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晚應該出差了,不該出現在這。
甚至在心祈禱他不要出現,怕好不容易豎起來的防護墻,在他面前崩塌廢墟。
人不能有期待,有了期待就會脆弱。
腳底的溫熱并未消退,想蜷起來,卻被用外力打開。
努力睜眼,卻只能看到繃的下顎,氣息寒涼,仿佛要把人凍玄冰。
可卻覺得安心。
而警察局門外,柳涵已經被帶到這里了。
在腦海里想了無數的說辭,想著待會兒見到池鳶后,要怎麼罵對方。
這個賤人憑什麼不私了?憑什麼敢把拉下水?可是柳家人啊!
這次一定要讓對方長點教訓!
剛下車,就看到不遠一道頎長的影抱著一個人上了車。
隔得太遠,并未看清男人是誰。
“池鳶在哪兒,我要親自和談談。”
一進大廳,就不耐煩的說道,發現同樣被拷住的男人,嫌棄的皺眉。
真是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
回壹號院的路上,坐在前排的簡洲大氣都不敢出。
一個小時之前,汽車快要離開京城時,又調頭回來了。
然后總裁親自去了警察局。
這是總裁第一次放著那麼重要的會議不去,轉而去理一個人的事。
簡洲實在太好奇了,不時抬眼從后視鏡看。
但霍寒辭的表冷冷的,只是將池鳶攬在懷里。
私人醫生早已在大廳等著,短短時間,這是池鳶第二次傷。
醫生給理了腳上的傷口,又將一支藥膏給了霍寒辭。
藥膏是化瘀的,因為池鳶的脖子上還有一道非常明顯的紅痕跡,像是被人掐出來的。
得多用力,才能掐出這樣的痕跡。
大廳的氣很低,所有人都戰戰兢兢。
醫生遞了半天藥膏,發現霍寒辭沒接。
霍寒辭沉默的坐在沙發上,漆黑的眼睛深邃如大海,冰封萬里。
醫生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將藥膏放在茶幾上。
“早晚一次,三天就能消瘀了。”
說完,他不敢在這里逗留,幾乎是馬不停蹄的離開。
先生的氣場實在太可怕了。
霍寒辭看著茶幾上的藥膏,最終妥協,起去浴室洗了手,并且仔仔細細的消毒了一遍。
等回來時,他將藥膏塞進西裝,把池鳶抱著往樓上走去。
池鳶睡得不安穩,額頭一直冒汗。
霍寒辭將人放在床上,拿出藥膏,出一些在指腹。
白藥膏被抹勻,涼意刺激得皮起了疙瘩。
池鳶忍不住抬手要抹,被他抓住了手腕。
“別。”
他將的手在床上,另一只手游刃有余的繼續抹勻藥膏。
等抹完,他過一旁的巾拭手指,抬頭的時候看到池鳶睜開了眼睛,好奇的打量他。
的眼里迷茫,帶著一孩的天真。
“小叔,你不是去出差了麼?”
霍寒辭將巾丟進垃圾桶,淡淡闔著眼睛,還在生氣,所以沒應。
池鳶出指尖,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
大概知道他生氣了,卻又不知道他為何生氣。
罪的明明是,現在脖子疼,腳掌疼,心里也疼。
眼眶發熱,好像有在拼命洶涌。
霍寒辭看著,眼波淡淡了,“哭什麼?”
池鳶搖頭,想解釋,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霍寒辭看著哭得略微發紅的鼻尖,漉漉的睫,第一次見識到的脆弱。
他印象里的池鳶是狡黠的,堅定的,勾人的。
從未哭得這麼凄慘過。
霍寒辭在過去的二十六年人生里,不是沒見過人哭。
可池鳶的眼淚很不一樣,輕飄飄的就揪住了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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