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會兒子你是怕啥呢?怕吳良生找不著你哥,尋你問話嗎?”香草問道。“是呀!吳良生了人來尋我去客棧問話,我不願意再給他要挾來對付你們了,所以寧願厚著臉皮跑來跟您說了這實話。您要不肯原諒我,我現下就出門去,吳良生指定不會放過我的。”旁邊三個丫頭早就按捺不住心裡的火兒了,只是香草沒發話,們不好說破了,繼續看著演戲。
香草盯著那張掛滿淚水的臉,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你曉得巧兒失去那個娃兒有多傷心嗎?你沒生養過,自然不會覺到某個生命在你肚子裡輕輕地踢那麼一腳,是多麼奇妙的覺!彷彿合了你的心跳,合了你的脈搏,與你完全是一的。”南青驚訝地擡頭看著香草,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香草用略帶同的目看著南青說道:“當初瞧著你割腕後的模樣,我是十分同的。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你也是個苦命的人。不曉得你聽過一句話沒有?己所不勿施於人。”
“沒……沒聽過……”
“我解釋給你聽吧,簡而言之就是自己不願意承的事,也不要加諸於別人的上。你了那些欺負,心裡自然痛苦不堪,難道你願意把這些痛苦再加諸於巧兒上嗎?”
這話讓南青噌了一聲從凳子上彈跳了起來,不由自主地驚呼道:“您這話是啥意思?難不以爲是我害了巧兒嫂子?不,您弄錯了……”亭荷丟了一個小瓶子在跟前的桌上,輕蔑地說道:“弄錯了?那這小瓶子你作何解釋?”
看見這小瓶子時,南青已經驚愕地說不出話來,呼吸瞬間急促,險些不過氣兒來。兩隻手微微卷曲,衝著那小瓶子畏懼地擺手道:“不!這不是我的東西!”香草道:“沒人說這是你的東西呢,你自己卻先開口了,這就此地無銀三百兩!”
門草呀原。“老闆娘!”南青雙手合在一起,對香草哀求道,“您千萬莫要誤會我!真不是我乾的!我爲啥要害那些人呢?他們都跟我無怨無仇呀!”
“這也是我想曉得的,你爲啥非要用這種辦法發泄你心裡的不痛快呢?難道一點後果都沒想過嗎?還是說你自認爲下了的藥不足以害人命,所以才這麼膽大妄爲嗎?”
“沒有!”南青使勁搖頭,眼淚飛濺地喊道,“我沒有害人!是我哥乾的,不是我!一定是我哥找不著人頂罪了,才找上我的!”
香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實話告訴你吧,昨晚我就懷疑你了,所以找了人在你家外面盯著你了。本就不是吳良生去找你的,是你自己去找了吳良生的!”
“天哪!”南青心跳猛然加速,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上,臉猶如白紙一般。瞬間沒了力氣,只剩下微微息和泣的勁兒了。
香草繼續說道:“我猜你去找吳良生是因爲你發現我和蒙時都沒有認定你哥就是兇手吧!倘若昨夜裡我們認定了你哥,那麼你哥幾乎沒啥活路了,指定是要被送衙門的。你擔心,我們要查下去,你的詭計會敗,所以找吳良生是你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可你忘記了,你前言不搭後語得太厲害,之前才說了害怕吳良生想躲在我這兒,隨後又主回去取東西留在家裡。你覺得我會信嗎?”
亭荷在旁抄手冷笑道:“我勸你還是招了吧,死扛著幹啥呢?心可真狠毒呀!沒想過那酒席上有老有小,有懷兒婆嗎?弄得巧兒嫂子連娃兒都沒有,你心裡好嗎?做鬼臉娃娃的時候你的手不會抖嗎?”
“嗚嗚嗚……”南青忽然嚎啕大哭了起來,哭聲像鬼在嚎似的。聽雨害怕地拽住了雨竹的胳膊,嘀咕道:“早曉得如此,還幹啥壞事呢?”
南青使勁甩了甩頭道:“我不會承認的,單憑一個瓶子,就算您是,也不能把我屈打招了!”“需要用這一招嗎?”香草搖頭嘆息道,“我覺著是不用了。要指證,兩個人就夠了,一個是雨竹,一個你自己的娘。”南青猛然擡起頭,驚異地問道:“我娘?我娘爲啥要指證我?”
