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65號街。
爬滿黏菌的鐘樓之下。
站立在菌毯中央的,皇發出了一聲乾枯沙啞的咆哮。
慌與憤怒的緒如同海嘯,順著它那手一般的頭髮擴散著躁不安的波紋。
周圍的異種們發出咿呀地喊。
後的母巢仍在一刻不停地生產,然而那些孱弱的「新生兒」卻無法帶給它任何安全。
尤其是節點生的連續死亡,讓它失去了對前線的掌控,它的孩子們正承著無意義的傷亡……
猩紅的瞳孔中充滿了不解。
連續集的攻勢已經持續了將近十個夜晚,它能從那灰綠的濃霧中看見生命的凋零。
然而它不明白。
那些人……
為什麼殺不完?
甚至於經過了這麼多天的消耗,他們仍然有餘力主出擊。
尤其令它想不通的是,過那灰綠的濃霧,它竟然知到了一串似曾相識的「波紋」。
完全無法理解。
那群抗拒進化的螻蟻……
不是已經死過一次了嗎?
……
坍塌的天橋下。
爬滿黏菌的卡車正緩緩後撤,大片的啃食者蜂擁而至,沖向了躲藏在大樓的老白一行人。
沒等那輛卡車撤到街道的盡頭,一發拖拽著尾焰的火箭彈便追了上去,不偏不倚地轟在了它的車頭上。
彈頭轟然炸裂,整個駕駛艙火花四濺,被高溫的態金屬噴了個對穿。
駕駛艙是它的弱點。
準確的來說,是駕駛員的位置。
隨著駕駛艙的菌塊被摧毀,卡車當場拋錨,車廂的菌塊不再蠕,之前爬進貨箱的啃食者們也紛紛爬了出來。
「奈斯!」靠在二樓窗邊架槍的夜十興地喊了一聲。
「敵方炮兵陣地已摧毀!」
站在另一扇窗戶前的老白,淡定地將冒著青煙的發收了起來,瞥了一眼胳膊上的VM,眼中一喜。
【任務:決戰時刻!】
來了!
反攻開始了!
一旁扶著LD輕機槍的西紅柿炒蛋持續摳著扳機,用槍口噴的火舌,將那些從卡車上爬下來的啃食者撕了碎片。
節點生被摧毀,離控制的啃食者們源源不斷衝到他們的樓下,其中還混著幾隻爬行者!
然而守在門口的蜥蜴卻如一尊門神,讓蜂擁而來的異種進不去半步!每一次利爪的揮舞,都猶如颳起一陣腥風雨。
將衝上來的爬行者撕兩截,黑暗中的琥珀瞳孔閃爍著興與嗜。
是這還不夠,徹底殺瘋了的垃圾君,一邊瘋狂收割,裏一邊閑不住地嗷嗷喚。
「徹底瘋狂!」
埋藏在脈深的暴力因子被徹底釋放,他覺到了那流淌在管中的強烈。
那DNA序列中未被讀出的部分——
正在覺醒!
旁邊的方長拉弓出一箭,準地貫穿了另一隻爬行者的頭顱,炸的破片接著炸碎了它半個腦袋。
那搭弓箭的作已經快了一陣風!
而站在他一旁的狂風,則是一輕機槍抵在右肩膀,噠噠噠地掃收割著衝上來的啃食者。
機械臂的單戰鬥力雖然很難發揮,但配合KV-1外骨骼槍還是穩得一批的!
為了充分適應短兵相接的巷戰環境,他乾脆將槍口下方的兩腳架換了刺刀,徹底化前排!
堆了小山。
炮兵陣地上的啃食者已經被肅清,現在衝上來的幾乎都是其他地方涌過來的異種。
浪似乎在後撤。
然而從前線撤下來的異種,卻正好撞在了他們的臉上。
著從街道拐角湧來的異種集群,蹲在二樓窗邊更換著彈夾的戒煙臉微微變化。
他只剩最後兩個彈夾了!
「老白,任務已經完了……我們什麼時候撤退?」
「撤退?不存在的!」
老白興地喊了一嗓子。
「兄弟們守住!反攻的哨聲已經吹響!我們的援軍很快就到!」
夜十側過臉,意外道。
「援軍?」
他倒是沒想過這個任務還有援軍。
這兒已經是相當靠後的位置了,再往前幾步就是65號街的鐘樓。
可以說,母巢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的某!
