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也不知道從哪里甩出來的一道鞭子,結結實實到了陸傾城上。
陸家這位從小被家里像眼珠子一樣看護著長大的大小姐,平生第一次挨打,還挨得這麼重,鞭梢刮到脖子時,瞬間就起了一道紅痕。
在場眾人又是一聲驚呼,這一下比剛剛呼陸蕭元時聲音還要大。
云氏也顧不上陸蕭元了,直接就撲上前來,哭喊著:“傾城,我的傾城啊!大夫,快去請大夫!”
邊丫鬟趕跑出去請大夫了,云氏怒不可遏地看向陸辭秋,那眼神兇狠得幾乎要把給吃了。
老夫人也踉蹌上前,由常嬤嬤扶著看陸傾城的傷勢。
待看到鞭痕只到脖子,并沒有到臉上時,松了口氣,正想替陸傾城說幾句話,常嬤嬤卻輕輕地了一下的胳膊。
老夫人不解。
陸傾城是陸家的寶,陸家將來還能不能更進一步,就全靠陸傾城了。
所以現在也很心疼,甚至埋怨陸辭秋為何突然出手傷人。
但更了解常嬤嬤,這個老仆人若不是心里有想法,是不會在這種時候攔著的。
于是老夫人不吱聲了,只不咸不淡地問了句:“傷得重不重?”
陸傾城忍著哭搖搖頭,“沒事,祖母,我沒有關系的,您快去看看父親吧!他也上了年紀,可不起這一摔,萬一有個好歹,咱們一家可怎麼辦呀?”
說完,又看向陸辭秋道:“你要是還覺得不痛快,就再打我,只要你不傷害父親就好。”
“二姑娘!”云氏聲音凄厲,手擋在陸傾城前,“究竟為何出手傷人?今日你若不說清楚,我拼了命也要請出家法來!”
一說家法二字,老夫人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還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胳膊。
陸辭秋趕回過頭去攙扶老夫人:“祖母別怕,父親有大姐姐護著,那孫就一定會護著您。大夫人要是再敢用家法您,那孫手里這條鞭子,也絕對輕饒不了!”
說完,又看著云氏說:“打就是打,還需要理由嗎?何況還是自己主要求挨打,我不過滿足的心愿,你非但不謝我,還要用鞭打老夫人來威脅我,這又是什麼道理?”
“我……我何時要鞭打老夫人?”云氏都懵了。
陸辭秋看了已經站起的陸蕭元一眼,“陸家家法鞭,不就是用來老夫人的麼!父親就是這麼干的呀!”
陸蕭元眼瞅著老夫人的臉愈發的難看,心里恨陸辭秋恨得就像有海深仇一般。
陸辭秋卻不等他說什麼,又繼續道:“至于我為何陸傾城,那也是十一殿下教我的。他說了,誰招惹我,誰欺負我,誰拿言語兌我,那我就要拿起我母親留給我的鞭子,狠狠地在對方上。
你們若有疑議,就去宣王府找十一殿下去說理。我是奉命行事,跟我這兒什麼也說不著。”
輕輕放下老夫人的手臂,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云氏和陸傾城。
“大夫人今日表現不佳,在靖國夫人面前,簡直丟盡了我們陸家的臉面。
你現在是當家主母,平衡權勢是一方面,但當有人欺負到我們頭上時,你也該拿出當家主母的氣度來。
保護我們這些子,是你做當家主母最基本的責任。你若連這一點都做不好,我們如何能放心將偌大一座左相府給你?
從前我母親在世時,這樣的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即便陸家在京城里沒有百年基,也無人敢欺負到我們頭上。
怎的一換了你,什麼人都能推門進來踩上一腳?”
老夫人連連點頭,越聽越覺得陸辭秋說得有道理。
陸蕭元卻走上前來,瞪著陸辭秋道:“左相府要給誰當家,還不到你說了算!”
陸辭秋點點頭,“放心,我也沒打算做左相府的主。我只是一看到這對母,就能想到我那可憐的母親。
原本裴家出事的消息,是不知道的,卻偏偏有個長舌婦告訴了,還慫恿離開京城去給娘家人收尸。
你說,這筆賬我是不是得找回來?”
蹲下來,就蹲在云氏面前,兩人挨得極近,云氏甚至能在陸辭秋的眼珠子里,看到自己一臉驚恐的模樣。
深吸了一口氣,想替自己找回尊嚴,“二姑娘,我念你剛失去母親,心緒不佳,故而讓著你。但你也要懂得適可而止!我畢竟是你的長輩!”
陸辭秋一下就笑了,“一個妾罷了,扯什麼長不長輩的。適可而止這話我明白,但用在你上卻完全沒有必要。云華裳你給我聽著,咱們倆個的賬這才是個開頭,還沒有正式開始清算呢,你最好給我小心些。
這世間因果相報,沒有什麼人在做了壞事之后,還能心安理得地好好活著。
你最好給我小心些,指不定我哪天晚上睡不著覺,就提著鞭子去你了。”
“你……老,老爺……”
“別老爺,你的老爺在我這里也有一筆賬,他自難保,管不了你。
云華裳,友提示,我這人報仇不喜歡一刀痛快,我就愿意拿鈍刀子割。因為只有那樣,才能讓仇人覺到疼。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當初你誆著我娘去送死,放心,早晚有一天,我把你們云氏一族全都送上斷頭臺!
云華裳,咱們慢慢來!”
陸辭秋起,再也沒多看云氏一眼,只回過頭跟老夫人說:“祖母能不能準我一個可以自由出府門的恩典?畢竟我每隔一日都要去給姑母治病的,這些日子怕是常常要跑醫館去配藥材。”
老夫人也被剛剛的樣子給嚇住了,這會兒還沒回過神來。
陸辭秋說的是什麼,其實一句也沒聽清楚,但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頭,說道:“好,好。”
陸辭秋笑笑,沖著老夫人俯了俯,帶著霜華走了。
在經過陸蕭元時,淡淡地扔下一句:“下次再出手傷我的丫鬟,我還摔你。”
陸蕭元頭皮都要炸開了,曾經幾次在他腦子里翻騰過的念頭,又再一次興起。
且他決定,這一次一定要付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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