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子點頭：“是，殿下，據屬下最近得到的消息，他們確實在準備大量的牛羊和馬匹，似乎在準備互市。”

上焰喬著信紙，意味深長地道：“呵，你猜新莫城可汗還在信里寫了什麼？”

小齊子搖頭：“屬下不知。”

上焰喬把信遞給他：“他說他知道上宏業在哪里，也能協助本王抓住上宏業，只要本王答應與他開互市，并且……給他一年百萬兩白銀的歲幣和一些其他的條件。”

小齊子先是一怔，隨后冷笑一聲：“聽說當初北蒙人給明主君開的條件里，還有要求割讓北疆和西北三十城的要求，不知道這次在信里，為什麼他們不提。”

“不提的要求是因為他要看上宏業的價值在本王這里幾何。”上焰喬淡淡地道。

小齊子沉默了下去，新帝的價值，當然很大。

如果能抓住或者擒住他，那麼，所有的戰事都會結束了。

小齊子想了想，忽然道：“殿下，還有一件事，咱們的人在泉州發現了新帝德妃的蹤跡，看樣子，是雇了船想要帶上的孩子和母親出海。”

上焰喬眸里閃過森冷幽暗的：“攔下來，本王和若若的便宜可沒那麼好占。”

蠱的泄之事，他早已查明是德妃所為。

這個人曾經算是若若的人，彼此也算各取所需，若若對自己人從來厚待。

當初就已經替周湘云想好了后路，既然那個人不相信若若，出賣了若若，就該付出代價。

就像若若已經為了沒有殺掉，付出了這樣慘烈的代價。

“是！”小齊子抱拳。

上焰喬又吩咐：“給老和去一封信，本王不日啟程北疆，讓他帶著人從西北過來做好接應的準備。”

小齊子一愣：“您不在這里守著明主君了麼？”

上焰喬沉默了一下，走到明蘭若邊坐下，手輕過床上蒼白沉睡的容。

他神態黯然幽沉地道：“阿古嬤嬤說過，若若如果三個月醒不過來，那很可能會一直沉睡下去，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甚至更久……蠱神陷沉眠，卻會保不老不死。”

小齊子神有些難過，那不就跟活死人一樣麼。

而且幾十年不老不死，可殿下卻是會老去的。

如果等到明主君醒來那一刻，殿下已經須發皆白，卻依然貌年輕如二十多歲的樣子。

對殿下是一件何等殘忍的事？

上焰喬握住消瘦的手，放在邊，閉上眼：“沒關系，當初青云事變，本王焚宮后重傷不醒，無法聯系。”

“不知道本王生死，明明日夜擔憂，卻還努力地去做該做的事，不曾懈怠，本王如何能輸給自己的小姑娘。”

該做的事，一定要做，他要用一個太平天下等醒來。

不在沉眠之中擔憂。

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三十年也好，四十年也罷，他都等。

小齊子看著自家主子，想要勸點什麼——比如一旦明主君沉睡，那麼皇位肯定必須由殿下坐上去，才能庇護明主君。

可一旦殿下坐上皇位，明主君又沉睡，只怕百們會給殿下塞人，畢竟只有小希爺這麼一個獨苗。

可是他張了張，還是嘆了口氣，說這些干嘛？

一切話語在這一刻說來，都是蒼白無力的。

殿下從他還是九千歲的時候就乾綱獨斷，哪里是尋常人能得了殿下的。

何況還有赤的人，也不會殿下納妃，再生孩子威脅小希爺的地位。

將心比心，他自己也沒比殿下好到哪里去。

還好，小希爺這獨苗很好，因為結胎和出生時都得到了蠱神的庇護——

按照常理，小希應該繼承苗疆大巫師的地位，甚至是五大巫師之首。

他天生就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與早慧的頭腦。

更是百毒不侵，不生病，如果沒有什麼大意外，應該會有驚無險的長大，為天下的主人。

小齊子腦子過了一遍，覺得到時候就算殿下等小希爺十年就把皇位扔給小希爺，守著明主君，也不會出啥大問題，便放心下來。

“殿下，屬下先退下，去安排西北的事兒。”小齊子道。

上焰喬一邊給明蘭若喂水，一邊吩咐：“讓銀狐準備一下，他同去，他進出北蒙做過不生意對北蒙了解甚多。”

小齊子眼神閃過一點幸災樂禍：“是。”

那狐貍一天到晚在他面前炫耀他已經得到允許，等戰爭結束，就正式贅徐家，日日溫香玉，岳丈和大舅哥對他態度現在多好。

嘿，這下要出任務了，看他還炫耀個屁！

……

銀狐接到消息的時候是夜里。

他最近適安逸得很，宮廷和京城的治安由慕青書接管了，京城外圍的軍隊也由陳寧接管。

連戰俘都有人管，就他最舒坦了，不用搞報了。

于是心思就都用在忽悠老丈人、丈母娘和大舅哥上。

當然還有——他的小月亮。

他剛連哄帶騙地忽悠了徐秀逸穿了蘇丹一套只遮住和，出大片雪白的。

瞧著烏發散落，頭戴蘇丹人們常戴的寶石冕冠，一臉窘迫，紅了臉在床角的樣子。

人又麗。

他正……嗯，狐大發，準備撲過去把吃了。

忽然一只箭就這麼直勾勾地穿過窗子在他臉頰邊的床柱上。

“艸！”他嚇了一跳，一看那就是當初東廠的傳令箭，銀狐忍不住罵了聲臟話。

正興頭上，這樣很容易讓他萎靡不振啊！混賬小齊子肯定是嫉妒他，故意的！

等到他打開信條，看見里面的信息，于是他罵罵咧咧的人名字里就多了那位“大人”。

倒是徐秀逸一看紙條，立刻冷靜地爬下床，隨便地披上衫，讓梅珠搬來了一堆書。

“你干嘛呢，小月亮？”銀狐著，理分明的強健上半走過去。

徐秀逸坐在窗邊，點燃燈火，認真地開始翻閱桌上的一堆書：“查看所有關于互市的政策和消息，這里都是歷年和北蒙有關的資料，我琢磨了很久了。”

銀狐手想去拉上床：“又不是你去北疆，是我哎，你看這些做什麼，難不還打算以后朝當啊？”

徐秀逸一邊看，一邊隨意地道：“嗯。”

銀狐：“……”

小月亮的不照他了怎麼辦？可惡！

可是不管他如何腹誹，很快，啟程去北疆的日子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