「前線的友軍已經擊潰了浪!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
老白話音落下的瞬間,刺耳的尖嘯從空中傳來。
「注意蔽!」
起初以為是火箭彈來襲,老白大喊一聲,條件反地埋下了頭。
二樓掩後面的眾人們也紛紛照做,然而他們很快發現來的不是火箭彈,而是比火箭彈更可怕的蚊式翔機。
噠噠噠的聲音猶如撕布機的轟鳴,從天而降的彈雨在街道上拉出兩道死亡的弧形。
擁在街角的啃食者瞬間如割麥子一般倒下。
著那呼嘯而過的剪影和一閃而逝的「WX-1」,夜十的臉上掛著大寫的懵。
「臥槽?!那是什麼?」
「蚊子的翔機……」老白咽了口唾沫,眼中同樣寫著驚訝。
顯然他沒想到,那堆木頭零件居然真的飛了起來。
他還以為蚊子在開玩笑!
「哈哈哈哈,這也太特麼爽了!」
翔機的機艙,蚊子的雙手死死握住了縱桿,充的臉上寫滿了興與激,全腎上腺素飆升。
彈殼不斷地從機艙拋出,轟鳴的機槍震的他兩發麻。
可惜7mm的口徑小了點!
拆掉水冷箱的馬克沁毫無濺效果,這要是換A-10同款的30mm機炮,整條街都能給掀翻過去!
一俯衝帶走了片的啃食者。
蚊子猛地拉起縱桿。
呼嘯而下的翔機,幾乎是著半坍塌的天橋過,接著又是一個側擺,著斜歪的大廈穿過了樓宇間的隙。
躁的心跳漸漸平復,蚊子緩緩深呼吸一口,擺正了機之後拉升了高度。
這飛機還是有點難控制。
沒有陀螺儀,他只能憑覺判斷機是否平衡。
「媽的……果然還是得把陀螺儀和空速管給做出來,沒這倆東西簡直是拿命在開飛機!」
裏嘀咕了一句,蚊子空看了一眼下方的戰場。
全面的反攻已經開始。
由120名玩家組的A連擔任進攻主力,率先發了攻擊。B、C、D等三個連在A連後方待命,E、F連則從側翼展開,看樣子是打算滲到65號街的兩側,配合正面戰場的ABCD發鉗形攻勢。
除此之外,還有四百人的預備隊在後方待命,等前方出現較大傷亡,隨時準備補上去。
別看這城裏的空間不小,事實上真正能通過的道路就那麼幾條,想將一千多號人完全展開還是有些難度的。
以百人為單位的推進,已經是戰場寬度能夠容納的極限。
而如果想從路況複雜的廢墟穿到母巢的後方,還得進一步化整為零,以十人甚至是三五人為一個小組推進。
不過,這也正是玩家們的優勢。
即使是在孤軍戰的況下,接到任務的玩家們仍然能保持高昂的士氣,甚至可以為了集的勝利,毫不猶豫地犧牲。
而若是換了傭兵或者巨石城的民兵,讓他們將隊伍分散到廢墟里,穿到異種的腹地,和讓他們去送死幾乎沒什麼區別。
調整機頭的蚊子很快發了第二空襲。
VM已經被他綁在大上當了雷達。
通過其他玩家的位置和街道上閃爍的槍焰,他能大致判斷哪裏戰況比較激烈,哪裏異種集。
然後突突突地掃就完事兒了!
當蚊子開始第三俯衝的時候,玩家們已經完全佔領了67號街,並與天橋下的牛馬小隊一行人匯合。
二十多臺重型改裝的KV-1外骨骼在前面開路,手中拎著的機槍噴吐火舌,踏著大步向前。
它們既是火力的先鋒,也是移的彈藥箱,更是一道鋼鐵城牆!
五六個玩家一組跟在它們的後,有的端著步槍,有的扛著鐵拳火箭筒,還有用來制高護甲單位的輕、重騎槍。
在炮兵、裝甲與空中力量的支援下,A連的攻勢勢如破竹!
