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赫隊長憤怒的是,不僅是他乘坐的船水,幾乎有一半的船都在進水。
船上的人手忙腳,想要封堵。
可惜,水的地方太多,堵住這邊,堵不住那邊。
赫隊長暴跳如雷,真想一腳把董川踹到水裏。
「董川,你這個笨蛋,分明是水匪在船上做了手腳,這麼低級的小伎倆,你都沒看出來,要你有什麼用!」
董川直翻白眼,懶得和赫隊長爭辯。
老子沒看出來,你不是也沒看出來嗎,咱們大哥看二哥,都特麼一個球樣,誰也別說誰!
「赫隊長,現在不是相互埋怨的時候,看船進水的速度,肯定是回不去了,那邊有一個小島,咱們先靠過去,修好船再回去!」
「哼!」
赫隊長冷哼一聲,什麼都沒說,算是默認了董川的提議。
眾人拚命劃船,趕在沉沒之前,總算靠上了一座兩百來平方的水中陸地。
這塊陸地太小了,上面除了一些低矮的灌木和雜草之外,連一棵像樣的樹木都沒有。
何況,就是有樹木,他們也沒有修船的工,本就沒辦法給船隻補。
為了防止船隻沉沒,眾人只好一起用力,把那些水的船拖到了岸上。
然後,大家就開始大眼瞪小眼。
再然後,詭異的氣氛就開始在眾人之間蔓延起來。
剩下的船只有限,不可能所有人都一起回去,是大家一起等在這裏,還是一部分人先回去?
「董川,你帶著人在這裏等著,我先回去,讓船再回來接你們。」
董川本就信不過赫隊長。
被他罵幾句也就算了,要是被他扔在這裏,置於危險之中,董川還沒有那麼傻。
只留下一半的人,而且還沒有了船,萬一水匪殺過來,自己不是被人當靶子嗎?
可是,赫隊長的人多,董川的人,就算不答應,赫隊長也能來的。
「赫隊長,讓我們留下來也行,你要給我們把弓弩配齊,萬一水匪殺過來,我們也好有自保之力。」
赫隊長一瞪眼:「做夢,把弓弩都留給你們,我們怎麼辦?萬一水匪追上來,難道讓我們和通水的水匪打接舷戰嗎?」
清營也不是沒有弓弩,只不過數量有限,他們這次的任務是劃船,就把弓弩留給了守家的人。
不僅是弓弩,清營的人連長兵都沒帶。
董川乾脆豁出去了:「赫隊長,至留下一百張弓弩,不然我們就不留下來!」
「哼,做夢,最多給你們五十張!」
「行,五十張就五十張,留下弓弩,你們可以走了。」
董川不敢再強了,沒人家的人多,一旦赫隊長來的,自己一方肯定吃虧。
赫隊長留下五十張弓弩,帶著手下上了那些沒有水的船。
然後,赫隊長就傻眼了。
護衛隊沒那麼多會劃船的人!
看到赫隊長傻眼,董川直樂。
早就知道你們這幫王八蛋跑不了,來吧,給老子留下一些人質,省得你們一去不回!
船只有限,赫隊長只好讓一部分手下下了船,換上了清營的人當槳手。
然而,讓赫隊長鬱悶的還在後頭。
船隻剛離開小島不久,就又有一部分船隻開始水!
眾人再次返航,又重新回到了小島!
這一次,赫隊長長了記,檢查船隻的時候,不再允許清營的人手,讓護衛隊的人自己來。
護衛隊的人懂個線,檢查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於是,又放下一部分人,赫隊長帶著剩餘的船隻,得滿滿當當地出發了。
然而,悲劇還沒有結束。
剛離開不久,又有船隻水了!
無奈之下,赫隊長只好再次返回。
就這樣,最終,赫隊長悲催地發現,還沒有水的船隻只剩下了一隻!
就算滿人,一次也只能送十幾個人回去!
這還混個屁!
遠的水面上,南湖水匪正在虎視眈眈地盯著,要是只有一隻船回去,不被水匪弄死才怪!
赫隊長又氣又怕,只能拿董川撒氣,一個勁兒問候他的家族。
董川心裏也發,自己和南湖水匪有仇,一旦落在他們手裏,後果不堪設想!
見兩個當頭的沒了主意,底下的人開始人心惶惶。
尤其是護衛隊的人,心態那一個不穩。
大家參加商行是為了賺銀子,可不是想要喂王八。
「隊長,現在怎麼辦?」
「隊長,要不跟水匪談談,花點錢,讓他們把咱們送回去?」
「隊長,聽說清營的人跟這幫水匪有仇,要不把他們出去,讓水匪放咱們一馬?」
「……」
董川的臉都綠了。
你們這幫混蛋,談論這些事的時候,難道就不能避著點人嗎?
說那麼大的聲音,是害怕俺們清營的人聽不到咋的?
董川想多了,面對他們這些幾乎赤手空拳的傢伙,護衛隊的人本就不在乎。
董川生氣,清營的人更生氣。
不但生護衛隊的氣,還生董川的氣。
「哼,真不知道咱們董大人是怎麼想的,不在家清福,非跟著這幫傢伙跑來罪,現在還要被人出賣!」
「可不是咋的,俺聽說雲縣尉手下的兵都過得很舒心,雲縣尉對他們可好了,從來都不讓他們外人的氣!」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天底下還有這麼好的?」
「騙你是小狗,俺隔壁鄰居的三表哥的二姨父的小兒子,就在雲縣尉手下當兵。聽說給雲縣尉當兵,死了有幾十兩的恤銀子,不但給父母妻兒養老,還能進忠烈祠香火哩!」
「哇,那麼好啊,要是咱們能跟著雲縣尉干就好啦!」
「可不是咋的,聽說雲縣尉以前就是咱們清營的指揮使,要是他還能回來就好啦!」
「對對對,聽說以前清營的人每個月都有二兩的足額餉銀哩!」
「啊,那雲縣尉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誰知道呢,說不定過會兒赫隊長把董大人宰了,雲縣尉就能當咱們的指揮使啦!」
「……」
董川:「……」
赫隊長:「……」
護衛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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