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母

之後幾日，衛戟偶爾忙碌，偶爾悠閑，總歸比出征之前要閑適一些。

西郊大營中的部分士兵回了家去，幫著家裏人春耕，到了五月初的時候，肅國公治下的八州便已經春耕結束了。

一晃神,夏日來臨，炙熱再度降臨在這片廣袤天地里。

不知從何時開始，衛戟又開始忙碌起來。

這一日崔季喚了謝知筠過去，謝知筠來到榮景堂外的時候，就聽到裏面忽然傳來一陣痛哭聲。

哇得一聲，好不嚇人。

謝知筠自然被嚇了一跳,拍了拍口,微微蹙起了眉頭。

趙嬤嬤在裏面忙碌,沒有出來相迎，是崔季邊的蕊珠出來迎接的。

「這是怎麼了？」謝知筠問。

蕊珠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往裏面看了一眼，這才低聲道：「安娘子又惹夫人生氣了。」

衛寧安是這個家裏最不懂事的孩子，不服管教，格乖張，但四五歲時剛能明白事理，府中的況已然好轉，那時候的衛蒼已經是大將軍了。

衛寧安沒有吃過苦，沒有過難，跟哥哥姐姐不同，是在罐子裏長大的。

這樣人家的麼子,大抵都是這般模樣。

尤其是衛蒼總覺得對不起前頭的幾個孩子，對就格外放縱，平日裏也不怎麼管教。

這讓當娘的崔季很難辦。

翻過了年,衛寧安就已經十三了,這年紀的小娘子,怎麼也要學一些琴棋書畫,再不濟也得讀書識字管賬算數,家裏的這些事都是要學的。

崔季對甚至沒什麼期待，只希能學會一門安立命的本事，這就足夠了。

謝知筠一聽說是衛寧安在鬧，立即就明白了。

衛寧安從小就就是被家裏寵著長大的，們三個嫂嫂嫁過來的時候，覺得嫂嫂們搶了的兄長，搶了的母親，所以總要同們鬧脾氣。

虞晗昭本就不在乎鬧的那些小事，紀秀秀則是拿各種好吃好玩的哄騙，只有謝知筠，為了讓崔季安心，為了讓衛戟放心，謝知筠偶爾會費心管一管。

同謝知筠就一直很不對付。

謝知筠也不在乎便是了。

不過裏面鬧這樣，謝知筠也不想進去，便問：「要不我晚些時候再來？」

蕊珠笑笑，請直接去書房：「夫人說讓夫人略等一下，馬上就到。」

謝知筠進了榮華堂，就聽到衛寧安的哭嚎聲：「母親,我不要學算盤，太難了,我算不會。」

理直氣壯：「家裏有那麼多管事，憑什麼要我來學，到時候他們會算就好了。」

崔季不知道又說了什麼，衛寧安又了起來：「我是肅國公府的小娘子，只要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們在，誰能欺負我？你們養我就好了。」

說的理直氣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錯了，若這是太平盛世，說的一點都沒錯。

謝知筠隨意聽了一耳朵，就不再繼續聽，進了書房就安靜吃茶。

過了片刻，崔季這才捶著口走進來。

「這小丫頭，真是生來克我的，」崔季了脹痛的額角，「每日只知道混玩，不好好讀書，也不好好學習，也不知以後能做什麼。」

謝知筠笑了笑，沒有說衛寧安，只說：「母親不要生氣，仔細犯了頭風。」

崔季嘆了口氣。

領著謝知筠在羅漢床上落座，蕊珠上了點心便退下，書房裏便只剩下婆媳兩人。

「今日清晨，紫極宮下了詔書，正式冊封司馬翱為定西王，封地為鄴州。」

謝知筠端著茶杯的手頓住了。

兩年之前，紫極宮無暇旁顧，不想同衛蒼鬧翻，所以便封他為肅國公，沒有明說其麾下八州的歸屬，就那麼含糊不清地平息了北越。

這兩年來，年輕的新帝司馬翎漸漸坐穩寶座，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個道理就連沒讀過書的衛蒼都懂，不可能司馬翎不知道。

所以忍了兩年，而已鑼鼓安排了兩年，終於在今年忍不住了。

謝知筠倒是沒有特別驚訝，但也知道一旦這個所謂的定西王來到鄴州，鄴州勢必不能太平。

想了想，問：「母親，這位定西王是什麼來頭？」

北越皇室因為死了不人，就連正統嫡支也死傷慘重，後來司馬翎好不容易重新坐穩龍椅，整個北越皇室的消息就不怎麼外傳了。

當然，瑯嬛謝氏不知底，但鄴州衛氏不可能不知。

謝知筠一下子便問到了關鍵所在。

崔季欣地點點頭，道：「聽聞當今聖上一共有兄弟十七人，其中十四人都死於爭奪皇位。」

「剩下的兄弟中，有一個同母所出的四弟，有一個從小被先皇后養大的八弟，還有一個剛剛出生十八弟。」

「這個司馬翱是他八弟，聽聞一心向著司馬翎，當年奪嫡時他還替司馬翎擋過刀，是唯二留下來的異母弟弟。」

謝知筠道：「這麼看來，這刀可能也白擋了。」

聽到這話，崔季難看的臉也緩和不，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你跟伯謙真是越來越像了，說的話都一樣。」

謝知筠微微一頓。

崔季拍了拍的手，說：「早起伯謙過來同你父親議事，他當時也是這麼說的。」

肅國公府裏外的事，除了不懂事的衛寧安和不怎麼過問家中事的虞晗昭和衛寧淑，其餘眾人都知曉。

衛蒼腦子非常清楚，他們才是一家人，所有的危險都來自於家宅之外，若是連敵人的事都瞞著，那以後怎麼一致對外，怎麼把日子過下去？

所以這些事，作為宅當家人的崔季和謝知筠一向都很清楚。

衛蒼和衛戟從來不瞞著們。

謝知筠點點頭，道：「鄴州對於司馬氏而言可謂是龍潭虎，這個定西王聽起來漂亮極了，封地也很大，他為何不讓自己的親弟弟來？」

「整個鄴州都是父親的人，都是我們衛氏的擁躉，他一個司馬氏的王爺過來，能不能活著回去還不知道，這是搏命的買賣，不劃算的。」

崔季笑了笑，道：「伯謙也是這麼說的。」

謝知筠抿了抿，道：「那父親和夫君可說要如何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