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鬧騰到了傍晚，大哥和二哥扛著一頭野豬回來，三人才和大嫂一起過去幫忙理獵。

晚上，霜雪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趕在八點之前去北街的招募點填了報名表。

大概是因為字寫得不錯，氣質比起其他游牧民和流民也不顯得那麼的野蠻，第二天的名字便出現在了錄用名單上。

第一批公示的名單有十個人，都是勤人員，而被分到了前臺。

日薪是13銀幣，比獵人工會稍微高，工作時間則是和銀行一樣，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六點。

行商工會的地址位於前哨基地，靠近北門口，是一座之前就修好的三層樓房，牌子還沒掛上去。

懷揣著激與忐忑的心，霜雪在招募點工作人員的指示下，來到行商工會接職培訓。

然而……

當到了這裏，卻並沒有看見管理者。

除了另外九名分別來自貝特街、長久農莊或者隔壁村子的同事之外，這兒只有個看起來走路都不太利索的老頭子。

環視著那一張張充滿幹勁和興的臉，雙手背在後的老查理沉思了一會兒，輕輕咳嗽了一聲。

等眾人安靜下來，他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行商工會的員工。」

「你們要做的事很簡單，那就是為我們的工廠打開銷路，在我們目所及之開拓看不見的疆土。」

「我知道我這麼說你們可能不太理解，不過不用擔心，很快我會把要做的事代給你們。」

「現在我需要你們記住，工作中永遠保持微笑，面對困難永遠保持樂觀，認真完每一件事，確保蓋下去的每一個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們的表現況會通過胳膊上的VM計檔案，辦事認真、優秀可靠的人很快能得到提拔。但如果收賄賂、徇私舞弊或者耍小聰明，我們也很快會在勞改營見到他。」

「這是管理者親自代的任務，希你們能理解這句話的分量。」

……

行商工會這個機構，在楚對B測試的佈局中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甚至比獵人工會還要重要一點兒。

否則他也不會給老查理去做。

貝特街的新任鎮長由鎮上的人自己投票，從街道辦公室提名的候選人中選拔。能被提名的都是有管理經驗的人，那兒已經形了一套的模式，選誰上去問題都不大。

老查理在任期間培養了不管理方面的人才。

也許是猜到有一天自己會被調走，他連代替自己給掃盲班上課的老師都安排好了。

目前，前哨基地的工業區，在玩家與原住民們的不斷努力下，已經從「以81號鋼鐵廠為中心、帶多家武小作坊一起發展」的單一產業鏈模式，進化了「多項支柱產業帶中小工廠全面發展」的新模式。

工業區還在繼續向北擴張。

在外部資源的不斷輸、玩家們生產熱高漲的況下，靠北郊的這點兒人口，已經不足以消化工業區的全部產品。

外來行商雖然能帶走一部分，但不能總等著人家找上門，避難所的商隊也得拉一面旗幟，出去走兩步。

廢土上的倖存者聚居地有很多。

不像是貝特街那樣的小型聚落，甚至連子彈都不出來，用的還是弓箭、鋼筋叉、鐵管步槍——甚至是前裝填的膛槍。

而一些稍大些的倖存者聚居地，因為對戰前產繼承不充分的緣故，可能在某些領域強的離譜，但某些領域卻退化到了工業革命之前，甚至是原始社會。

用仿生人耕田，克隆人口當奴隸，投石機發微型核彈頭，將黑箱當神跡供著……類似的事太多了。

404號避難所生產的商品也許不是最先進的，但絕對是價比最高的。在外面帶貨的時候還能順便輸出一點點來自北郊的良心，利用一下人類對好生活共同的嚮往。

傍晚時分。

從長久農莊返回到基地中巡視了一圈的楚，在路過行商工會門口的時候，正巧見到了剛剛給員工們做完職培訓的老查理。

「況如何？」

「十六到二十五歲之間，過掃盲教育的人，能用的我都選上了，估計能招到三四十個吧。」說著，老查理輕輕嘆了口氣，小聲抱怨了一句，「我們立的時間太晚了，人才都被其他地方挑走了。」

楚：「辛苦了！」

老查理搖了搖頭。

「辛苦談不上，能在生命的最後一點兒時間裏做些有意義的事，對於我這個已經墮落的廢土客來說也是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雖然我不抱太大希，但……也許你和我們，以及其他人都不一樣。」

停頓了一會兒，老頭用打趣的語氣繼續說道。

「大夥兒們對於沒看到你都很失，我覺不人是沖著你才來的，真的不去個臉嗎？」

楚無奈道。

「別看我好像很閑，我從早上忙到現在，也就天黑了才稍微有點時間。」

一般人心自己手中的工作就行了。

但為404號避難所的管理者，他得同時兼顧兩個世界的事，並不斷地在策劃與NPC的份之間切換，儘可能兼顧兩個截然不同的群的不同訴求。

相當於當爹的同時還得當媽。

多虧了那二十點智力，他親自選出來的玩家還算讓他省心，否則楚懷疑自己還真不一定乾的來這份工作。

他忙的都沒時間取材了。

「理解。」

老查理輕輕點了下頭，接著說，「不過恕我直言，比起那些到每一步該如何去走的細節，您可能更需要考慮一下未來道路的問題。」

這句話說得很晦，以至於楚不確定自己理解的意思和他想表達的是否一樣。

「比如？」

「您帶領您的人民戰勝了野蠻，接著又戰勝了被認為不可戰勝的浪，在您看來這可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或者水到渠的事，但我能看見人們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你帶著他們創造了奇跡。」

老查理輕聲說道。

「從長久農莊的集市，到貝特街的小巷，人們都在議論你的功績，逢人便語管理者大人如何云云，並對生活在您的庇護之下到無比幸運，驕傲和自豪。」

這馬屁拍的猝不及防，就算是臉比避難所的門還厚的某人，也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謝謝誇獎。」

「您可能以為我在拍馬屁，但我是很認真地在說這件事。」

老查理頓了頓，神嚴肅地繼續說道。

「你的居民們很自豪，但也很苦惱，他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自己……巨石城的人譏諷他們為北郊的鄉佬，廢墟里竄的老鼠，他們知道自己不是，但他們想不出來自己到底算什麼。」

「有的人生活在貝特街，有的人住在前哨基地，還有的人在工業區，或者長久農莊西門口的村子……他們從來沒有去過避難所，當然不能算是404號避難所的居民。」

「在面臨共同的危機時，人們會自然而然的團結在一起，但他們總得有繼續團結下去的名義。」

楚若有所思道。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

事實上這件事他已經考慮了很久。

新的版本不只是玩家們的新版本，同時對於北郊的倖存者們而言，也將是新的一頁。

老查理點了下頭。

「不管您打算當帝國的皇帝，還是聯盟的首席，都最好還是給自己想個名號或者說頭銜。」

「人們需要一個可以團結在一起的名義，以及一個名正言順的份。不管它是什麼，有總比沒有要強。」

「這次慶典是個不錯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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