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帥營帳,徐知微正在向顧赫炎報告今日筑墻屯糧等事宜,這些事都很瑣碎重復,但因為他才接管此地軍務,所以就算是每日都重復的簡單事,顧赫炎也要他逐一報告,以免出現紕。
今日他才說了個開頭,忽有將士來報:“報將軍,外頭有人請見。”
顧赫炎問:“誰?”
小將士說:“那位朝廷來的禮部員外郎。”
顧赫炎眼眸了,緩了半晌才道:“知道了。”
小將士問:“要不要請那位大人進來?”
顧赫炎說:“等一下。”隨后轉頭問徐知微:“報告完了嗎?”
“還未。”徐知微心想著顧將軍定會讓那位慕大人先進來談事,哪知顧赫炎竟然道:“那你繼續。”
徐知微愣了愣,忙開口準備繼續報告事宜,顧赫炎補充道:“十個字說完。”
徐知微:“……”
十個字我還說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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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外,慕之明見稟告的小將士了營帳,竟有些張,不知突兀前來會不會打擾到顧赫炎。
他正略不安時,徐知微從營帳走了出來,和慕之明面后,徐知微笑盈盈地抱拳:“慕大人。”
“徐參軍事。”慕之明回禮,“顧將軍可是在忙?”
徐知微目含笑:“你來了,顧將軍就算再忙,也變得不忙了。”
慕之明一怔,還未懂其中意思,稟報的小將士掀簾跑出:“大人,將軍請你帳。”
慕之明不敢耽擱,拜別徐知微,讓聞鶴音在帳外等候,自己起走進營帳,一眼看見顧赫炎端坐在擺著竹簡兵書的長條矮案桌前,忙上前作揖行禮:“拜見將軍。”
“坐。”顧赫炎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那坐席上鋪著的白狐裘,與凸顯簡樸的大帳格格不。
慕之明起袍跽坐下來,一本正經道:“我有事想與將軍您商量。”
顧赫炎似乎沒想到慕之明是來談正事的,神微怔,疑道:“何事?”
“我此番奉圣旨前來,除了習勾吉語,還有探查為何勾吉國會突然發兵一事,聽聞不遠的白城有線索,想找將軍要一封文書,方便出軍營。”慕之明懇請道。
顧赫炎明了,解下腰間的一塊鍍金銀牌,放在桌上推到慕之明眼前。
慕之明定睛一看,見那腰牌上書‘羽林將軍’四個大字。
“你拿著這個,可隨意進出軍營。”顧赫炎說。
“這,這,這可是賜的啊……”慕之明有些語無倫次,他只是想要封文書,怎知顧赫炎竟將這麼貴重的東西予他。
“嗯。”顧赫炎點點頭,“你去白城,要記得帶侍衛。”
“多謝顧兄信任。”慕之明深呼吸,激地雙手接過收進懷里,“我定將此好好保管,原樣奉還。”
正事談畢,顧赫炎目不轉睛地看著慕之明,聲音小了些:“你……是要現在敘舊嗎?”
慕之明瞧他案桌上一堆雜文書,又想到夏侯虎說他軍中大事小事都管,徐知微方才還在營帳與他談事,料想顧赫炎現在定無比忙碌,自己怎能現在拿敘舊之言煩他,于是正道:“不不不,等顧兄得了空閑,我再來叨擾,那我先告退了。”
顧赫炎:“……嗯。”
他目送慕之明離開營帳,隨后失落地垂眸,沉默地坐在那半晌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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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之明得了腰牌后,接連好幾天前往白城,試圖尋些線索。
若是坐馬車,從軍營到白城得一個多時辰,那本是一座繁華熱鬧的邊城,可惜戰火摧殘后,輝煌不復往日,不過已有不因戰事流亡在外的白城百姓回來尋家,為蕭瑟添上一生機。
慕之明與聞鶴音尋至夏侯虎所說的坊間集市,那如今僅有幾家鋪子開門,售賣著藥材、布匹等常見品,其他大多都是無人看管破敗落了蛛網的舊屋,從街頭往前,可猜當年的喧嚷。
慕之明連著幾天探訪,皆一無所獲,但能看得出白城里一些上了年紀的百姓提及勾吉時并不憎恨,甚至懷念當初與勾吉國好時的過往。
這日,慕之明又一次來到集市,沿街詢問,眼見黃昏將至,依然什麼都未問到,慕之明不由地有些喪氣,就在此時,他忽然注意到什麼,大步上前。
集市街道的巷尾,紅木牌坊后立著一個告示牌,上面著很多殘破老舊的告示。
慕之明湊近細看,他正辨別著告示上那些模糊不清的字時,聞鶴音幾步走來:“爺,我剛剛瞧見一個賣糕點的鋪子,里面有賣核桃,和我們在軍營時與午膳一同送來的核桃長得好像啊,你不是喜歡吃的嗎?要不要買些?”
慕之明專心致志地看著公告牌,沒去聽聞鶴音的話,聞鶴音見他在思考,連忙閉,不敢吵他。
告示大多蓋著府的印,寫著集市擺攤的規矩,比如不準斗毆,而吸引慕之明的,是一張稅收告示。
“十取五?大晉的商稅沒有這麼高啊……”慕之明嘟囔著揭下那張告示,正要塞進袖,聞鶴音一步上前手,“這破紙臟死了,放我這吧。”
“沒事。”慕之明這才注意到聞鶴音在旁,他將告示收好,朝聞鶴音笑了笑,“走吧,天要黑了,得趕回軍營。”
聞鶴音抬頭一瞧,果見天空晦暗,便不再提糕點之事,和慕之明匆匆離開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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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軍營里訓兵的號角聲聲耳,慕之明一醒來就開始咳嗽,臨近冬日,天越發冷了,早上寒風刺骨,慕之明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不過好在咳了兩聲便緩過神來,不然聞鶴音能把他念叨死。
醒了再難眠,慕之明起梳洗穿戴整齊。今天是傳家書至京的日子,聞鶴音持他昨日寫好的書信前往驛站,慕之明一個人也沒閑著,拿著昨天揭下來的告示去找顧赫炎,卻被守衛的小將士告知顧將軍不在軍營。
慕之明悻悻離開后,兩名小將士開始閑聊。
“最近將軍日日天不亮的時辰就離開軍營,也不知道去哪。”
“好像是去白城買東西吧。”
“什麼東西要天天去買啊?他本就忙碌,經常子時才熄燭,這為了買東西,一來一回,足足休息一個多時辰。”
“將軍的事,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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