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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依晴和鄭夫人左右扶著老太太從小花廳回到正廳去,提起依晴孃家幾日後的喜宴酒席,老太太笑著說道:“親家三喜臨門,咱們祖孫幾個是非去不可的!三喜臨門,那是極有的,都去沾點喜氣回來!到那日人客必定十分的多,熱熱鬧鬧,嗯,我要挑件最好看的裳穿著,不能你孃家祖母把我比下去!”
依晴噗哧樂了:“祖母,我孃家祖母可比不得您!瞧您這通的氣派,既高雅又富華,一副貴人相,我孃家祖母就一尋常小老太太,見了您,怕是要變悶葫蘆了!”
“那是爲啥?”
依晴比劃著一隻手,配合臉上的表:“鄭老夫人一華閃閃地走過去,夏老太太看傻了眼,都不敢講話了唄!”
鄭老太太和鄭夫人笑得花枝,鄭老太太拍了一下:“你這皮猴兒,專會編排我們老婆子!該打!”
祖孫婆媳三人行,一路歡聲笑語,後頭跟著的方鄭氏和王鄭氏卻沉著個臉,悶悶不樂。
飲過飯後茶,鄭老太太趕依晴回去歇息:“今兒早上累著了,回去好好歇一覺,年輕人睡得沉,力氣回覆得也快,我這兒有春暖們,都很得用很好,你不用擔心,歇好了最要,晚上遲些再過來!”
“是,祖母和姑母也別坐太久,都記著要歇午覺!”
依晴說完,扶著鄭夫人一起告辭出來。
待婆媳倆離去,方鄭氏便將春暖等丫頭遣開,和王鄭氏圍著鄭老太太,開始你一言我一言地說起來,姐妹倆同心合力,一致勸告老太太不要像徐氏那樣綿容易上當,依晴的花言巧語所迷,年紀輕輕,都還未定,誰知道的心將來會變什麼樣?如今整個侯府都到手上去,這也太大意了!還是趁著琰兒不在家的時候,把依晴手上的各樣權柄奪回來些,省得那一天就後悔了!
鄭老太太聽完兒們的嘮叨,沉片刻,嘆氣道:“你們只是侯府的姑娘,在家當閨時,我們做?改傅木∽拍芰Τ璋忝牽黽櫱吮閌潛鶉思業娜耍罡氖慮椋筒灰芴嗔耍∧忝且?看到,琰兒不管宅事,你們嫂子綿,但晴兒,是個厲害的,仔細惹惱了,日後,等我不在了,你們可還有求的時候!”
“娘!”方鄭氏氣憤道:“您既知厲害,爲何不彈?你現如今還好好兒在這兒呢,就瞧著這般張揚,若不整治家法約束,等到……真到了那時候,眼裡還容得下我們麼?你看看輒就與我頂,二妹妹多久沒回來了?這才進門呢,就給氣得夠嗆!哪家的媳婦兒是這般對待長輩的?”
王鄭氏一拍掌,接著說道:“這是太得意忘形了!自以爲管著整個家,就是這府最了不得的人,本不把母親您放在眼裡呢!這小妮子,也忒狂妄了!照我說啊,母親您就該拿掉手上一半的權,您老不能出面打理,讓我姐姐,或是文遠文慧幫著您跑不就啦?這樣牽制住些,教老實點,對您心生畏懼!我們這些姑太太姑回孃家來,氣勢上也能得住!不然,您看別人家的姑太太回孃家,家裡人不論是哥嫂,還是侄兒或侄兒媳婦,誰不是畢恭畢敬尊之重之?偏咱們家是這副樣子,那夏依晴對我實在太無禮了,我咽不下這口氣兒!”
鄭老太太嗔怪地看了王鄭氏一眼:“你啊,你還好意思說!每一次回?矗葉繼匾飩痰寄悖?敬重你嫂嫂!你做到了嗎?昨兒進來半天,都不去向你嫂嫂見禮,晴兒那樣說,還是很婉轉了!若是蘭緹,你猜說出來的話會好聽嗎?”
王鄭氏哼了一聲,嘟囊道:“嫂嫂也是呆得很,非得等我去見,我那不正忙著與您和姐姐說話嘛,就不能先與我打聲招呼麼?”
鄭老太太嘆口氣,極耐心地教導著:“是嫂嫂,你是妹妹,原該由你先問候,纔是道理!”
王鄭氏還想分辯,方鄭氏擺手打斷,對鄭老太太道:“娘,別的暫且不論,我覺得二妹妹說的話很有道理:這時候琰兒不在家,真的應該把依晴手中各樣權柄拿回來些,要知道,夏家纔剛從江南遷來,沒什麼家底,須防著依晴把侯府的錢財搬回孃家去!若是尋常補些倒也罷了,就怕年輕不懂分寸,拿走太多就不好了,等琰兒回來知道,夫妻不得生一場怨氣?”
方鄭氏帶著幾分憂慮的神說出這番話,果然引起鄭老太太的注意,嗯了一聲,微微皺起眉,說道:“晴兒不應該是那樣的人吧?管著銀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帳冊乾乾淨淨,無毫不明晰之,我與你嫂嫂也曾有喚了人來仔細查問過的……你不要胡言語!”
王鄭氏氣道:“母親啊,夏依晴不是那樣的人,難道您兒就該是胡言語的人?外邊早有傳言:夏依晴的父親不過是個七品縣,他乍來京城就能喬遷住進原來是四品才能住的深宅大院,聽說那宅院裡頭建造裝修得極緻,各樣園藝不勝收,奇花異草、荷池假山、亭臺樓閣九曲遊廊……要買那樣的豪宅至得花上二萬兩銀子!那夏家在江南並不是富豪人家,他哪來那麼多銀子買這樣的大宅子?許多人都說,是依晴把銀子運回孃家去了!”
鄭老太太微怔,瞪了兒一眼:“傳言也能全信的麼?你纔剛從陪都來,不瞭解真相,不可以人言亦言!”
“你不信我,總可以信我姐姐吧?你問啊!”
鄭老太太看向方鄭氏,方鄭氏冷笑著說道:“是不是真的,母親可以尋人來一問便知!這件事我也是纔剛聽說——宅子不但裝修得緻無比,不勝收,裡邊的傢俱什,據說一水兒全是用極貴重的紅木打造,各屋的擺設,樣樣價值不菲!還有夏家二姑娘住的地方,簡直就是一座水晶宮!這都需要銀子的啊,幾萬兩非要不可!就算依晴沒有運銀子回孃家,若是琰兒聽了的話,夫妻二人一起送的呢?那也不應該吧?瞞著長輩們做下這樣的事,倒是討好了岳父家,可侯府又能有多家財,經得起他們這般揮霍,一出手就是幾萬兩銀子,拿這麼多的銀子,娶十個夏依晴這樣的媳婦兒,都夠了!”
鄭老太太漸漸繃了臉,抿起脣,半晌才說道:“尋誰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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