐在一旁寫。
顧瑾之也拿了書。準備溫習藥書。
這是祖父當年留下來的藥書,顧瑾之在廬州這幾年,都沒有再看過。那時候,都在養孩子。不過是仗著前世一輩子的經驗。心裡大致的都記得清楚。
慢慢翻起來,不知不覺就投了進去。
還是喜歡藥書的。
看著那些案例,津津有味。
直到聽到燕山脆脆的聲音:“娘……”
顧瑾之回神。
燕山把一張寫好的紙,給了顧瑾之。
他寫得東倒西歪,但看得出比昨天好多了。但在這個年紀,剛剛學習就有如此績,顧瑾之覺得燕山很有天賦。
讚許點頭,道:“燕山進益了,娘要賞你。你想要什麼?”
燕山想了想。神有點躊躇,想說又不敢說。
顧瑾之就道:“想要什麼,直接告訴娘。燕山不說,娘也猜不著……”
“……孩兒想和陳師傅學武。”燕山聲音低若蚊蚋,“孩兒喜歡陳師傅。”
他不喜歡現在教他的侍衛。
顧瑾之微訝。
給燕山換侍衛教學的事。顧瑾之仔細和燕山解釋過了。當時燕山的表看來,他也是聽懂了,怎麼現在突然又想回去?
“是董師傅不好?”顧瑾之問。
教燕山的侍衛姓董,也是王府一等一的高手。
燕山卻搖搖頭,連忙道:“董師傅很好,對我也好。”他並不否則董師傅的功勞。
顧瑾之就看著他。
見他垂首不敢看自己,顧瑾之笑道:“燕山,娘什麼時候責怪過你?有什麼話,你大可放心告訴娘……”
“我喜歡陳師傅。我想和二弟一塊兒習武。”燕山道,“一個人習武,沒趣兒……二弟也想和我一起。”
他這是不想和彥穎分開。
顧瑾之輕輕把兒子拉在懷裡,欣道:“你們兄弟篤厚,娘也高興。好,娘和你爹爹商量,看看你爹爹同意不同意。”
燕山喜悅起來。
他從顧瑾之懷裡起,站在地上,恭恭敬敬給顧瑾之行禮。
他的作,已經很標準了。
顧瑾之大笑起來。
晚上朱仲鈞回來,顧瑾之果然把燕山說給自己的話,告訴了朱仲鈞。
朱仲鈞有點驚訝。
“…….你答應了?也不用事事都順著他啊。”朱仲鈞對顧瑾之道,“咱們這樣,會不會太溺孩子了?”
對待燕山,朱仲鈞是比較理智的。
理智的他,首先想到孩子教育的問題。
這是不錯的,是個合格的父親。
但若是彥穎,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他是疼燕山的,卻越不過彥穎去。
顧瑾之覺得,父母可能都會有點偏心。但朱仲鈞的偏心,總是特別明顯。
他這個人的,和一般人不同。
顧瑾之已經能接他的這些不同。
但今天,仍是心頭無名覺不快。
顧瑾之眉頭微擰,道:“我也不是事事順著他啊。你說這話,我就很委屈了。他要求的事,合合理,爲什麼不能答應他呢?他們兄弟深厚,不離不棄,難道不好嗎?”
顧瑾之的不快。顯在臉上。
朱仲鈞連忙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他輕輕環住了顧瑾之,笑著說:“你脾氣越來越大,容不得我說半句話了。”
懷孕讓顧瑾之的荷爾蒙失調。
在下人、孩子和父母面前,都極力剋制。
唯有在朱仲鈞面前,會放鬆幾分。
就像現在這樣,大題小做。
也意識到了,心緒微收,也笑了起來,道:“你說話沒理,還怪我脾氣大。”
“好好。我沒理。”朱仲鈞像哄孩子一樣。
顧瑾之笑著。輕輕在他臉頰上吻了下。
這算是和好了。
有的時候。什麼事都能立馬放下芥。
然後,夫妻倆重新提了正事。
朱仲鈞覺得,孩子們不可能永遠都在一起,將來不管是學習還是其他事。都要分開。兄弟是很重要的,孩子的因材施教也很重要。
“跟陳鼎文說,把燕山和彥穎的教學分開。燕山只學上午半個時辰,下午跟著你練字。彥穎上午減半個時辰,下午增加半個時辰,這樣的話,兩邊不耽誤。”朱仲鈞道,“你覺得呢?”
當初決定把燕山和彥穎分開,是因爲燕山說。他不想習武。
燕山不想學習,並不是因爲彥穎比他強,他有挫敗的緣故。
他僅僅是覺得很累。
但顧瑾之和朱仲鈞的方法,讓他們兄弟分開,以爲這樣燕山就沒有了力。
殊不知。燕山不想習武,本不是因爲彥穎給他的力,而僅僅是自的原因。
現在,他一個人習武,更加枯燥孤單,又累得渾筋骨痠痛,他就更加不想了。
他聽顧瑾之反覆說過,他子不好,必須練武,就知道是挨不過的。
既然必須學,他寧願回去,和彥穎作伴。
雖然回去,每天蹲馬步時間要更長,人會更累。
有弟弟作伴,又是自己悉的陳師傅,他心裡就有種踏實。
小孩子也需要歸屬。
“這樣很妥。”顧瑾之道,“就這樣安排吧。”
然後,把自己往朱仲鈞懷裡靠了靠,低聲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管孩子們做了什麼決定,我都不允許他們朝令夕改的。”
“你並沒有做錯。”朱仲鈞聲音溫,“雖說朝令夕改不好,但兄弟更重要。凡事都有輕重,不應該同一而語。否則,咱們就是死板的父母了。死板也不好,也教不出果敢的兒子。”
顧瑾之笑,輕輕把頭擱在他寬闊溫暖的膛。
這樣的朱仲鈞。
第二天,朱仲鈞早起見了陳鼎文,把決定告訴陳鼎文。
陳鼎文沒有異議。
他笑著說:“大爺乖覺。有大爺在,二爺也學樣,屬下覺得甚好。”
顧瑾之也把燕山到跟前,跟他說了這個好消息。
燕山幾乎雀躍,忙問:“我今天就能回去嗎?”
顧瑾之點點頭。
燕山興得臉上紅紅的。
顧瑾之拉了他,讓他站在自己跟前,和他說起了爲什麼同意他回去的理由:“你們兄弟睦,娘和你爹爹最是喜歡的。你原先說不想習武,娘纔給你換了個師傅,教你些簡單的。如今你又說要回去,娘是看在什麼份上,你現在明白了吧?”
燕山有點懵懂。
他的確是聰明,但有些事也一時間明白不過來。
顧瑾之笑著道:“因爲你們兄弟睦啊。”
又說了一遍。
燕山這才把因果聯繫起來。他開心笑著,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說:“娘,孩兒知道了。孩兒以後對弟弟好。”
顧瑾之欣了他的小腦袋。
燕山滿心歡喜,去了外院。
顧瑾之用過了早膳,先去母親那邊逛了逛,只當活筋骨,然後就回家,準備把祖父留下的那套藥書再翻一遍。
正看在聚會神,二門上的小丫鬟進來說,有人拜訪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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