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呢,四妹妹,你不肯和姐姐我一同回,姐姐只好一個人孤零零地回了,沒想到,就在家門前到四妹妹和妹夫。”玉娘扶著紅兒的手,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神清爽愜意得很。
冷華庭本就無視,抱起揚哥兒就往屋裡走,錦娘對玉娘免強笑笑,說道:“外面風大,怕凍著揚哥兒,我們就先前去了,二姐你子沉,還是慢些走的好,可小心著些。”
玉娘看到冷華庭冷著臉已然走了,心下一黯,隨即又笑嘻嘻地說道,“無事的,孩子要,四妹妹你先走一步吧。”
一會子二夫人聽到有人報,急忙迎了出來,冷華庭一見二夫人,忙將揚哥兒給秀姑抱了,自己躬下拜,二夫人看著這個材撥,高大俊的婿就錯不開眼,一時鼻子一酸,眼睛就溼了,看著冷華庭不斷地說著:“好,好,好,真是好孩子,好孩子啊。”
一旁的冬兒便笑著扯二夫人的袖,指了指秀姑手裡的揚哥兒,揚哥兒是第一次來孫家,所以看一切都陌生得很,兩隻墨玉般的眼珠兒四張著,小手兒不停地拍打著秀姑的肩膀,裡哇哇的著。
二夫人一看便喜歡,手就要去抱,揚哥人四個月了,知道認生,二夫人的手一過來,他小板兒往秀姑懷裡一,小手兒就去拍二夫人的手。
二夫人看著就笑了,“這孩子,才一點子大就認生呢,看著就是個明的,來,外婆抱抱啊。”
錦娘見了過來忙拉住二夫人道:“娘,兒難得回來,你都沒看我一眼的,就知道去抱這小子,別抱他,他皮實著呢,一會能將您的頭髮都弄散了去。”
二夫人慈的抱住錦娘,出去了近一年,兒已經長大了,個兒長高了,臉兒潤水靈,比之在孃家時,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原本只是清秀的樣子,如今出落了個大人,雖然和婿是不能比啦,但是,卻也是秀可型的。
“傻丫頭,娘怎麼會不理你呢,你……苦了吧。”二夫人說著聲音就有些哽噎,著兒的秀髮,聲道,婿在跟前,這個做岳母的不好對兒表現得太過熱切,不然,人家還以爲自己說他簡親王府待閨不好呢。
錦娘伏進二夫人懷裡,膩歪了一陣才站直了,那邊揚哥兒看到自己孃親與二夫人親熱,拍著手就向錦娘來,嘟著要抱抱呢,錦娘擰著他的小鼻子道:“就不抱你,你認生,外婆都不認得,小沒良心的。”
揚哥兒聳聳鼻子,將眉眼鼻子皺一團給錦娘做怪臉,二夫人見了笑得腰得彎了,指著揚哥兒道:“這孩子,這孩子,太有意思了,可真逗呢。”
“見過二夫人。”秀姑兒幾個這才空給二夫人行禮,秀姑笑著對二夫人道:“咱們揚哥兒啊,就是聰明呢,不止是會作怪臉,還知道討好人,會吐泡泡,會生氣呢。”
錦娘聽得一臉的黑線,在秀姑眼裡,揚哥兒啥都是好的,邊吐泡泡生氣都是聰明的表現,怪不得前世的老人說,孩子還真不能丟給老人帶,隔代親啊,老人會不講條件的寵孫子的。
一會子玉娘著個肚子進來了,二夫人忙過去迎,笑道:“今兒個可巧了,怎麼二姑也一起回來,哎啊,這子沉的,快來人,好生扶著二姑,可別讓摔著。”
玉娘聽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手支著腰,仗著大肚子,並沒有給二夫人行禮。
錦娘看著就不喜,二夫人如今可是父親的側室,雖說是庶母,但玉娘做爲晚輩也不該如此傲慢無禮吧,就算是看在自己的面上,也該意思意思啊。
“娘,咱們去見老太太吧,軒哥兒得有兩歲了吧,好久沒見著了,怪想他呢。”
