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河彎，那是劉送給林悅爾的房子，仍與離開時一樣，那間嬰兒房很乾淨，牀仍擺在原位，音樂掛鈴扔懸掛在頭頂，輕輕轉起來，漂亮的，悅耳的音樂，彷彿，能聽到薄荷的笑聲一樣。

林悅爾站在牀邊，閉上了眼睛，口的疼，這種疼，是深骨髓的，永遠都不會隨著時間而消逝。

的薄荷。

顧夕岑來到門口，看到站在嬰兒牀邊，那單薄落寞的影，無論這一年之中有多麼強大自己，心頭的傷卻是始終無法癒合的。

他什麼也沒說，而是將門慢慢關上。

回過，米恩和米莎兄妹正看向這邊，米恩輕聲問，“小悅沒事吧？”

顧夕岑走過來，坐在他們旁邊，搖搖頭。

米恩輕嘆一聲，“看到後，還是會傷心的吧。”

旁邊，米莎擡了擡眸子，嘟囔一句，“既然明知道會傷心，還回來幹嘛？”

“這是的心病，不治癒的話，會留一輩子傷的。”米恩由衷的說，言語間頗有些同。

米莎看他一眼，煩躁的一扭頭，慵懶的倒在他懷裡，“孩子什麼的最麻煩了！”側過，臉頰掩在他懷中，聲音低到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我纔不會想生呢。”

米恩低下頭看著，目沉了沉，寵溺的一笑，沒說話。

擡起頭，米恩看向顧夕岑，“夕岑，你留在這裡怕是會爲難吧？這邊給我們就好，我們會保護小悅的。”

懷裡的米莎冷哼一聲，卻沒反對。

顧夕岑眼眸低垂，手裡把玩著一個香囊，很糙的做工，不過味道卻很好聞，淡淡的，像蘭花香。他們都知道，這是他從不離的東西，自一年前帶在上後，就寶貝似的收著。這東西是誰送的，大家心裡都有數。

他將香囊收進掌心，緩緩出聲，“大哥會保護的。”

米恩深深看他一眼，“既然這樣，你就更應該放心了。伊藤說，昨天又接了個活兒，問你有沒有興趣。”爲顧家人，顧夕岑夾在中間一定會爲難，米恩是希他能不管，對他大哥和爺爺那邊也好有個待。

顧夕岑薄脣半抿，似乎永遠都是一道讓人猜度不出深意的弧度，半晌，他說，“告訴伊藤吧，我接了。”

米恩應了一聲，米莎卻騰地坐起來，“夕岑，你要走的話，那人家跟你一塊走！”

真是傻掉了，纔會答應來到這裡，再也不想陪著那個人一塊發瘋了！

顧夕岑掃過一眼，“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米莎一滯，糾結的咬著玫瑰的脣瓣，哀怨的瞅著他，“可是，這裡很無聊啊！”

米恩一笑，大手了的腦袋，“我會留在這兒陪你的。”

米莎斜眼睨了他一眼，賭氣似的又坐到一邊去。

這時，門開了，林悅爾走了出來，眼睛微紅，神卻十分平靜。

米恩朝笑笑，站起，“我和米莎還有事，先出去一會。”說著，拉起了米莎，“走吧。”

知道他是有意給這兩人留些空間，米莎很不給面子，大聲說，“哪有事啊？我不要出去，外面那麼冷，我要留在這裡！”說著，就偎到顧夕岑跟前，挽住他的胳膊，“夕岑，人家不要走嘛！”

米恩已經習慣了妹妹刁鑽的子，直接扯過，拿起大披到上，再把帽子給戴好，拍拍的臉頰，“乖啦，哥給你買好吃的。”

米莎張要說什麼，對上他帶笑眸，是給嚥了回去，悶聲走到門口，套上鞋子。

米恩搖頭失笑，跟兩人揮下手，“走啦。”

兩人離開後，顧夕岑向林悅爾，將一頭長髮紮起，走進廚房，“午餐想吃點什麼？我來做。”在法國的時候，跟著米莎和伊藤學會了不菜，法式意式中式都會做一點。

米恩是個細心的男子，知道要回來住之後，就已經將冰箱塞滿。隨便挑了幾樣出來，就要手，顧夕岑走進去，從手裡接過花椰菜，“我來吧。”

揚揚眉，“不相信我的手藝？”

他挑脣輕笑，“想在離開前，給你做頓飯吃。”

林悅爾愣了下，“纔剛到，又要走了？”

“嗯，”他用手掰開花椰菜，漫不經心的說，“又有工作要做了。”

林悅爾站在旁邊瞅著他，片刻後纔開口，“夕岑，我有讓你爲難了吧。”

他回過頭，笑著搖頭，“沒有。我這次過來，本來就是想看看你。”

林悅爾垂著頭，默默的又把他手裡的菜接過來，“我來吧，你手腕有傷。”

凝視一眼，他倒也配合，站在旁邊，盯著的一舉一，總覺得這時的畫面纔是最的。

洗好了菜，就要開火炒菜，顧夕岑拿起圍，“繫上吧。”走過前，直接幫穿上。

林悅爾被的擡起雙臂，覺到他的近，先是怔了怔，然後什麼也沒說，低下頭，由他將圍替穿好，再從腰後面把帶子繫上。

他的作很慢，也很細緻似的。他的氣息更是近在咫尺，沉穩的灼熱的散落在頸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直到他將圍替穿好，才笑了下，“好了。”

“嗯。”開火，燒熱鍋，再倒油，每一個步驟都是有條不紊。

他就站在門口，倚在門旁，輕聲說，“如果看到大哥痛苦，真的能讓你開心的話，那就去做。可是……如果他痛苦，只會讓你更加痛苦，那就不要再繼續這樣傷害自己了。”

林悅爾表未變，不停的掀著鏟子，“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回過，將他推出了廚房，“這裡盡是油煙，你在外頭等著吧。”

回過頭，眸闔了闔，繼續手上的工作。

很快，燒好了菜，米恩卻來電話，他和米莎中午不回來了，兩人在外面吃。午餐就剩下顧夕岑和林悅爾兩人，他們邊吃邊聊，卻誰都沒有再提及那個忌的話題。

顧夕岑記得，那天的花椰菜，有點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