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燁寒回府后才開膳,廚子新做了一道酸辣解悶,虞姝喜歡得,合著吃了兩碗米飯。顧燁寒見喜歡,把餐鼎往面前挪去,不聲地問:“今日功課學得如何?”
虞姝心“咯噔”一跳,想到自己課上的走神,心虛地垂下腦袋:“將就……”旁人聽二字,掩笑。顧燁寒瞧心不在焉又眼神躲閃,并未上心,年紀小,剛學東西自有些吃力。
用了膳,張嬤嬤與李嬤嬤攜著虞姝回院子小睡,白昕惦記著今日的事,忙活完雜事就去往書房回稟。
顧燁寒聽罷,冷悠悠地翻手中的冊子:“不必攔著,日后薛靈要去找王妃,讓去。”
“可……”白昕言又止。
“下去。”顧燁寒冷淡地命令。
白昕沉著臉,悻悻地打起簾子離開書房。在廊前端視左右,白昕一把拽過正在執勤的左傾。
“把薛靈那頭狐貍看牢點,若是再敢擾我家姑娘,我拿你是問!”白昕揚著拳頭惡狠道。左傾無辜地攤開手,薛靈的又沒長在他上,他能怎麼攔:“與我何干?爺不都說了隨薛靈去麼?你就聽爺的!”
“我聽你大'爺的!”白昕怒罵,左傾真真是個木頭,呲牙跺腳,揮舞拳頭道,“反正你記著我的話,若我再在溪花院見到薛靈,我就拿你是問!”
左傾斜睨一眼,這丫頭在爺跟前循規蹈矩,在他跟前就暴劣。兇神惡煞的模樣活像只母老虎,他冷哼一聲:“我聽不見!”
“左侍衛,您難道這麼快就忘了上次的疼麼?”白昕也不惱怒,從牙里冷地憋出幾字威脅。左傾面一白,忽覺下面涼颼颼的。
“我……我只幫你唬住,至于還去不去,那是的事了!”左傾低聲道。白昕滿意地揚起眉,拍拍他的肩:“謝過左侍衛!”
母老虎一個!
左傾在心下腹誹,白昕走后他進了書房,將威脅一五一十地告知顧燁寒,他算盤打得,白昕違背顧燁寒的命令,如此驕奴,爺定會要好看。
豈料顧燁寒卻道:“你聽的。”
左傾震驚:“!”
“既然讓你盯著薛靈,你盯著便是。”顧燁寒呷一口清茶,“下去吧。”
“是……”左傾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自家爺最近的作,他都看不懂啊!
……
連著五日的治療,顧燁寒的腳趾已有了知覺,雖不能站立,但能冷熱。林淮欣喜,爺的魄遠遠高于常人,可如此恐怖的恢復能力他也是頭一遭見過。
薛靈收好蠱蟲立于一旁,今日穿得單薄,細膩的鎖骨不經意地出三分妖嬈,發有意無意地蹭過顧燁寒的肩膀與指尖,顧燁寒深邃的眸子蟄閃過,不聲地攥起的手臂。
“王爺。”
薛靈心喜,狐雙眸含脈脈地看向顧燁寒,言語更是含。可下一秒,只聽“咔嚓”脆響,薛靈紅潤的面龐穆地一白,倒退三步哀嚎不已。
顧燁寒竟生生地擰斷了的胳膊。
林淮倒吸一口涼氣,顧燁寒的冷漠他也是見過的,如此殘忍還是頭一遭。薛靈凄凄慘慘哭淚人:“王爺,我……我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可以與婢子說……何必如此懲罰婢子……”
“下次若還敢,你斷的可不是手臂。”矜冷的氣息攜著凜威在書房肆意張揚,顧燁寒似乎真的怒,言語中殺怒騰騰。薛靈捧著手臂,哆哆嗦嗦地跪下:“婢子知錯了……婢子再也不敢了。”
“林先生,把他的骨頭接上吧。”顧燁寒眼底盡是嫌惡,不再看。林淮領命,稔地接好薛靈的手臂。哭得已妝容盡失,捂著臉狼狽不堪地逃離。
林淮端上一杯清茶:“王爺吃點茶,薛靈不懂事,你何必與計較。”
“林先生,的毒您可看會了?”顧燁寒不答反問。林淮愣了愣,道:“自是看會了。”“是該趕人了。”顧燁寒低沉的嗓音揣著殺意,林淮背脊全涼,雖常伴顧燁寒左右,可他仍是不準顧燁寒的子,一旦有人及他的底線,他從不留活口。
待平息了些,顧燁寒似想到什麼,問:“姝姝這幾日在府中可安生?”
“王妃很聽話,每日都幫著老夫整理藥園,對藥理很有天賦,老夫已準備好生教導。”林淮回。聽聞此話,顧燁寒的氣息平順了許多。
“去將羅道喚來。”他沉半晌,吩咐左傾。
羅道書房后簡單談起虞姝這幾日的功課,令眾人大跌眼鏡的是虞姝毫無長進,上課時走神犯困,經常開小差。
顧燁寒面沉下,把虞姝這幾日的功課仔仔細細翻看一遍,寫的字歪歪扭扭,抄寫的詩經本認不出本來,字一個大一個小難以眼。看到后頭時,的字微好一點,不過寫的卻是“八寶”“糖糕”這些點心詞兒。
“把王妃來。”顧燁寒拍下練字冊,冷言命令。許是他對小丫頭太好,讓子驕縱貪玩了些。他需將貪玩的苗頭從一開始就得給掐掉。
虞姝剛一走書房就瞧見教書先生站在王爺跟前,暗道不好,原本雀躍的影一下子耷拉下來。
顧燁寒抬起眼皮,手指輕敲桌面,聲線威嚴十足:“過來。”
虞姝從未見過王爺如此嚴肅的模樣,邁著小碎步忐忑地上前。不敢去看顧燁寒的眼,閃躲著目,口的小鹿快要跳到嚨口。
“先生給你上課時為何不認真?”顧燁寒瞇著狹長的眸,質問。
虞姝臉蛋紅,咬著下,吱聲嘟囔道:“因為……因為……我聽不懂……”
“撒謊!”話還未落,顧燁寒一眼看穿,“你如此聰慧怎會聽不懂,是貪玩了?”
虞姝臉得快滴出來,低頭盯著自己的繡花鞋,支支吾吾不敢應答。
“字帖也胡寫,自己瞧瞧寫的都是什麼。”顧燁寒嘆出一口氣,把字帖挪到眼跟前。顧燁寒訓話,旁人自是不敢。林淮聽白昕說過,虞姝只對有興趣的才認真學,這偏科的病是該管教,但顧燁寒未免太過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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