“我問你一句,你都曉得下毒之後要把小瓶子埋在後院那片野地裡。那你哥爲啥那麼笨會把藥瓶子藏在自己包袱裡呢?你從前沒做過壞人,所以並不清楚。殺人兇手是不會把兇揣在自己上的。我想來想去,能把這東西放在他包袱裡的人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你娘!你需要我現下就去請了你娘來對質嗎?我相信爲了自家兒子一定會指證你的。”
“不必了……”南青雙手撐在地上,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在地板上,溼潤了好大一片。雨竹忍不住吆喝了一句:“莫哭了,你的眼淚值幾個錢呀?哄了我們好大一圈呢,你咋這麼狠呢?”。
“我只是想……想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哥的頭上!”南青終於說出了實話。
香草問道:“僅僅是因爲你沒有被我大哥挑揀中嗎?”
“對……”南青痛苦地嗚咽道,“要不是我哥在瓊邀館裡做下那缺德事,我就不會因爲八字不合而不能和香誠哥定親了!都是因爲我哥……可是,我爹孃反倒不怪他,藏著他捧著他,都派我的不是!說我沒能耐,勾不住香誠哥的心。可這能怪我嗎?都是因爲他們養了個不的兒子呀!”屋子裡忽然都安靜了下來。雨竹張了張,把嚨裡想罵人的話嚥了下去,同再次氾濫了。
“你只是想對付你哥而已,”香草問道,“爲啥要連帶吳良生家請的那麼多客人呢?他們跟你哥有啥干係嗎?”“是因爲那蘭嫂子!我親耳聽見我娘對我爹說,哥去瓊瑤館裡下藥,是因爲想跟那蘭嫂子廝混。他們口口聲聲罵我哥不爭氣,可一見著我哥又兒呀兒的心疼了起來。我哥摔我,我嫂子也打我,我在那家裡還有活路嗎?蘭嫂子的閨不是要嫁給吳良生嗎?我就想報復我哥,連帶擾了閨的大喜之日,可是……”
“可是啥?”
南青悲痛地趴在地上嗚咽地說道:“我沒想過會害得巧兒嫂子的娃兒掉了!我一聽到這事,真是後悔莫及!我當初就只是想他們拉肚子,不舒服而已。我真沒想過要害巧兒嫂子沒了娃兒的!嗚嗚嗚……”
“你哥用了下藥這法子,所以你也用了,趁機要所有人都相信是你哥做的嗎?”
“對,當初我娘拉著我給吳三孃家幫廚的時候,我就有這想法了。我之前本來打算死了,一了百了的,可沒狠下心割深一點,給喬大夫救回來了!後來,我哥給吳良生抓了起來說他喝醉酒非禮蘭嫂子,我娘嚇得不輕,著我去把我哥救出來,還要收拾了包袱我哥逃遠一點呢,所以我就趁機弄了個小瓶裝了那酸的水兒放在了他的包袱裡。”
香草點點頭道:“看來事已經明朗了。你後來跑來跟我哭訴你救你哥的事時,是故意告訴我你哥在南溪鎮的吧?你一早就曉得你哥會去南溪是嗎?”南青憔悴地點了點頭,無力地呼吸了一口氣說道:“他還能往哪兒逃了呢?老家屋子是雨的,也不敢回,只能上南溪鎮找他那幾個相好的兄弟了。”
“看來我沒有必要再問下去了,所有的事等送去縣衙你再慢慢細說吧!”香草同地看了一眼說道,“可你得記住我說的那句話,己所不勿施於人!等到了牢裡,你再慢慢細品這個中含義吧。”
南青徹底地癱了下去,再次嚎啕大哭了起來。屋子裡的人都沒出聲,由著將心裡一干怨氣全都發泄出來。隨後,香草派亭荷請來了鎮長,將事大略地告訴了鎮長。後來,鎮長把吳良生等人到了公義堂裡,當著衆人的面說清楚了這事的原委。
幾乎沒人相信南青會是兇手,要不是南青自己肯承認的話。吳良生氣得想當場打死南青,但香草和鎮長護住了,並許諾會送衙門法辦。當天,南青被關在了衙門裡面,等待鎮長把事經過再詳細問問清楚,好替寫份狀紙,第二天再送去縣衙裡。
這事總算告了一個段落,鎮上人終於鬆了一口氣。可南青的娘這回是真氣著了,眼見著兒子和兒都要送去衙門裡,自己往後還能依靠誰呢?
