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皇后已經吐得差不多了，陸辭秋開始后續治療。

其實理這種中毒，最好的辦法就是洗胃。但眼下人實在太多了，沒辦法當著這些人的面給江皇后洗胃，更沒辦法當著這些人的面，把江皇后帶到的空間里。

于是只好采用催吐這種相對原始的方法，然后再配合針劑與吊瓶。

老皇帝眼睜睜看著陸辭秋從的大藥箱里拿出三袋子明，然后掛在了江皇后的床榻邊。那袋子是個什麼材質他也看不明白，是什麼他更看不明白。

只看到陸辭秋用一明的管子引流，然后把一支小針扎到了江皇后的手背上，再了點奇怪的東西，小針就固定住了。

齊一然在邊上給他講解：“皇上，這輸，是把藥水通過靜脈直接注到，能最快地讓病人的病得到緩解。當初在難民營時，臣等都跟著王妃學過這種治病的方法，但是咱們手里沒有藥，所以即使是會，遇到需要輸的病人，也得請王妃親自來。”

說完，又覺得自己這番話有些容易被誤解，于是又趕解釋道：“不是王妃不給太醫院留藥，實在是每一位病人的藥都需要針對病特殊調配，而學會調配那種藥更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是積年累月的經驗積累。”

老皇帝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時不時地點點頭，但目卻一直都鎖定在江皇后那，一個眼神都沒給齊一然。

齊一然漸漸覺得自己可能就是個背景板，皇上本不在意他在說什麼，甚至本都不在意他說沒說話。人家心里除了江皇后再沒有別人，說多了可能還會被嫌棄絮叨。

于是他不再說話了，開始給陸辭秋打下手。

但實際上霜華打起下手來比他在行，他多半時候就杵在原地沒有事做。

好在季淑妃很快就被抬了進來，七皇子立即迎了上去，齊一然也隨其后跟著救治。

有了江皇后的范例在前，他也算是有了經驗，理起季淑妃的病更加順手。

而陸辭秋那邊也很快就走了過來，又拿出一套輸，開始給季淑妃也打上。

七皇子就在邊上守著，見季淑妃輸一會兒之后，面開始泛起紅潤，這才放了心。

繼而沖著陸辭秋深施一禮，“多謝弟妹。”

陸辭秋擺擺手，“七殿下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何況淑妃娘娘待我極好，不管任何時候，只要有需要，我能幫的都會幫。”

老皇帝終于肯舍得往這邊看了一眼，卻不是看季淑妃，而是在贊陸辭秋：“是個重義的好孩子。你治好了朕的妻子，說吧，想要點什麼賞賜？放心，你想要什麼朕都能給你。”

老皇帝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了，早在陸辭秋從難民營回來的那天他就說過。

那次陸辭秋什麼都沒要，這次依然沒打算要。

雖然心里想著陸蕭元做下的那檔子事，但是一碼歸一碼，想要從家族災禍中而出，可以另想它途，卻不能以江皇后和季淑妃的命作為互換的條件。

何況這事兒是沖著江皇后來的還是沖著來的，還沒查清楚。萬一是沖著來的，那江皇后和季淑妃就算吃了的瓜烙，皇上不恨死就不錯了，談何獎賞？

于是搖了頭，“父皇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我什麼都不要。”

許是搖頭搖猛了，那子難勁兒又涌了上來，不控制地晃了一下，被燕千湛手扶住，“沒事吧？”

老皇帝也想起來陸辭秋也中毒了，于是趕跟著問：“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陸辭秋說：“我沒事，吃過藥了。”然后看向燕千湛，“能不能請七殿下幫個忙？派你的人往大營的方向迎一迎燕千絕吧！我不知道他那邊什麼況，有些擔心。”

燕千湛點頭，“好。”然后看向衛離，“炎冥就在宮門外，你個小太監去跟他說，讓他往京郊大營去迎一迎十一殿下。”

衛離趕小跑著去辦，老皇帝則說：“朕也派人去迎迎千絕。從大營到皇宮有一段距離，他們怕是還要再晚一會兒才能回來。孩子，朕很高興你能想著你母后，也能想著千絕，朕這個婚沒有白給你們賜，將來你們可一定要好好的。”

可能是剛經歷了妻子的生死，老皇帝這會兒說起話來頗多慨，甚至還簡單地回憶了一下從前。

他告訴陸辭秋：“你母后不容易，早年間的孩子沒了，那是一個很漂亮的男孩兒，比他們幾個生得都好。且那是中宮所出，將來必承大統，所以朕和皇后都是用了全部心思去教導那個孩子。可惜……”老皇帝說到這里吸了吸鼻子，“罷了，是父子緣分不夠，他去做別人的孩子了。但愿他下一世的爹娘能好好待他，也但愿他再有選擇時，不要再選擇投生到帝王家。總歸還是平平安安渡一生比較好，哪怕窮一些呢！”

老皇帝不再說話了，又轉過頭去守著江皇后。

陸辭秋看了七皇子一眼，見他始終沒有把目往老皇帝那投去，只看著季淑妃。

便輕聲安：“沒事了，輸完之后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燕千湛問：“現在可能挪？我想送回羅煙宮。”

陸辭秋點點頭，然后指著藥袋子，“高舉著，跟現在的高度保持一致就好，等到了羅煙宮再找個同樣的高度掛起來。”說完，又對霜華道，“你跟著七殿下走一趟，看著淑妃娘娘的吊瓶，打完了就拔針，務必都理好了再出宮。”

霜華不放心：“那小姐呢？”

說：“我沒事，我在這里守一會兒，晚點十一殿下也該回來了。”

臨走時燕千湛沖著老皇帝行了一禮，卻是朝堂上那種君臣之禮，遙遠又生疏，一丁點父子間的分都沒有。

老皇帝擺擺手，“去吧，照顧好你母妃。”

燕千湛說：“那是自然。兒臣希父皇徹查此事，給……皇后娘娘和永安縣主一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