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箭的結果的確如帝所言,二人打了一個平手。
誰也不讓著誰,但周遭圍了這麼多人,馬場總不能讓他們兩個人一直霸占著。
巧穗將帝的金釵帶回來,故意哭喪著一張臉道:“帝果真神機妙算,您才是今天這場賭局最大的贏家。”
帝被逗樂了:“那可好,朕的小金庫又充盈了。”
馬場上顧玉和景君澤翻下馬,周遭的看客都笑著搖頭,問了才知道,他們的錢都被帝賺了去。
景君澤道:“當是給我娘賀壽了。”
能來牡丹筵的,都是不差錢的,除了幾個鐵定顧玉和景君澤某個能贏的人,比如君顯,玄芝,莫哲彥,酈若,松等人,著實賠了一大筆外,其他人都不過是湊個熱鬧。
下場后,君顯和玄芝爭著也要上去,松和王樂游也不甘示弱,兩對夫妻開始比試起來。
酈若抱怨著莫哲彥不爭氣,騎馬箭都不怎麼樣,只能留下看人家夫妻縱橫馬場。
除了這些人,許多貴也以會騎馬,會箭,會拳腳功夫為時尚,再不是從前只能局限于閨閣的時候了。
寰晢和宸晰依然在吵,到底是爹爹贏了還是娘親贏了,場上沒有賽出一個結果,但他們各有各的說法。
顧玉和景君澤從來不參與他們的爭吵。
但宸晰繼承了景君澤的牙尖利,一張不饒人,寰晢又經常慢半拍,常常被宸晰懟得招架不住。
這回還是一樣,噘著跑到顧玉和景君澤面前告狀:“宸晰不講理!一直說那靶子太厚,所以爹爹才贏不了的!可是一箭破靶,本來就是作弊,靶破了,讓另一個人怎麼玩。”
宸晰也不甘示弱:“明明是你不講理!一箭破靶也是一種取勝的本事!憑什麼說作弊!”
顧玉了兩個孩子的頭:“你們知道為什麼要學習走馬箭嗎?”
宸晰道:“我知道,走馬箭是模仿戰場上的騎兵,為了能夠征戰沙場,建功立業。我聽說爹爹和娘親就曾經在戰場上,一起馬箭,千軍之中取敵人命。”
顧玉和景君澤對視一眼,都想到曾經二人在江南的過往。
牡丹筵上沒有的一箭破靶,在戰場上二人一起完了。
顧玉道:“說的對,又不完全對。習武不是用來征戰沙場的,而是用來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的。”
景君澤問道:“寰晢和宸晰有想保護的人嗎?”
寰晢點點頭,出手開始數:“有!我想保護妹妹,保護爹爹娘親,保護皇祖母,保護姨母...”
數著數著,他的手指就用不過來了。
“我想保護天下人!”
宸晰的聲音忽然響起,仰著頭,看著顧玉和景君澤道。
顧玉欣一笑,蹲在地上對宸晰道:“那你要好好讀書習武,讓自己變得很厲害很厲害才行,不然你只會讓天下人陷困苦,而不能保護他們。”
宸晰用力點頭:“要像皇祖母這樣厲害嗎?”
顧玉道:“不,要比你皇祖母還要厲害才行!”
宸晰目堅毅道:“我會好好努力的!”
顧玉和景君澤又看向明顯慢一拍的寰晢。
寰晢道:“既然天下人有妹妹保護了,我就保護妹妹好啦!這樣的話,我就比妹妹更厲害一點!”
宸晰向寰晢出一個鬼臉:“我都這麼厲害了,誰要你保護!”
寰晢道:“也不知道上回是誰上次課上搗,被丁太傅罰抄書,求我幫抄。”
丑事被曝,宸晰趕捂住寰晢的,把他拖走。
顧玉和景君澤啞然失笑。
他們并未避諱對兩個孩子的教育,牡丹筵上人涌,一個小太監在不遠聽完了全程,默默低下頭,在無人注意的時刻,退出人群。
牡丹筵上,人如織,小太監將寰晢和宸晰的一番話告訴了一個男子。
那男子什麼都沒說,只是揮手讓小太監下去,看著不遠宸晰的影,眼神郁。
這時有個員過來,他連忙收起眼神,笑著與人寒暄,很快于人群之中。
到了晚上,巧穗從殿外進來回道:“知子莫若母,您的冠世墨玉還是沒保住。”
帝扶額道:“朕都把冠世墨玉藏到藏經閣了!還是沒能逃澤兒的毒手!”
巧穗捂著笑:“帝該慶幸才是,太子好歹把冠世墨玉留在晚上才走,當年太子可是在冠世墨玉亮相之前就給摘了呢。”
帝嗔道:“朕還要謝謝他不!”
雖是抱怨,到底還是隨他們去了。
待洗漱過后,帝被巧穗扶著躺到床上,看著昔日年輕侍白發蒼蒼的樣子,帝道:“巧穗,你也老了。”
巧穗道:“奴婢可不老,再伺候帝五十年也沒問題。”
帝道:“五十年,我們豈不是都老妖怪了。”
巧穗道:“帝萬歲呢!”
帝才不在意這些虛話,道:“人要服老,明日圣旨一發,朕就可以歇歇了。”
巧穗手一頓:“帝,您真的要...”
帝道:“政務繁雜,案牘勞形,勞心勞力,朕想多活幾年,趁還沒有老眼昏花,走不路的時候,去看看朕治理的大好河山呢。”
在位時間不短,在景君澤和顧玉的協助下,開啟了大禹盛世。
現在年紀大了,該放手好好一下生活了。
帝放得下,巧穗也高興,這兩年帝的力的確有些跟不上了。
“帝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
帝應了一聲,笑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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