這天傍晚,鎮長問完南青的話後,準備回去寫狀子。一個人忽然來了,鎮長沒想到居然是好月。好月對鎮長說:“我就是來看一眼,從前投緣的。”鎮長疑地看著好月問道:“你竟不恨破壞了你的喜宴?”好月輕笑道:“您老人家心如明鏡,該清楚我願意辦那喜宴嗎?那不是給得沒法子嗎?我如今倒覺得南青著實可憐,想著明天就要被送去衙門了,心中不忍,所以前來敘敘姐妹之。”
鎮長沒多懷疑,點頭道:“就在西邊院子裡,我在堂子裡寫狀子,你要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就是了。”
“多謝!”好月來到西院時,院子裡沒有一個人,單看見南青被關在一間房裡。站在窗前看了南青一眼,笑道:“你還好吧?”南青無神地擡起眼皮,瞟了好月一眼,沒有回答。好月淡淡一笑道:“咋了?心裡是不是覺得特別後悔?當初就不該做出這樣的傻事來。”
南青轉過臉來,輕輕地說了一句道:“你要是笑話我,就免了吧,省點子力氣!”
好月掩輕輕地哼笑了起來,說道:“好妹子,我咋會笑話你呢!我還要謝你纔對呀!要不是你,吳良生的喜宴咋會被搞砸呢!”南青詫異地擡眼瞟著好月問道:“你這話是啥意思?”
好月收斂起笑容,指著南青得意地笑了笑說道:“你這丫頭太天真了些!想做壞人就該做徹底些!單是下些拉肚子的藥有啥用呢?能解了你的心頭只恨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哼,我起初也差點給你哄騙了去!只當你果真是純真善良的,結果原來也是隻披著兔子的狐貍罷了!”好月輕聲罵道。
“你……”
“你想不起來了嗎?那天我嫂子上翠微堂罵喬司璇的事你應該還記得吧?我嫂子非說是我拿了藥材報復,可我卻在我牀下面發現了一些枸杞和川貝。我當時以爲是我嫂子想誣陷我挑撥是非,所以才藏的。可那天晚上,我嫂子差點給你哥非禮了,坐在院子裡哭罵時,又提到這掉了枸杞川貝的事。那人要是做了壞事,不敢再拿出來說的,唯一的緣由就是真的掉了。”
好月說到這兒時,南青的臉更加慘白了。好月繼續說道:“我想來想去,誰會拿了我嫂子的枸杞和川貝呢?當天下午唯獨你去過我房裡,替我打掃了屋子,所以那些東西是你放在我牀下面的,對吧?”
南青苦地笑了笑說道:“橫豎你是曉得了,我也沒啥瞞的了。東西是我放的。當時我拿著藥材從翠微堂出來時,就了幾顆。”
“爲啥要挑撥我和我嫂子的干係?這好像與你無關吧?”
“我恨蘭嫂子!要不是gou引我哥,我哥不會上瓊瑤館裡幹那壞事。雖說我見了你們才幾次,可都看出來你跟你嫂子是不合的,所以我想故意挑起你嫂子和你的矛盾。眼下這事我已經承認了,你要罵則罵,要打則打,我沒有怨言!”
好月又笑了,笑容裡帶著一些冷和狡詐。走近窗前,衝南青咧一笑道:“我不必打你,也不必罵你,橫豎我已經報復你了!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教訓,做不了壞人,就老老實實地做慫人!”
南青驚愕地問道:“啥意思?你已經報復我?我爲啥不曉得?劉好月,你對我做了啥呀?”好月攏了攏裳,殲笑道:“你自己去了牢裡慢慢琢磨吧!天真冷呀!我得回去好好喝兩杯熱酒暖暖子,你就在這兒想個穿底兒吧!”
“劉好月,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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