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明在都大營前等候守衛進營通報時,十分的惴惴不安,擔心自己突兀前來,會打擾到顧赫炎。
恰逢融焰軍大將衛凌云回軍營,見到慕之明,便要直接帶他進都大營見顧赫炎。
衛凌云之前聽聞慕之明生病將顧赫炎忘了一事,還曾擔心過小輩,如今見慕之明主來軍營探視顧赫炎,頓時放心不,和慕之明閑談寒暄著往主帥營帳走。
誰知才走到一半,郝天勤騎著未馴服的棕鬃野馬從側面狂奔而來,直直撞向三人。
聞鶴音嚇得一把拽住慕之明往旁邊閃去,因太過著急兩人踉蹌數步重重摔倒在地。
衛凌云邊扶起兩人邊大吼一聲:“打馬!!!”
郝天勤聽見后立刻會意,猛地甩馬鞭使出渾力氣打在棕馬前上,棕馬長嘯嘶鳴一聲,因疼痛前彎曲往前跪,整匹馬翻倒在地摔在距離慕之明他們只有一米左右的地方,砸出漫天瞇眼嗆人的揚塵。
郝天勤借著沖勁在地上抱頭滾了數圈,幸而穿護甲又用滾地卸力,沒有傷。
四周的融焰軍將士見狀,紛紛沖上前,將那匹野馬捆綁住,以免它再發瘋。
郝天勤起了,幾步沖到衛凌云和慕之明以及聞鶴音面前,慌慌張張地說:“三位沒事吧?!”
“混賬小子!”衛凌云氣得吹胡子瞪眼,猛敲郝天勤的頭,敲得他抱頭哎呀哎呀直喊。
“爺,你沒事吧?”聞鶴音爬起,連忙去扶慕之明。
“我沒事,就是食盒……”慕之明起又蹲下,挽著寬大的袖去收拾因落地摔壞的食盒,食盒倒是沒摔壞,但整個摔開,饅頭滾在地上沾染厚厚塵土由白變灰黃,裝粥的瓷罐摔碎,白粥灑了一地。
慕之明看著滿地狼藉,忍不住嘆了口氣。
“侯爺,對不起啊。”郝天勤走過來滿懷愧疚地道歉,撓著頭,“這多錢啊,我賠你。”
“沒事,不是多貴重的東西。”慕之明和善地朝他笑笑。
衛凌云也走了過來:“侯爺,這里不用您收拾的,您跟我去軍醫營帳,讓夏大夫給您瞧瞧吧。”
慕之明站起,拍拍上的塵土:“沒關系,我沒傷,還是去主帥營帳吧。”
“小炎他正和兵部侍郎理軍務,沒有那麼快回主帥營帳,您還是跟我去找大夫看看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衛凌云勸道。
聽見顧赫炎在忙,慕之明點點頭,作揖道:“那就有勞衛將軍帶路了。”
衛凌云將慕之明和聞鶴音帶到夏天無所在營帳,千叮萬囑好好檢查和照料,這才離開。
慕之明干凈,先找夏大夫要了溫熱清水洗凈雙手臉頰,將裳上沾染的灰塵弄干凈,這才讓夏天無檢查有沒有傷。
夏天無問他哪里疼,握住他胳膊仔細查看后按片刻,松口氣:“還好,只是手肘有傷,我拿點藥酒給侯爺您。”
“有勞了。”慕之明頷首道謝。
“幸好沒扭到或者傷到骨頭,不然傷筋骨一百日喲。”夏大夫拿來藥酒,用干凈棉布沾染涂在慕之明手肘,“像之前顧將軍……咳!!”
他話停得實在太突兀,讓慕之明想不注意都不行。
夏大夫因心虛不敢看慕之明,他閉著,下定決心無論慕之明問什麼,他都絕不多說一句。
畢竟顧將軍萬囑咐過,不可將他的傷勢告訴侯爺。
慕之明觀察了下夏天無的神,思索片刻,忽而笑道:“夏大夫,其實我知道將軍傷的事。”
夏天無驚訝:“啊?侯爺你知道啊?”
“是啊,將軍都告訴我了。”慕之明彎眸隨和地笑著。
夏天無口,心想:自己還擔心說呢,原來顧赫炎早就告訴慕之明了。
慕之明見夏天無神放松下來,乘勝追擊,繼續試探:“夏大夫,將軍他的傷,要怎麼養呢?該注意些什麼?”
“哎呀,侯爺別多費心了,這麼久了,將軍右手依舊不能使刀劍、挽不開弓,說明他的傷已蓋棺定論了,無力回天了。”夏天無搖搖頭嘆息。
慕之明心臟一,狠狠掐住手腕,才將那聲錯愕的‘什麼’堵在嚨里,沒喊出聲。但膛猶如被麻麻的細針刺著,疼得慕之明呼吸不順。
“侯爺,手肘的傷好藥了,有沒有疼的地方啊?”夏大夫詢問。
“沒有,多謝大夫。”慕之明勉強地笑笑,頷首道謝。
夏天無:“好,那我找個小將士領你去主帥營帳等顧將軍。”
聞鶴音識趣地說:“爺,我就在這幫夏大夫的忙,不跟你過去了,你要回府的時候再喚我過去。”
慕之明點點頭,跟著夏大夫尋來的小將士離開,往主帥營帳去。
-
主帥營帳,慕之明獨自一人靜靜等候著,他走到顧赫炎平日理軍務的案桌旁,翻看著上面的兵書,卻一個字也看不見去,腦子里不停地回著夏大夫的話。
慕之明愁悶地長嘆一口氣。
他雖知道了這件事,卻不能替顧赫炎分擔半點傷痛。
忽而,營帳外傳來匆匆腳步聲。
慕之明站直子,轉頭看去。
顧赫炎驀地掀開簾子大步走進,在見到慕之明時,他的眼睛陡然撲朔,明亮幾分。
“赫炎。”慕之明笑著迎上去。
“為何來軍營?”顧赫炎問,“出什麼事了?”
