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七皇子決定放過他們了。
這些戲從地上爬起來,還不忘恭恭敬敬地給裴卿行個禮,然后一個跟著一個,頭也不敢抬地離開了案發現場。
有人懷疑:“七殿下真的會放過我們嗎?”
有人寬他的心:“放心吧,七殿下一向說話算話。”
這話被燕千絕聽見了,就問他七哥:“當真說話算話?”
燕千湛輕哼了一下,“本王說話,什麼時候算話過!”
燕千絕對此很滿意。
陸辭秋對此更滿意。
還特地走到燕千湛邊,認認真真地給他行禮,道了聲:“七殿下今日相助之恩,臣記下了。今后若有臣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七殿下但說無妨。”
燕千湛看了一會兒,點點頭,“好說。”
至此,陸家的喪事這才算正式開始走流程。
陸辭秋和陸榮軒二人跪到了靈堂里,一邊一個,偶爾燒紙,偶爾停下來給前來上香的賓客回禮。
也不知何時,燕千絕竟走過來站到了邊。
聞到他上濃濃的草藥味道,跟他環在后,鞭陸蕭元時聞到的,一模一樣。
想來是宮里的太醫不死心,還在替他醫治。只是……
“太醫院下的藥也不能說不行,但就是見效太慢,可能人都死了藥效還沒發揮完全呢!”
這話說完,立即意識到自己有點兒烏了,趕抬手往上拍了兩下,又念叨著:“大吉大利,言無忌。”
燕千絕瞧著這樣子,頓覺這姑娘有些好玩,便也沒在意說他死不死的事,只是問:“賜婚的圣旨,你有沒有可能應下來?你若應了,今日毒打太子的事,我定能為你頂住。”
抬頭看他,“合著之前都是忽悠我呢?這罪還得我自己抗是吧?”
他說:“那倒也不是,只是不明白你為何就這麼不想答應。”
陸辭秋無奈地嘆了一聲,“我也不明白,你究竟看上我哪里了。”
“門當戶對。”
“對個屁啊!”幾乎要罵人了,“你是皇子,我只是丞相的兒,怎麼就門當戶對了?”
燕千絕亦低頭看,“自古高之嫁皇族,這是規矩。”
“可我不想嫁!你們家有皇位要繼承,講究的是多子多福開枝散葉。可我只要一想到日后要跟其他人共侍一夫,我就惡心。
我是醫生,我從醫學的角度給你講,一個男人有太多的人,是會得病的。
那種病還會過給你的人們,害人害己。
所以為了杜絕我以后遭這個罪,就要從兒上切斷一切可能。”
燕千絕“哦”了一聲,總算明白不接圣旨的原因了:“不想與人共侍一夫?巧了,本王也不喜歡被那麼多人侍候。所以從未做多娶多納的打算,只一正妃就好。”
“我信不著你。”陸辭秋搖搖頭,“你是皇上最中意的皇子,萬一今后繼承大統,就算你不娶,那些朝臣也得迫你娶。”
“沒人迫得了本王!陸辭秋,抗旨不遵是死罪。”
“那就死我好了!”
他嵌嵌角,這個脾氣,倒的確是那日摔死太子小妾時的樣子了。
“我母后與你母親有閨閣中的,甚是喜歡你。雖不是本王生母,但本王卻由一手帶大,不愿逆了的心意。
陸辭秋,不如我們做一筆易。大風小說
你應下婚事,討我母后歡心。在此期間,無論你惹下什麼事,本王都能替你擔著。
為期……三年!三年之后,你若仍不愿意嫁給本王,這婚約本王定幫你退掉。”
琢磨了一會兒,給六位賓客回了禮,這才道:“聽起來還是我吃虧。三年之后誰還敢娶被皇族退過兩次婚的子?你們姓燕的這是打算坑死我啊!能不能不可著我一個人禍害?換個人吧!你看我們家大姐姐怎麼樣?”
他順著手指的方向撇了一眼,搖頭,“不怎麼樣,丑。”
“你是不是瞎?那樣的丑?”這人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陸傾城長得好看這一點,必須承認。
但有的人就不愿意承認:“本王眼睛好得很,丑就是丑。陸辭秋,你若擔心三年之后沒人敢娶,那便嫁給本王,本王答應你,宣王府只你一位正妃,不納側妃也不養外室。”
我常年征戰,其實真的沒有多心思放在人上。若非母后屬意于你,這場婚約我也不會點頭的。更何況……”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同說:“其實你不必擔心真的有一天要嫁給我,我這種人,刀口,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死在戰場上。所以興許都用不了三年,一場大戰就能要了我的命。
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的心忽悠一下,疼得下意識地就抬手去抵心口,同時也口而出:“不許胡說!沒見過自己咒自己的。”
“那你應不應?”
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妥協,“好,我應。但有一件事,希你為我解。”
“你說。”
“為何皇后與我母親是閨閣好友,當初我卻被賜婚給了太子那個渣男?”
他聽了這話就向陸蕭元看去,看了一會兒就發出一聲冷哼,“有人推波助瀾罷了。
你的背后除了陸家之外,還有裴家,一旦你與太子訂婚,裴家自然就也被劃為太子那一營去。
比起其他家族的姑娘,孝謹皇貴妃當然愿意將左相和鎮北將軍一起收囊中。
有了第一文臣和邊關大將的支持,誰還搖得了太子的地位?”
陸辭秋明白了,“是孝謹皇貴妃的作,其中還有我父親的配合。”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兒,“可惜,裴家已經沒了。”
因來上香的賓客太多,裴卿靈前的香爐又多加了幾個。
賓客一個接一個地進來,陸家的孩子一個一個地回禮。
直到所有賓客都走完這個流程,陸家開了宴席,留客用膳。
宴席沒有很鋪張,但也合規制,一桌十人十菜,當最后一道煮豆腐端上來后,菜就算上齊了。
人前許是都記著陸辭秋鞭太子那檔子事,所以這個宴席用得也是又安靜又快速,半個時辰都不到,就已經紛紛離席,告辭而去。
陸辭秋前前后后忙活著,燕千絕并著他七哥,兩個人就坐在一個角落里看著。
直到拉著陸榮軒,把最后一個同裴家相的賓客送走之后,這才起了,又坐回自己的步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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