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形勢不一樣了。”陸辭秋說,“云家越來越不像個書香門第,不但給們丟臉、拖后,甚至還害云氏蹲了大牢。而云氏之所以能被牽連,也是因為吃著陸家的喝著陸家的,卻把陸家的東西往云家搬。
許是陸傾城覺得這樣的母親已經跟離了心,也許是陸傾城覺得有一個蹲過大牢的母親讓丟人了。所以想除掉云氏,也算是除掉了自己人生中的一個污點。”
常嬤嬤懷著沉重的心回了老夫人屋里,將大夫人那邊發生的事,和陸辭秋的分析都跟老夫人說了一遍。老夫人氣得破口大罵,既罵陸傾城看上去心善實際上卻心腸歹毒,也罵陸蕭元不為大局著想剛死了一個正妻又要再死一個正妻。
可罵到最后,竟也覺得其實陸蕭元和陸傾城做得沒有錯。
“云氏的確不能留,雖然這種死法總有些讓人難以接,但咱們卻不得不承認,傾城做得是對的。有這樣一個生母,對來說只有壞沒有好。
將來若要走那條路,就絕對不可以有一個蹲過大牢的母親。也不能被見錢眼開的云家拖后。
云氏對于來說,作用就是登上主母之位,讓為府中嫡。
如今這使命已經完了,云氏也就沒有什麼用了。
死了就死了吧!是死在主母位上的,所以傾城永遠都是嫡,弘文也永遠都是嫡子。
想大事,也必須要有一子狠勁兒,單從這一點上來說,傾城確是合適的。”
常嬤嬤的心有些打哆嗦,“老夫人,真的合適嗎?一個連自己親生母親都能殺死的人,萬一有一天為了大事,再選擇別人……”
“那就讓選!”老夫人說,“只要有那個本事,只要踏著親人的尸最后能功,那就是天意,也是的造化。
只是若一味的殺伐,最后卻還是什麼都做不,那該死的就是!”
說到這里,老夫人嘆了口氣,“眼下說這些都還早,六殿下這一關還沒過去呢!雖說有三年期限,可是今日朝堂上的事咱們也聽說了,雖然蕭元最后靠著難民的事得到了皇上的贊賞,可先前朝臣們也是實實在在地笑話過他的。”
“老夫人以為,這件事最終會是個什麼結果?”
“結果?”老夫人悶哼了一聲,“結果就兩個,一是解除婚約,讓那六殿下閉。二是走從前的路,讓那六殿下翻。你覺得這兩件事,哪一件做起來更容易點?”
常嬤嬤想了想說:“老奴以為,可能還是解除婚約讓六殿下閉更容易些。畢竟翻什麼的,二小姐還在那看著呢,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六殿下翻的。”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是啊,阿秋還在邊上看著呢!行了,這事以后再議,你去跟蕭元說一聲,他既然決定要這樣做,就讓他想清楚后果,并且做好善后。
家里接連死去兩任主母,陸家定會被人傳不詳,今后想再娶一房主母府,怕是不太容易了。
這些事讓他考慮好,凡事周全了,再做打算。”
常嬤嬤應了一聲,就要去見陸蕭元,走到門口時老夫人又想到了什麼,喊了一聲。
常嬤嬤回頭,老夫人卻又擺擺手,“沒事,你去吧!”
常嬤嬤出門了,老夫人坐在屋里想著這些事,越想越心涼。
陸家真的要扶一個這樣的兒去大業嗎?
陸家真的需要就那所謂的大業嗎?
連親娘都能弄死的人,就算坐到了那個位置上,又能給陸家帶來什麼?
就為了讓他們將來到了九泉之下,能對著陸家的祖宗說一句“我們家出了一位皇后”嗎?
那有什麼用!
次日辰時,云氏吐了。
這消息是冬安帶回來的,這丫頭一大早就去祥云院兒那邊打聽消息,為此霜華還提醒小心一些,不要做得太明顯,被人瞧見了不好。
冬安坐在陸辭秋的榻邊跟霜華說:“霜華你真是想多了,如今各院兒主子都派了人去祥云院兒蹲守,二夫人的丫鬟甚至在那頭蹲了一宿,連祥云院兒的半夜上茅房這樣的細節都沒有錯過。還有蘇姨娘,你看平時不聲不響的,這會兒也讓丫鬟去留意靜了。
再加上大小姐的丫鬟司琴,還有老爺的隨從,哎呀反正祥云院兒從昨晚到今早一直都很熱鬧。我是天蒙蒙亮時去的,已經算是晚的了。”
霜華聽得乍舌,這幫人真是……吃飽了撐的啊!
陸辭秋篤定羅氏派人過去純粹是為了聽八卦的,其實也想聽,于是就問冬安:“除了,還有什麼靜?”
冬安說:“半個時辰前,老爺又請了一撥大夫來給醫治,倒是不再吐了,可也說況還不如昨日。大小姐哭了一場,想要往里闖,被人給攔下了。
眼下都說大夫人這病是會過病氣的,老夫人派人在祥云院四周都灑了草木灰,并且囑咐除非大夫要來看,否則房門絕不允許打開。就連……就連……”
就連了兩次,后面的話也沒說出口。
霜華卻沒用說就明白了,“就連在里面侍候的丫鬟,最后也不能活是吧?”
冬安點點頭,“是,老爺是這樣說的。”
霜華又問:“是誰在里面侍候?”
冬安說:“是大夫人邊的幾名一等丫鬟。”
霜華嘆了一聲,然后道:“也不必替們惋惜,們跟著云氏這些年,做過多臟活兒咱們多也是有數的。既然當初跟著主子一起,現在肯定就也得跟著主子一起去死。
等到了九泉之下如果們還做云氏的爪牙,那就……”
“那就讓咱們夫人死們!”冬安揮揮拳頭說,“活著的時候多有顧及,夫人在陸府里一向放不開手腳。現在人全死了,在九泉之下總沒有那麼多顧及了吧?放心,就憑著咱家夫人的本事,一定把們打十八層地獄,讓們永世不得超生!”
陸辭秋從榻上下來,沒有接冬安的話。
如果真有十八層地獄,如果死去的人真能在九泉之下還較量一番,那說什麼也得幫裴卿一把。
“你們知道這城里哪有紙扎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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