玉娘於是一挽二夫人的手,拉著便往前走,二夫人一個長輩,沒必要在玉娘面前伏低做小,自己就是個庶妻,憑什麼對自己的孃親甩臉子,這樣的人,還真沒必要拿正眼對。
二夫人自然知道錦孃的意思,不過,如今在孫家也不用如以前一樣伏低做小了,大夫人早就偏攤了許多時日了,又被打了佛堂,老太太年紀大了,如今府裡就靠著二夫人理事呢。
而且,最讓二夫人撐臉的就是,錦娘每月都要送不銀子回來補家用,銀子是好東西啊,就算在清貴的人家,沒銀子也清貴不起來,府裡好幾個姑嫁出去後,就只有二夫人所生的四姑最有本事,那銀子像水一樣的往孃家送,還是夫家人親自給送來的,可見在夫家的地位不一般了。
府裡的幾個老姨娘們有時坐在一起閒聊,最羨慕的就是二夫人,好在二夫人也不是那起了勢就不認人的,對那些個老實點的老姨娘都還算照顧,因此上,二夫人在府裡的聲也很好,地位也因著軒哥兒和錦娘越發的水漲船高了。
“好呢,你可最是想你了,這幾天知道你自京城回了,不知道唸叨了多遍,就盼著你回門子呢,你爹爹……出征前還天天朝著南邊兒,就指著你能早些回來,他說,你不回來,他在邊關的日子就會難呢。”二夫人嘮嘮叨叨地對錦娘念著。
錦娘一聽說父親也在盼著自己,鼻子就發酸,都四十好幾的人了,還要去那苦寒的邊關爲皇家賣命,真真不值當呢,一想到這個就氣,方纔來的路上,冷華庭將他在朝中的事對錦娘說了一遍,錦娘對當今的皇上還真是不冒得很,從沒見過這樣的,又想羊兒吃草,又不給羊兒吃草,天下不這樣便宜的事麼?
還說要打自家相公,我呸,本夫人不待見你,讓你沒錢打仗,讓你兵敗如山,讓你……不行啊,兵敗了,爹爹怎麼辦?狗皇帝可真毒啊,把自己的爹爹放到火上烤,讓自己看著爹爹的份上,也不能不管這該死的戰爭。
娘兩一時沉默下來,都有些傷,快走到老太太院子裡,就聽揚哥兒高興的哦哦了起來,小手兒不停地拍著,個小胖使勁在秀姑懷裡蹬,錦娘看著詫異,問秀姑:“他這又是怎麼了?”
“是看到爺呢,呵呵,小孩子,認伴呢。”秀姑拼了老力才抱得住揚哥兒,笑著說道。
錦娘回過頭去,果然看到一個兩歲大點小胖小子正向院外衝了出來,那眉眼跟自已還有幾分相像,不過,比自己的五卻是要長得緻一些,很像二夫人。
“娘,你不帶這樣的,怎麼把軒哥兒生得比我還漂亮啊。”錦娘見不由哀嚎,卻是鬆開二夫人便想要去抱那胖小子。
軒哥兒正是有趣的時候,話也是三個字三個字的往外蹦:“孃親親,要抱抱,姐姐呢。”
一看到錦娘走過來,忙頓住腳,瞪著清亮的大眼看著錦娘,偏過子了只小胖手出來:“姐姐麼?要糖果,說,有糖果。”
錦娘聽得眉花眼笑,臭小子,知道講條件呢,怕是不給糖就不讓抱呢,一邊的雙兒機靈的自包袱裡就拿了一包江南做的蓮子來,手高高揚起:“小爺,這是夫人給你從南邊帶來的哦。京城裡沒有的哦。”
軒哥兒聽著就要跳著去拿,雙兒將手提高,讓他拿不到,軒哥兒立即對錦娘道:“四姐姐,抱抱我,抱抱我。”和剛纔拽拽的模樣兒判若兩人,這小子也太現實了些吧。
錦娘彎腰抱起他,還真是沉呢,在他臉上狠親了一口,軒哥兒手裡拿到了想要的點心,立即就嫌惡的了自己被親的臉,扭著子要下來。
那邊揚哥兒見了不樂意了,他已經跟這個小哥哥打了好一陣招呼了,可是人家嫌他小,本就沒理他,這會子自己的孃親又親那小哥呵,他便吃醋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一時間,老太太院子裡熱鬧了起來,孫媽媽和紅袖兩個打了簾子就出來,見到這形都樂了,兩個上前來給錦娘和冷華庭見禮,“老太太可盼著四姑爺四姑回來了。”