除此之外,一支由噴火兵組的十人隊跟在A連的後。
他們穿厚重的防護服,戴著防毒面,背在背上的噴火正是蚊子的傑作——「地獄火1.0」!
不過這些噴火兵並未加前線的戰鬥。
著火的啃食者反而會變得更危險,面對集的異種集群,燃燒彈是個不錯的選擇,但燃燒瓶和噴火兵絕對不是。
背在他們上的三十多升燃料,真正用途是清除固定目標。
比如母巢!
失去「節點生」的統,街上的啃食者了一盤散沙,過於集的數量反而形了累贅,步調不一地了一團。
街道被烤焦的和粘染了黑。
時不時落下的88mm炮彈,配合著A連的攻勢一路向前推進,很快收復了68號街至65號街之間的大片區域。
部分異種在母巢的召喚下撤向了65號街的鐘樓,但更多的則是留在原地,依靠生的本能沖向距離它們最近的玩家。
它們的作迅猛不減。
但任何人都能看出來,它們已是強弩之末!
65號街。
鋪滿混凝土地面的菌毯,在火焰的洗禮下很快化作焦炭。
藏在沿街店鋪中的孵化室被逐個搗毀,玩家們用燃燒瓶和噴火摧毀了那一排排鼓著的卵。
很快三個連近四百名玩家完了對65號街主幹道的制,燃燒的火焰和滾滾濃煙蓋過了那散發著不祥的灰綠雲團。
湛藍的力裝甲站在陣地的前線,楚手中握著氮氣力錘,環視著周圍一片狼藉的戰場。
全循環系統已經啟。
別說是孢子,就是一粒灰都飄不進他的盔甲。
一隻爬行者奔跑著向他衝來,然而還沒衝到他面前,便被一群已經覺醒的玩家用步槍達了篩子。
看著那頭趴在地上掙扎的畜生,楚隨手拔出掛在腰間的銀蛇左,砰的一槍頭,結束了它的生命。
想想真是懷念。
記得半年多前,剛剛五級的自己帶著比萌新還萌新的夜十和方長,跑去布朗農莊換東西,一頭爬行者就差點兒把他們三給團滅了。
至於現在……
甚至都用不著他出手。
收起了左,楚向了不遠那棟鑲著巨型時鐘的大樓。
暗紅的菌毯已經從爬到了三樓,如大的菌黏連著附近的樓宇,黑的窗著滲人的猩紅。
那裏應該就是母巢……雖然相比起市中心的那些同類們,它還很年輕,甚至於小。
難以想像。
只用了不到兩周的時間,它便已經發育了這般模樣,若是再給它幾周的時間,只有天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楚揮了下手,示意已經抵達大樓下的A連發起進攻。
力量系玩家們排一列,十數架起的20mm輕騎槍番開火,短短一分鐘傾瀉了近百枚高彈和穿甲燃燒彈,將守在門口的六隻暴君連同它們周圍的菌毯與混凝土牆一併轟了碎渣。
大片的鋼筋暴在玩家們的面前。
楚繼續下達了命令,拳掌的噴火兵們點燃了噴火管口的火帽,在其他玩家的掩護下開始上前。
看了眼地上的,峽谷在逃鼴鼠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
「果然……」
聽見了他這聲嘀咕,邊緣劃水看了他一眼。
「果然什麼?」
峽谷在逃鼴鼠:「母巢對於黏菌的支配並不是以直接控制的形式,而是通過對節點生的支配間接完。所以只要幹掉了節點生,浪自然會被削減……直至最終的消亡。」
邊緣劃水:「……這不是我說的嗎?」
峽谷在逃鼴鼠乾咳了一聲。
「我替你總結了一下。」
「……」
總結了下還行。
邊緣劃水頓時無語,看向了前方的鐘樓。
那裏應該就是浪的司令塔,繁育黏菌、擴散孢子的母巢。
一支十隊已經掩護著噴火兵沖了進去,相信用不了多久整條街上都會瀰漫著烤蘑菇的味道。
已經結束了——
嗎?
就在他剛這麼想著的時候,炸的聲音忽然從鐘樓傳來,一道十數米長的火舌衝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