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景琰眼看著依晴的臉,狠狠心,把那點歉疚了下去。
辭別老太太從安和堂出來,再經過清心院,依晴不用鄭景琰拉著,自己也走得很快,一邊還催著翠香道:“快走!今天下晌太太喚了我去,在清心院消磨半天,還差幾本帳冊沒看完呢!”
又轉對鄭景琰說:“明早,提早一個時辰醒我!”
鄭景琰笑道:“這麼早?又沒什麼急事,一大清早去到岳父母家,只怕有的人都還沒起牀,別嚇著他們!”
依晴說:“自己家裡人,沒什麼好介意的!我趕時辰,在家玩兒一會,然後帶樂晴去方家,看看錶姨母!”
鄭景琰一默,輕聲道:“依晴,表姨母那裡先不忙去好嗎?你是出嫁的人了,獨獨帶著妹妹去探親戚不太合適,該由我相陪纔好!改日,我得閒了咱們一塊兒去!”
依晴說道:“可我出嫁這麼久,都沒去探過姨母,還有表姐顧大,心裡……想們了!”
鄭景琰道:“你才新婚,怎麼就出嫁這麼久?按習俗,百日的新娘子要安守家室,極出門探親訪友!”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也好,姨母和表姐也不會怪我不去看們了。”
鄭景琰哄騙功,很是高興,繼續說道:“自然是不會怪的,我們上次回孃家之前,我讓杜仲往龐府西院送過兩次禮,分別也給幾家親戚送了禮,其中方家、顧家禮單特殊,都是貴重之,姨母和表姐都有話帶回來,讓你安心做新娘……嗯,事兒一忙,我忘記與你說了!”
依晴轉過頭去看鄭景琰,黑夜裡,微黃的燈籠映照下,他側臉看起來清俊明朗,微微垂著眸,不疾不緩啓脣說話的時候,有種特別的、很人的男之!
鄭景琰輕易地就捕捉到依晴的眼睛,窺被發覺,依晴嗤地一聲笑了:“阿琰,謝謝你爲我做的這些!”
鄭景琰心跳了半拍,整個腔都漲滿熱氣:“你我……什麼?”
“呵呵,他們不都這樣你嗎?秦王妃也你阿琰!”
“秦王妃,是我表妹!”
表妹,不是應該像方寶嬋或馮月那樣,琰表哥嗎?
可能是當了王妃的緣故吧!
“好聽的啊,若不是看過你那個字,我會把它當的!阿!阿!想像力富的話,就……”
鄭景琰意識到又被調戲了,還是當著丫頭們的面,他咬咬牙,手將往懷裡一帶:“胡說!”
依晴撞進一個瘦卻結實的膛,還被他抱著走了幾步,因爲正好咧著笑,門牙矍然磕到**的骨頭,邊掙扎出來邊吸著氣喊:
“好痛!你做什麼啦?”
鄭景琰放開,手了右上,骨頭倒沒什麼,但那地方……這丫頭不會咬了他一口吧?真痛的!
“走路要看路,別顧著說話!正走到檻兒上呢,不拉你一把,你就得跌下去啃地磚了!”
依晴回頭瞧瞧,下意識地手了:好吧,又得謝阿琰一次!摔下去就算不至於啃地磚,膝蓋也有得罪!
其實,啃地磚的覺大概跟啃阿琰的骨差不多吧?
鄭景琰把依晴的手拽下來握在掌中,心安理得牽著繼續往前走:
“這樣省得你漫不經心地又跌倒,摔下去,門牙就沒了!”
依晴無語:可能跌得那麼慘嗎?剛纔安一下門牙那是因爲啃……因爲他太瘦、骨頭又太了好不好?
在安和堂坐得久了些,回到玉輝院,各自沐浴洗漱過後,已是亥時末刻,依晴記掛著明天回孃家的事,讓婢們關門退下後,還在裡間不知翻騰些什麼,鄭景琰進去看了看,依晴笑著說:
“樂晴長高了,我好多新裳穿不過來,有兩套特別適合,想找出來明天帶給。再找兩樣小玩藝兒送給兩位表妹……”
鄭景琰點頭:“好,你找你的,我在這兒看會書,點兩盞燈不太好。”
說著就在桌旁坐下看書,等依晴找好東西,把一個繫好的緞面石榴花包袱放在桌上,又給他倒了杯溫開水,他喝完那杯水便起走出室,往外頭榻上一躺,幾乎是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第二天,鄭景琰和依晴早早來到龐府西院,夏家人十分高興,鄭景琰有事在,只向長輩們請了個安,茶也沒能喝上一杯就告辭離去。
夏修平述職已畢,正等著考評結果下來,此時也開始在京城場圈子裡走,見婿不得空留下坐談,他便和兒寒喧幾句,只說中午回來吃午飯再細談,龐如雪服侍他換了鮮亮裳,也出門去了。
依晴猶如離了牢籠,鄭景琰一走,更覺得自由了,抱著夏一鳴走出前院遊逛,卻發現杜仲在那兒晃悠,奇怪地問道:
“你不跟著你們侯爺,他邊不是沒人使喚了麼?”
杜仲陪笑道:“回夫人:侯爺讓小的跟著您呢!你若想買個什麼東西,就使喚小的,或是想往哪兒去走走,小的隨侍左右……那邊門房裡還有四名侍衛!”
依晴翻了個白眼:“我邊跟著幾個婆子丫頭就滿夠的了,要什麼侍衛?怕人暗殺我?我又不是什麼要的人!我哪裡也不去,只在家玩兒,你們快到侯爺邊去吧,跟這兒坐著不嫌悶麼?”
杜仲垂著頭:“回夫人:侯爺命令,小的不敢違抗!”
看他那樣子,依晴知道說也說不通,也就懶得理會,自回院,告訴孃親,記得讓婆子給前院幾個漢子蒸幾個窩頭吃吃。
龐如雪聽說是婿留下保護兒的侍衛,雖覺得婿誇張了點,卻也不會真的只給幾個窩頭吃,吩咐廚房多置鴨魚,榮平侯夫人的孃家雖是小門庭,好菜好酒總還有得吃,管夠。
依晴抱著夏一鳴,樂晴粘在一旁,姐妹三個在廊下嘻嘻哈哈逗樂了一陣子,龐如雪笑著催了兩次,這才把夏一鳴給孃,讓翠香和花雨拿上禮,樂晴陪著往龐府那邊去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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