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安說完就跑了,霜華陪著陸辭秋回府,一邊走一邊小聲說了李嬤嬤在們去落云寺的這兩日,經常去城南那個小院子的事。
“奴婢覺得,李嬤嬤此番應該也是去了那個地方,只是奴婢猜不到去那做什麼,更猜不到跟那院子里住著的人,是什麼關系。”
霜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小姐為何還一直留著李嬤嬤?奴婢能猜出小姐一定是有用意的,只是猜不到究竟是何用意。那個人一天不離開,奴婢心里就一天也不踏實,冬安說咱們在寺里那晚,是抱著被子坐在小姐榻邊睡的,就怕那李嬤嬤半夜再進來。”
陸辭秋一邊聽著說一邊點頭,“冬安那丫頭看似莽撞沖沒什麼心眼,但其實做事是很謹慎,也很細心的。而給人的那種沖的印象,卻可以很好地掩蓋的謹慎,能讓對方不對過于加以防范,從而放松警惕出馬腳。
至于你問我為何還一直留著李嬤嬤,是因為我在等幫我牽出一些人來。如果我料得沒錯,城南那個小院子里,應該會有人來找我診病。”
霜華一愣,“小姐為何如此篤定?”
陸辭秋笑笑,沒有解釋,只說:“我就是知道。”
霜華也笑笑,“小姐不說,那奴婢也不問了。小姐想吃什麼?奴婢這就去大廚房吱會一聲,讓他們準備。”
陸辭秋想了想,卻說:“我不,你自己去吃點,然后去宣王府走一趟。就說我明天要去江家給江老夫人診病,請十一殿下與我同去。”
霜華點點頭,“那奴婢這就去,飯回來再吃。小姐是回飛雪院兒嗎?”
陸辭秋說:“我到祖母那里去坐坐。”
霜華走了,陸辭秋一路走去百蘭院兒。
今日的左相府并不平靜,有許多下人腳步匆匆,還不時地有提著藥箱的人進進出出。
到了百蘭院時,還聽到有下人在小聲議論,說大夫人的病似乎不太好,從落云寺回京一路顛簸,吐就吐了三回,府時人都已經昏迷了。
看到來了,下人們紛紛行禮,里屋的常嬤嬤聽到聲音也迎了出來,笑呵呵地:“二小姐來啦?老夫人正念叨您呢!說二小姐一回來就忙回春堂的事,實在辛苦,也不知道午膳用沒用過。二小姐您晌午吃東西了嗎?要是沒吃,老奴這就去給您端些點心來。”
陸辭秋也沒跟客氣,“還真沒吃呢!在外面一忙就忙到了這會兒,嬤嬤給我找些吃的吧!我就在這兒跟祖母一起吃點。”
“哎,好,老奴這就去。有二小姐陪著吃點心,老夫人一定高興。”
說著,靠近了陸辭秋,低了聲音迅速地說了句:“想讓您給大夫人看病。”
說完就走了。
陸辭秋面帶笑意地進了屋,還不等行禮,就見老夫人笑著沖招手,“阿秋你來啦!快到祖母邊來。前兩日在那落云寺里,也不太方便與你好好說說話,祖母知道你了莫大的委屈,實在心疼。都怪你那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就定司,但凡他回頭看看,他也該看到你就在人堆兒里站著,也該發現那陸傾城不見了。
現在好了,冤枉了你,還把事鬧得人盡皆知,讓傾城也丟盡了面,真是作孽。”
陸辭秋笑笑,笑容里卻泛著冷意。
只把陸傾城這個事定義為丟盡面嗎?
那怎麼行!若只是一句丟臉,這一套不是白做了。
于是笑著說:“冤枉了我沒關系,畢竟也不是頭一回了,我早都習慣了。只是此番家里可千萬不能委屈著大姐姐,雖然是以這種方式才能嫁給六殿下的,自己敗名裂不說,給家族也丟盡了臉面。但依然是父親從小寵到大的兒,從前做庶的時候父親都沒有委屈著,該是我的東西也全都給了,現在可不能因為出了這樣的事就將打谷底了。
就沖著從小寵到大的分,備嫁在家,該給的嫁妝家里也是要給足的。”
老夫人半張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這個話。
陸辭秋面上還是那種淡淡的,略帶了些譏諷的笑。
跟老夫人說:“大姐姐那樣麗,被譽為京城子的典范,雖然一時糊涂,但是我相信所有人都能理解的。”
老夫人臉有些不好看了。
理解?怎麼理解?
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三更半夜跑到外男屋里,還衫半解,這種事擱誰誰能理解?
知道這是陸辭秋對剛剛的話不滿意,在堵的呢!心里一時有些不痛快,但又不好說什麼,畢竟這個事兒就是陸傾城理虧。
可還是想要掙扎一下,于是想了想道:“阿秋啊!這件事說起來也奇怪。傾城直到今日都還在說自己是被陷害的,說明明是從自己屋里出來,跟著大家一起走去偏殿的。后來忽然就迷糊了一下,再醒來時人就已經在屋里了。你說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陸辭秋答:“還能是怎麼回事,胡說八道唄!都眼見為實了,難不這世上還能有鬼?”
老夫人打了個哆嗦,還想再說點什麼,這時卻聽陸辭秋道:“我與十一殿下明日要去一趟江家,給江老夫人診病。這件事說起來也是那回春堂的鍋,賣了假藥給江家,耽誤了江老夫人兩個多月的病。我想著人家江家畢竟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別看表面上沒說什麼,可真要暗地里使點手段報復咱們,這場風雨咱們可是難熬啊!
我也是沒有辦法,只能親自去給江老夫人瞧瞧病,化解化解。
禍雖然是大夫人和云家人闖下的,但誰讓父親把納回了家呢!如今出了事,罪還得咱們陸家來承。
好在我有點醫,但愿明日能瞧明白江老夫人生的到底是什麼病,對癥下藥,愿江老夫人早日康復吧!
另外我也是想著,我醫好了江老夫人,皇后娘娘在宮里一定也會把這分記一點在姑母和表姐上的。姑母是妃子,過得好不好可都是皇后娘娘說了算,祖母您說是不是?”
這番話一出,什麼陸傾城,立即就被老夫人給拋到腦后去了。
只管拉著陸辭秋一遍又一遍地說:“是,阿秋說得是,我們阿秋可真是個好孩子。”
陸辭秋依然笑著,只是笑容中的冷意更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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