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面,周安的聲音都帶有幾分哽咽,他看著蘭因,低聲勸道:“夫人,世子真的知道錯了,您就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蘭因沉默。
沒有說話,只是等周安說完後便重新往外走去。
周安沒想到竟然真的這樣冷,他忍不住握拳頭,看著蘭因的背影說道:“夫人,您實在太冷了!”
蘭因聽到這話,腳步一頓,想到舊時記憶裡也曾有人與說過這樣的話……蕭業,的母親,這兩個本該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卻為了別人指責。
或許是已經經歷過一次,又或許是因為說這番話的人並不是在乎的人,蘭因此時再聽到這樣的話,已經不會有過多的反應了,繼續向前走,停雲卻看不得委屈。
原本沉穩老練的人此時唰地一下沉下臉。
止步轉,怒視周安,厲聲斥責,“冷?周安,你可真有臉說這樣的話!你日日跟著世子,不知道他跟二小姐的往來?你在這指責主子,可世子與二小姐往來,把人帶回家中,不給主子留臉面的時候,你又在做什麼?!”
“現在你知道裝好人了,覺得你家世子委屈了,可憑什麼?!”
“憑什麼他如今悔悟回頭,主子就要答應他?”
“這三年,主子為蕭家付出了多,你難道不知道?一個人從臨安嫁到汴京,人生地不,被伯府老人欺負的時候,世子在哪裡?老夫人指責主子沒有孩子,想把許姨娘納給世子的時候,他又在哪裡?”
“他只知道主子給他塞人,覺得主子不替他考慮,可但凡他能對主子好點,但凡他不要一心想著二小姐,主子會做這樣的事?”
“你覺得世子換主子喜歡的裳,做個粽子便是天大的恩典了,可主子因為他一句誇讚,日日待在廚房絞盡腦為他做吃的時候,他又在做什麼?”
的一番話說得周安面煞白。
剛剛還滿面怒火的人此時看著蘭因纖弱卻堅韌的背影,一時卻連個字都說不出。
停雲見他這般,冷笑一聲。
還想訓斥,旁的蘭因卻在這個時候說道:“週護衛,還有七天。”並未去指責周安,也沒有為自己鳴不平,只是淡淡一句代完便與停雲說,“好了,走吧。”
停雲忙扶住的胳膊往外頭走去。
這次,周安看著離開的影,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
走到外面。
停雲還是一肚子火,著嗓音罵道:“我以前還覺得周安是個人,如今看來,也是個睜眼瞎,還有世子……他這樣拖著究竟有什麼意思!”
“現在後悔了,早做什麼去了?”
說著說著,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看著旁子,即使隔著青紗,也能察覺出人正在含笑凝。
“怎,怎麼了?奴婢臉上粘什麼東西了嗎?”停雲說著不自覺上自己的臉。
蘭因笑道:“我在看,我今天是不是帶錯人了,還是時雨那丫頭披了你的皮?”
“主子!”
停雲聽懂了,剛剛還滿氣焰的人此時卻紅了俏臉,但被蘭因這麼一打岔,心裡的怒火也的確消散了不,未再多說,扶著蘭因往外走,正想去找松岳在哪,卻見他邊還站著一個人,卻是齊豫白的侍從天青。
兩人正在說話。
天青率先看到們,他立刻收斂面上的笑,過來跟蘭因問好。
“顧小姐。”
“齊護衛。”蘭因也朝他客氣點了頭。
天青和竹生自小便被賣到齊家,本不知道自己姓什麼,齊家老太爺便為他們賜了齊姓。
“我正好路過這看到松岳兄便過來打個招呼。”天青說著,瞧見停雲面上的神,那裡還有沒有徹底消散的怒容,他神一頓,聲音也跟著輕了下來,“您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嗎?”
蘭因剛想說話。
停雲卻先開了口,“還不是伯府!”
如今是一點都不想主子和伯府有一一毫的關係了,又怕回頭伯府還是拖著不肯理,顧家基不在這,縱使主子擔了個侯府長的份也不比蕭家有勢力,怕回頭他們相護,這事沒個結果,更怕主子和他們魚死網破壞了自己的名聲,停雲便想著請齊大人幫忙。
若有齊大人幫忙,這事就容易多了。
可還再說,蘭因卻按住的胳膊,“不過一些小事,並無大礙。”見天青皺眉,蘭因想了想,還是添了一句,“齊祖母年歲已高,齊大人又公事繁忙,我不希他們為我擔心。”
天青便知道這是不想主子手,他沉默一瞬還是點了頭。
蘭因便未再多言,朝他點了點頭,便先離開了。
天青在原地目送的車馬離開,眼見馬車遠去,本想就此離開卻瞧見後茶樓走出周安的影,蕭業邊的侍從,他自是認識的,此時見他一臉焦頭爛額,連人都沒看,找到自己的馬便連忙離開,天青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
等到夜裡。
齊豫白散值回來,他便與他說了這件事。
“顧小姐給了蕭世子七日的時間,若七日後蕭世子還不肯和離,便不等了。”天青說完後,見自家主子並未說話,略一停頓才又說道,“只是一個人家,又無可依,也不知道會想出什麼法子,您看我們要不要先幫顧小姐一把?”
五月已經著邊了。
原本晝短夜長的天也漸漸延長了白天的時間,就如此時,齊豫白散值歸來已換好常服,他站在廊下時,天邊還逶迤著爛漫的雲彩,他握著佛珠,邊轉邊說,“怎麼與你說的?”
天青沉默一會才開口,“……顧小姐不想麻煩您。”
早已猜到的結果,齊豫白也沒有什麼反應,他在廊下隔著層層綽綽的綠葉眺遠,看著蘭因乘著落日餘暉往外走來,看到那個走在晚霞中比平日稍顯艷麗的人,齊豫白手上作一頓,過一會,他才重新轉佛珠,他的目始終看著蘭因,上淡淡吩咐道:“都察院也該干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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