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問問我的意見？”見到衆人都被問了一遍，永夜都不問自己，容琪有點不高興。難道這人懷疑自己的智商？

容琪跟容白一樣，或者說，容琪是特意向容白學習的。不是個蠢人，只是崇尚暴力。父母將和哥哥賣出來的時候，已經懂事了。

如果不是容白將父親制服，自己怎麼可能有這樣好的生活。

所以，崇尚暴力的容琪小姑娘，表面上看著蠢，實際上卻明得不像話。

咱們的岐王殿下只是翻了個白眼。沒錯，就是翻了個白眼，反正他不相信，那個暴力能有什麼好建議。

容琪左看看，右看看，大家都站柳子韜這邊。其實讓選，也贊同柳子韜的，不過，這樣一來，永夜就太可憐了。

自小照顧一羣弟弟妹妹的容琪知道，可憐是一種什麼覺。

手，抓著永夜的袖子。不敢抓永夜的手，天知道，抓了手以後要被永夜噴多久。

“你帶我去什麼地方？”永夜回過神惱的甩開容琪的手，一擡頭，便看到書院裡的那條河。

這書院的位置，永夜也清楚，流經京城的那條河流，就從中穿過書院。爲了給孩子們更好的生活環境，河流兩岸種的都是果樹。如今天氣漸漸熱起來，果樹也枝葉茂盛。

“就這裡。”容琪回道。

衆人還在臨江的時候，就養了個奇怪的習慣。只要有什麼悄悄話要說，肯定是在江邊找個地方說。如今來了京城，大家顯然習慣的選了這個地方。

“我其實也覺子韜說的對，但是沒人在你這邊，我要是直說了，你肯定會不好意思的。”容琪抓扎頭髮。

永夜崩潰了。

拉著人跑了這麼遠，說的是這個話，是該評價這人溫呢還是評價筋？而且，書院所有人都站在柳子韜的那邊，多一個一個有什麼意義！

永夜嚥了口唾沫，想開口。

“你別覺得，子韜說的不對。其實，我們這樣想很有道理的。”容琪以爲永夜想要反駁，所以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書院裡的學生，大部分都來自臨江縣。我家就是臨江縣的。”

永夜一愣，然後說不出來話了。

因爲，他從容琪的口中，聽到了一個跟京城一點也不一樣的地方。那裡沒有達貴人，也沒有風調雨順，那裡的人靠天過日子，還要面臨各種稅收。朝廷徵了一遍，那些地的所有者也要徵一遍。

“要不是有溫姨，我們都不一定能活下來。”最後，容琪說了這樣一句話，十一歲的小姑娘，就已經知道，怎麼才能活下來，怎樣才活不下來了。

“這跟地位有什麼關係？”永夜著頭皮回道。

其實，他已經知道有什麼關係了。

那場災難，死的人是什麼人？都是農民。活著的都是什麼人，士族和商人。

“不是地位不地位，是責任。”小姑娘眨著眼睛。“有地位的人多了去了，敢於負責的人卻沒有多。”

這些，是衡清教導的。

來自臨江的孩字的啓蒙，是衡清溫婉唐瑜容白合作完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每個人都吸取了那四個人一部分想法。

“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應該承擔更高的責任。”小姑娘面凝重：“你們爲什麼不想想，到底是什麼人將你們的地位擡高的，是什麼人，維持這個國家的運轉呢？”

“是百百姓。”

“那商人不屬於百姓？”小姑娘問道。

商人不屬於百姓？當然不是！

“國家的稅收，商人得最多。不求商人地位比農民和工人高，難道兩者地位不能一樣？”小姑娘又問。

“可是，若是所有人都向往爲商人，不事生產作業，怎麼辦！”永夜又問。其實這便是重農抑商的原因，農人的日子怎麼比得上商人，若是真的如小姑娘所說，推崇商人，可以想象沒多久，這個國家就完了。

農人不種地，工人不做工，全都想著跟商人一樣，倒手轉賣便能賺得盆滿鉢滿。

“所有人都向往爲商人？”小姑娘一臉呆滯的看著永夜：“你腦子被驢踢了麼？”

永夜一愣。

小姑娘雙手叉腰，左右看看，然後盯著永夜：“永夜，我覺得我得拯救一下你的見識。”反正不想做累狗的商人。

於是，溫婉的校長室裡多了兩個人。

別人不知道永夜是誰，溫婉怎麼可能不知道。好在京城分院的孩子們放在外面個個都是大殺，所以並不擔心岐王的安全，不然溫婉能安安心心的把未年的王爺放在書院？

“不知殿下來這邊有什麼事？”溫婉從賬本中站起子，走到茶幾邊給永夜倒了杯茶水。

容琪很不滿。明明年紀不大，還一臉坦然的讓長輩給自己倒茶，這樣的人，真讓人看不起，尊老懂不懂？

永夜擡頭看了一眼容琪。

“你看著我做什麼，我帶你過來，是一下，什麼商人的。”容琪翻了個白眼。

“岐王殿下居然想要經商？若是經商，不如跟閒王殿下學習一二。”溫婉微笑著回道。

溫婉的商鋪遍佈整個天下，就是祁國，如今也有一定規模。可以說，臨江集團的商鋪開到哪個城市，不出一個月，就能爲那個城市最有影響力的商鋪。然而，任何一個國家的都城，都不那麼容易。

就是溫婉這樣親自坐鎮京城，也堪堪用了半年的時間，開了十多家鋪子而已。

“閒王殿下如今的商鋪遍佈京城，百姓沒有一個不知道的。”

“嗯。”永夜點點頭：“六皇兄確實於經商。”說道這裡，永夜向容琪，語氣中帶著揶揄：“你看，皇兄商業做的那麼大，還能整日懶懶散散的，這足以說明，商人就是混吃等死，不足爲百姓所學習的榜樣。”

容琪想打人。

目落在永夜的腰上，他今天好像沒有帶那個纏著劍的腰帶，說不定自己真能打得過他。

“閒王殿下與一般商人不同，自然不能一概而論。再說，若是這世上沒有商人，殿下可曾想過，今後吃什麼穿什麼用什麼，甚至遠行乘什麼？”

永夜愣了，他從來都沒想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