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擅樂，歌人。

但聽汐卻是一個另類，他那嗓子一開，總有點要把人送上路的意味，與他緻絕倫的鮫人模樣極為不符。

若是平時，聽汐說要唱歌。

怕是所有人都要捂住耳朵，退避三舍，再不然就是開個賭盤，看誰先頂不住被這魔音洗耳最先暈過去。

大抵來說，聽汐的歌與富貴兒丹藥有異曲同工之妙。

敵我不分，殺傷力十足。

可這一回，般若和木木卻是笑不出來了。

聽汐背對著他們朝深海走去。

清越縹緲的歌聲飄搖而來，像是給這片死氣瀰漫的大地注了一汪活泉。

那聲音宛如天籟，他的雙足化為魚尾，額間的鱗片閃爍著芒。

他輕聲唱著：

有一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般若視線有些模糊，忽然笑了，抬手著自己的咽。

想起來了為何聽汐唱歌會那麼難聽了……

也明白了，為何不通音律的自己反而歌聲人了。

曾經，在還只是妖君般若，他還是尾小小鮫人，並未分化時。

他曾送過一件禮。

那段記憶被封藏在這天籟般的嗓音之中，在剛剛他親吻時，這段埋藏已久被他刻意封鎖住的記憶，湧般若的腦海里。

——我不想你若姐姐，我想你若兒……

——我喜歡你，若兒。

——我把我的聲音送給你，這樣即便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不會忘記我吧。

——若兒，什麼時候你才能不把我當『妹妹』看呢？我已經分化了啊，我是個男人了……

小小鮫人濃濃的意埋藏在聲音里，在某個深夜，在酒醉后，他悄然在耳畔吐，像個香竊玉的小賊，在上索吻。

般若淚如雨下。

「聽汐！！！」高聲喚著他的名字。

歌聲未停。

貌的鮫人回頭向，目里儘是繾綣。

「活著！」般若厲聲道：「活下去等我！！」

聽汐燦然笑著，影化為泡沫與那片大海融為一。

在他影消失的瞬間，般若心臟驀然一。

下一刻，像是鮮活的料落水中，以歸墟海為中心，生命的逐漸回歸。

風呼嘯而起，海上也捲起了波瀾，海風捲住疾風，鮫人的歌聲未停。

又是數不清的人出現在了視線。

他們眼中的殺意升起了一剎，在海風將歌聲吹來之後，這些人眼裏出了茫然之。

本是焦土一片的地獄出現了變化，轉眼像是變了另一個國度。

祥和，安寧，歡聲笑語。

人們忘記了廝殺，找到了自己的父母親兒，結伴而行。

縹緲幻國，止兵平戈。

然而他們看不到聽汐，大海無垠，只有歌聲不停。

「快看海上！」木木指著大海。

在海上驟然出現了一個漩渦。

楚晏溫提醒道：「那裏應該就是等活地獄的出口！」

他看向般若：「若若……」

般若咬牙關，縱然眼眶還泛著紅，眼神已變回堅毅：「走！」

聽汐會活下去！

也絕不會放棄他！！

……

混沌鴻蒙之陣中。

蜚沢、永夜、長明三人間呈現僵局。

在此陣中，無法覺到時間的流逝。

誠如永夜說的那般，只要大陣不破，他和長明就不會死去，會一直拖延住蜚沢！

但蜚沢的態度，卻讓兩人的心裏都生出了一不詳。

這個死人頭的臉似乎就只難看了一會兒，然後就變得漫不經心了起來。

好像半點不為自己目前的境擔憂。

永夜和長明都沒有掉以輕心。

這個死人頭的厲害，他們都是領教過的，不止是能力和手腕，那心眼子也半點不比他們差！

「我思來想去，你們能得到混沌鴻蒙之氣就只有一個可能。」

蜚沢不疾不徐的說著，「你們也進去過那段『歷史』。」

永夜還是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你繼續猜啊。」

蜚沢微笑道：「迴、因果，只有這種可能。」

「所以你們分別了阿荒和忌的父親。」

「也是因此，你們才早早得知了他倆心準備的這一場大局。為迴造因果，呵呵……真是每一步都妙絕倫，一切都在迴之中。」

「哪怕現在，我還是忍不住想誇你們一句，厲害。」

「你們自潛淵中誕生，卻敢以螻蟻之軀局，還將諸天混沌初神玩的團團轉，阿荒和忌的這場設計，若沒有你們兩人，絕不可能功。」

蜚沢慨了一聲：「人竟真的能勝神。」

對混沌初神來說，上古時期之後誕生的所謂神族都與螻蟻般的人族沒什麼區別。

在祂們眼中，這些後天神族，天生比他們低一個檔次。

永夜笑瞇著眼：「討好沒用，老子可不認你這種丑東西當婿。」

長明：「所謂混沌初神，不過就是比我們早誕生了些，都是一群死了的怪，卻還在自詡高貴。」

蜚沢意味不明的笑出了聲，黑眸瞇著：「疑已解，倒也沒必要陪你們繼續浪費時間了。」

長明和永夜眉心一。

蜚沢勾笑著：「算算時間，阿荒他們手裏的『未來』應該已窺見了此時此刻之景了吧。」

「他們知道了混元之地了大獄。」

「也知道了你們兩個好父親，大義凜然的以自為代價將我困住。」

長明和永夜心裏不安的覺越發濃烈。

蜚沢輕挑眉梢：「所以，此時此刻，他們應該已經和那個未來小鬼分開了，就算那個小鬼窺見了我接下來要做的事，也沒辦法給他們通風報信了，呵呵……」

永夜眼角微，「你……」

下一刻，他聲音陡然一僵，幾乎是難以置信的低下頭。

蜚沢的手貫穿了他的，而此刻，在他里肆的不是禍氣。

而是……

寂無凜雪！！！

……

巫妖神領。

小司命猛地一，睜開了眼，琉璃般的眸子裏出了驚慌之。

白吉祥一驚：「怎麼了？」

他第一次看到小司命出這樣急切的表，小傢伙張著，拚命的吐字：

「……爹爹最後那忌、之……」

「在、在蜚沢……手上！」

「蜚沢……掠奪……」

白吉祥呼吸窒住。

蜚沢得到了那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