一轉眸,看到四姑爺是站著的,不由微怔,隨即都笑了起來,四姑,可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幾人進了屋,冷華庭和錦娘雙雙給老太太行了禮,老太太坐在坑上,一年多過去,人也沒見老態,反倒神了很多,看著站起來的冷華庭,不停地抹著眼淚,哽著聲對錦娘道:“我的兒,你有福啊。”
錦娘聽著也溼了眼,給老太太磕了幾個響頭才站起來,又去抱了揚哥兒來給老祖宗見禮,老太太見了如此可又漂亮的曾孫,含著淚,笑得合不攏,一家子其樂融融,笑逐開。
沒多久,小丫頭打簾子進來稟報,“老太太,二姑回門子了,如今正在院子外頭呢。”
老太太一聽,臉上笑容有點僵,看了錦娘一眼,錦娘忙笑道:“二姐和我前後下的車,著大肚子,我讓走慢些,一進門,看見就高興,倒是把這事給忘了。”
錦娘這話是爲了二夫人解圍,怕老太太說二夫人聽迎了自己兒,外帶了玉娘,但是老太太卻是道:“既是大個肚子,這會子回來做什麼,不是說,下個月就要生了麼?以前月份小時,帶幾個信回去讓來看孃親,都推託有子不方便,這會子倒是方便了?”
錦娘鬆了一口氣,沒接老太太這話,抱著揚哥兒,抓著揚哥兒的手教他與軒哥兒玩呢。
一會子玉娘扶著腰進來了,微微屈膝,算是給老太太行了禮,一坐下,眼淚就出來了,嗔地了聲:“,孫的命好苦啊。”
老太太聽著就沉了臉,一屋子的好氣氛全被給攪了,這會子回,定然是有什麼麻煩事,只好忍著氣問道:“你這又是怎麼了?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不要在夫家一點子丁點大的委屈,就要鬧到孃家來。”
其實,老太太也是知道了冷華堂的事,老太爺這幾日是故意窩在家裡沒有上朝,託病呢,爲的就是怕左右爲難,不好做人,一邊是太子,一邊是六皇子,一面是錦娘,一面是玉娘,手心手背的都是,老太爺也不好站明隊,就乾脆自冷華庭從江南一回,便託病了。
簡親王世子原來是那樣的世,這讓老太爺臉上也很是無,但這樁婚事是玉娘自己惹出來了,怪不得旁人,這事老太太也就不太想管,反正簡親王府裡有錦娘在,玉娘只要做得不太過份,怎麼著錦娘也會照應一二的,但若和的孃親大夫人一樣的話,那便會落個無人問津,孤苦無依的下場,孫家,也是無能爲力的,冷華堂若是死了,那玉娘就是寡居,誰願意接個寡居的出嫁之回孃家養著?
“,這事滿京城都鬧開了,您不會不知道的,那是個畜牲啊,孫要與他和離。”玉娘哭得像個淚人兒,噎噎的。
錦娘在一邊想,這也是倒黴了,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人呢,如今肚子都這麼大了,和離,孫家丟得起這個人麼?簡親王府也丟不起的,知道的,是玉娘自己要和離的,不知道的,怕是以爲簡親王容不下孤兒寡母,趕盡殺絕,那時要讓有心人再造個勢,輿論的力量也是可怕的。
果然老太太一聽就怒了,對玉娘喝道:“烈不嫁二夫,你就死了這份心思,好生在簡親王府守著吧,還好你有個孩子伴,將來也不至會寂寞的,老了也有靠,和離這話再不可以說了,孫家丟不起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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