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爾拉開車門坐進去,“你怎麼回來了?聽米恩說,你那邊不是遇到了點小麻煩嗎?全都理好了嗎?”
聽到一連串的問題,旁邊男子勾脣一笑,提醒道,“安全帶。”
“哦。”林悅爾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將安全帶綁好。態度很平靜,沒有預想中那樣的緒激烈,這讓顧夕岑有些微微詫異。
是因爲恨得太深,纔會藏得太深?
而恨代表的意義就多重化了,你會因爲恨一個人而牽腸掛肚,也會因爲恨一個人而迷失自己。追到底,正是太,纔會更恨。
顧夕岑凝的視線,悄然落幕。
林悅爾舒服的靠在車裡,將腳上的鞋子踢掉,不喜歡穿這麼高的鞋子,可是,上戰場需要武,而增強氣場的高跟鞋是必不可的。要把最完的一面,呈現給那些曾經傷害過的人,當然,這只是序幕,真正需要懺悔的時刻還在後面呢。
將頭抵著座椅,目有些許迷惘和冷漠,著車外的一景一,短短一年,變化並不明顯,只是多了些廣告牌,多了幾家新店,多了些陌生的人而已。
“夕岑,”
“嗯,”
“我見到顧忘川和嚴曉君了。”說著,一笑,“我運氣是不是很好?才第一次見面,就見到他們兩個。”
“然後呢?”顧夕岑邊發車子,邊淡淡的問。
“他說想要贖罪,他說對不起我。”林悅爾就像個局外人,說起這些話來,口吻淡漠得很,沒有一起伏。
顧夕岑抿了抿脣,眉宇間有深沉的味道,很沉重,又很,這與他的實際年齡完全不符。眼神幽深,約一璀璨鋒芒掠至,剎那便是風華。
他有他的堅持,他也有他的原則,對方是他的大哥,林悅爾可以恨,他卻沒有道理去怨。所以,他可以提供給無盡的幫助,但是在涉及到顧忘川的問題,他向來都是沉默。
林悅爾並不期待他的會回答一樣,自顧自地說,“贖罪要是那麼容易的話,地獄是幹嘛用的?”換了個姿勢,更舒服的窩進去,“死後的事,我看不到,也不相信,我只信我自己親手創造的地獄。”
顧夕岑從車鏡中深刻凝了一眼,卻是什麼也沒說。
林悅爾側過頭,倏地看到他纏著繃帶的手腕,包得很隨意,應該是自己胡纏的。皺了下眉頭,“怎麼又傷了?”擡頭看了看前面的路,朝旁邊指了下,“在那裡停車。”
“很快就要回去了。”
瞪他一眼,“我說停車。”
顧夕岑有些無奈,乖乖將車停在了旁邊。
這一年裡,他經常出境工作,很會呆在馬賽,每次回來,都發現的子變得愈發剛強,事也果斷許多,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越來越獨立,對他的依賴越來越,這讓他很不適應。
林悅爾從後面取出一個醫藥箱,他最近的意外很多,知道他不會去醫院,這是給顧夕岑的車裡備著的,連伊藤澤都玩笑道,意外這麼多,乾脆退休算了。
把他的手扯過來,拆開他胡包的繃帶,一道三公分長的刀傷,傷口並不深,剛能見到皮。林悅爾皺了皺眉頭,瞪著他,“都見了,爲什麼不好好理一下?如果傷口發炎染了,也會要了你的小命的!”
顧夕岑並不在意,對他們這行來說,這點傷並不算什麼。
林悅爾先是替他的傷口消毒,又塗上藥,再包紮,作很練。好在他的藥效很好,癒合很快,留下的疤痕非常淺淡,幾乎看不出來。
包紮發了之後,才滿意的一笑,可瞪著他時,又放重了口氣,“每次回來都讓自己點傷,這麼危險的工作,不要再做了!”
顧夕岑盯著包好的手腕,角一抹溫,顯得那樣。
如果每次傷都能換來這種待遇,點傷又能怎樣?
他擡眸,有幾分無奈道,“法國的別墅要供,還有一家子人要養,不工作怎麼行?”
林悅爾一怔,撲哧笑出了聲,“伊藤都告訴我了,說你的帳戶裡有數不清的零,還讓米恩替你做投資,又賺了好多,你會沒錢?”
顧夕岑的眉梢略一搐,“伊藤這麼大?”
林悅爾輕笑道,“就算你真的是窮蛋也沒事,姐有錢,姐養你就好了!”說得很義氣,很豪爽,完全沒留意到顧夕岑變亮的眸子。
“真的?”
“是啊,”林悅爾很大方的說,“算一算‘香’最近的業績,把你別墅的尾款還清,再置辦點小生意應該是不問題吧。”
顧夕岑點頭,很痛快道,“我明天就把錢都捐出去。”
林悅爾愣住了,“喂,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他的神不似在玩笑,眸底卻漾起一溫,“你說過要養我的,那我還要錢幹嘛?”
“拜託,有錢也不能這樣燒啊!那可都是你冒著生命危險賺回來的呢!存好你的錢吧,不許來!”林悅爾瞪著他,“下車。”
顧夕岑不解,已經推門下來了,“你手有傷,我來開吧。”
他想說“不用”卻被犀利的目又給瞪了回去。
慢騰騰的換了位置,坐到副駕駛,看著練的開車,直接一腳油門就衝上了公路,那彪悍程度,果真如伊藤所言,教會開車,恐怕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林悅爾練的在車道中穿行,跑車特有的低沉轟鳴聲,引得無數司機和路人側目,再羨慕嫉妒恨的罵上一句。
著,他微微一笑,安心的靠在座位裡,“我先睡一會,到地方再我。”
林悅爾轉頭,看到他年輕英俊的面容上,無時不著疲憊似的,的一心疼。
早就聽米恩說過,他們哪裡是做什麼安保公司的啊,全部都是知名的賞金獵人,無論是背景多複雜的罪犯,在政府不方便出面的時候,只要對方肯出得起價格,他們都會搞定。不明白他是怎麼做上這一行的,卻明白其中危險。每次他工作回來,都會睡個整整一天一夜,那消瘦疲憊的樣子,讓人沒辦法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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