“就是想來看看你。”慕之明在他面前站定。
顧赫炎張口要說什麼,卻因聞到了慕之明上的藥酒味,眉頭蹙起,急切地問:“你傷了?”
“啊……沒有傷。”慕之明連忙道,“來的路上不小心摔倒了,手肘破,夏大夫給我涂了藥酒。”
“我看看。”顧赫炎扶起慕之明胳膊,他袖。
慕之明知道不讓他看,他只會更擔心,于是主挽起袖子,曲起手臂給他看。
黃的藥酒覆蓋了手肘被沙粒磨出的紅,只有兩道淺淺的傷,看著確實沒什麼事。
顧赫炎問:“疼嗎?”
慕之明笑道:“不疼。”
顧赫炎皺起的眉頭沒有放松,他替慕之明整好袖問:“怎麼摔了?”
慕之明:“我自己走路不小心。”
正此時,有小將士通報:“將軍,郝副尉求見。”
顧赫炎:“請他進來。”
片刻,郝天勤掀簾進,手里還拿著一個食盒,他先向顧赫炎行了禮,隨后看向慕之明,邊將食盒遞給他邊笑道:“侯爺,你果然在將軍這,這個食盒還給你,我都洗干凈了,瞧瞧也沒摔壞。”
“多謝。”慕之明手接過。
顧赫炎盯著那個食盒看,問:“食盒?”
郝天勤撓撓頭:“嗐,這事都怪我,訓馬時沖撞了侯爺,害他摔倒,手里的食盒還掉了,里面的粥和饅頭都摔地上了,真是太可惜。”
顧赫炎:“……”
郝天勤:“不過啊,那幾個饅頭,我拿水洗了洗,喂馬了!馬還吃得歡的!”
顧赫炎:“……喂……馬?”
郝天勤:“是啊,好在是不算浪費!不過侯爺啊,你來軍營,帶這些做什麼?”
慕之明剛要回答,顧赫炎說:“無事你就告退吧。”
“噢!好!”郝天勤抱拳行禮,樂呵呵地走了。
顧赫炎轉頭看向慕之明,等他開口解釋。
慕之明無奈道:“本想著粥和饅頭都打翻了,就不告訴你了,以免你失。”
顧赫炎:“粥和饅頭,都是你做的?”
“是。”慕之明點點頭。
顧赫炎斂眸,雖沒有言語,表也沒什麼變化,但明顯沮喪失落了起來。
戰場上殺伐果斷令敵軍聞風喪膽的大將軍,因沒吃到白粥和饅頭,傷心了。
慕之明連忙道:“我明天再做,再給你送過來,好不好?”
顧赫炎答得很快:“好。”
慕之明彎眸似月牙兒,笑道:“一言為定。”
顧赫炎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半晌,突然開口:“我要親你。”
慕之明:“啊,什……唔!”
他疑問的話還沒問出口,被顧赫炎雙手環住腰摟進懷里用封住。
顧赫炎親得兇,又是吮吸又是輕咬,令慕之明舌發麻,顧赫炎似乎是想從慕之明里嘗出白粥和饅頭的味道,親了好一陣才不甘不愿地松開人。
親過人,顧赫炎的心這才稍微好了一些,兩人閑談一陣后分別,顧赫炎親自將慕之明送出都大營,看著他和聞鶴音乘馬車離開,隨后轉去了訓練場。
之后,有將士尋到正在給馬兒刷鬃的郝天勤:“天勤啊,顧將軍在訓兵場搞了比武,喊你過去比劃兩下。”
“好啊,我這就去。”之前顧赫炎時不時會搞些比武,試煉和指導一下大家的手,郝天勤上次被顧赫炎指導后益匪淺,一聽顧赫炎搞了比武,立刻放下手里的事,興沖沖地往訓練場去,只是路上,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面擔憂地問旁的將士:“顧將軍如今右手有傷,手肯定大不如從前了吧,我要不要收點力啊,我不能欺負傷患啊,而且如果顧將軍打不過我,他會覺得傷自尊的吧。”
半個時辰后。
郝天勤趴在訓練場的地上,覺得半個時辰之前的自己他娘的就是個二愣子。
顧赫炎淡淡地說了一句:“寶劍鋒從磨礪出,繼續努力。”說罷,漠然地轉走了。
一群將士圍上前,被揍得爬都爬不起來郝天勤:“活著嗎?你是不是惹將軍生氣了?”
郝天勤躺在地上哀嚎:“將軍他右手真的有傷嗎?”
一名將士:“真的,我看見了,將軍揍你的時候,全程只用了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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