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譚老爺子發火,譚德銀瞟了眼楊氏。
楊氏領會,忙輕輕推了下趙氏,低喚,“娘。”
趙氏抿了抿脣,對譚老爺子擺擺手,“好了,別扯這無用的事兒,先將吳氏那事給理了再說吧。”
吳氏聽到趙氏提,不自抖了抖。
不等譚老爺子開口,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子跪在了趙氏面前。
吳氏從袖籠裡掏出一塊紅布,然後展開紅布,上面是兩個錚亮的銀手鐲,十分好,應值些錢。
“娘,求您別休我,我知道自己做錯了,這副鐲送給娘,算我的謝罪禮。
娘,你是長輩,我是小輩,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和我一般見識了,好不好,求您別休我。”吳氏捧著手鐲求。
趙氏的眼睛被銀鐲璀璨芒晃了下,微瞇了瞇眼睛。
手接過銀鐲,仔細瞧了瞧掂了掂,角不自向上彎起。
哼,吳秋蓮,你終於捨得將這好東西給拿了出來,還以爲你準備帶進棺材裡呢,想跟老孃鬥,門兒都沒。
趙氏用布將鐲子重新包好,十分自然的放回自己的袖籠,好像東西本來就是的一般。
“那二郎的親事怎麼說?”趙氏不再提休棄一事,轉移到二郎之事上。
這是答應了吳氏的條件?
七朵半張了,半天無法回神,難道就不說幾句面話什麼嘛,就這樣赤果果的要了?
吳氏見趙氏這樣問,終於放鬆了,失了鐲子是不甘心,可和麪子生命相比,鐲子又算什麼。現在不給,遲早有一天還是會被趙氏給想著法子要了去。
“二郎親事一切聽爹孃的安排,他是譚家的孫子,相信爹孃也不會委屈了他。”吳氏恭敬的答。
這回學了乖,不再說三道四提要求。
唉,早這樣不就好了,哪兒會有後來那些七八糟的事兒。
七朵慨。
趙氏滿意的笑了。
可這笑容怎麼看著有點詭異,還有些冷,似有骨的寒意向骨子裡滲著。
這是吳氏現在的覺,暗道不好,老妖婆可能還有什麼招沒使出來。
沒等想出趙氏可能會使什麼招數,趙氏已經開口,不過是對譚老爺子說話,“老頭子,請家法吧!“幾個字輕飄飄的從趙氏口中吐出,不費吹灰之力,語氣十分和,無毫怒氣。
吳氏卻頓時渾冰涼,後背不斷向外滲著冷汗。
雖是第一次家法,但以前曾見過譚家行使家法的場面,只要一想起就會膽心驚。
該死的老妖婆,拿了我的鐲子,我應了二郎的親事安排,現在卻要用家法來收拾我,你怎麼不死啊,老妖婆!
吳氏在心中恨恨的罵著趙氏。
要是趙氏一開始就提出用家法,銀鐲是絕不會拿出來的,可趙氏卻先將所有事解決好,再提行家法,讓防不勝防。
以爲趙氏拿了銀鐲後就會手短短,不會對怎麼樣了。
吳氏失算了!
譚德金和徐氏他們也面變了變,特別是譚德金,除了震驚外,眸底還有痛苦。
因爲十三年前,他曾過一次家法,那種痛,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七朵沒見過家法長什麼樣,倒有些好奇。
吳氏拉了趙氏的哭著求,“娘,求您了,別請家法啊,我已經知道錯了,求您饒了我吧。”
譚德財也十分難得的跪下來跟著求,“娘,您大發慈悲,饒了秋蓮這一回吧,下回肯定不敢了。求您,秋蓮這子弱,可不住啊。”
趙氏不爲所,冷冷道,“吳氏以下犯上,本該休出譚家,如今我和你爹已經網開一面,你們還好意思來求。
此次吳氏這種惡行若不嚴懲,難保後面不會有人跟著學,爲了嚴肅家規,家法必須請。不然,咱們家還沒規沒矩沒上沒下呢。”
趙氏的眼神不經意往徐氏這邊飄了飄。
譚老爺子也點頭贊同,“你母親說得沒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次老三媳婦的確做得太過份。就算你不滿意二郎的親事,可以事後再慢慢商量,而不該用這種方法來對付長輩,天理難容啊。”
說完這話後,他就起揹著雙手出去,過了片刻功夫,去面復返,手中捧著一個方形的木盒。
譚老爺子打開木盒,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七朵終於看清譚家家法長什麼樣子,這是一長長的鞭。不過,整條鞭上佈滿了疙瘩,再細看,那些疙瘩的邊緣都十分鋒利。
這東西打在上,恐怕會掀掉皮吧,七朵上冷不丁起了一層皮疙瘩,好變態的家法,也不知是哪位先祖想出來的,這到底是對付家裡人,還是對付仇人呢?
七朵暗罵。
這下吳氏要遭大罪了。
不過沒人敢上去勸,因趙氏已經一腳踹開譚德財,罵,“老三你敢再求,我連你一塊兒打,沒用的死東西,親眼看著吳氏打我,你吭都不吭一聲,白養了你這畜生。”
譚德財被罵得一言不發,只得起站去了一邊,暗暗爲吳氏祈禱。
考慮到吳氏是婦人,譚老爺子決定只打十下,由趙氏親自鞭。
譚老爺子讓兒子們帶著孩子離開,他自己也出了屋子,只留趙氏和三位兒媳在裡面。
七朵他們站在門外,聽到吳氏淒厲的喊一聲聲從窗櫺間飄出,激盪衆人的心房,大家面都十分沉重。
門開,徐氏第一個走出來,脣泛白,臉十分不好,可能是了刺激。
趙氏喊了譚德財和二郎四郎進去,過了一會兒,他們擡著吳氏出來。
雖然上蓋著服,但七朵還是聞到了腥味,吳氏已經暈了過去。
七朵長嘆一口氣,這次是真心爲吳氏到難過,要不是爲了二郎的親事,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下場。
經了吳氏這一事,譚家人都分別散了回房。
第二日,譚德財悄悄拿了錢去爲吳氏抓了一些止治傷的藥回來,爲吳氏治傷。
吳氏已經醒了,痛苦的聲在院子上空飄。
的四棗拿去扔了,就算洗乾淨也無法穿,因都打爛了。
巳時,鄭婉如來譚家爲趙氏診病,一進院子就聽到吳氏的痛呼,眉擰了擰。
七朵一直在等,忙迎上去親熱的喚,“伯母好,客人走了嗎?”
“嗯,剛送坐馬車離開。”鄭婉如笑瞇瞇的應。
昨日譚家發生的事,已從李嫂口中知曉,一則因當時有貴客在無法離開,二則因得知七朵無事,放心,所以未過來。
現在聽到吳氏的痛苦聲音,猜是了趙氏和譚老爺子的責罰,這是別人的家務事,譚家人不說,自不會去問。
七朵牽了鄭婉如的手去上房。
“喲,沈夫人來了,勞煩您了。”見到鄭婉如進來,譚老爺子和趙氏趕起相迎。
鄭婉如笑著擺擺手,“客氣了,譚老夫人,現在覺怎麼樣,可還有哪兒不舒適?”
趙氏青腫的眼睛忽視不見,只在心裡搖頭嘆息,這一家子是想做什麼,好好的日子不過,天天這樣鬧騰,不累嗎?
有些擔憂七朵,在這樣的家中生活,好累!
趙氏胳膊,蹬蹬,扭扭頭,然後笑著說,“沈夫人,我現在渾舒坦,只不過這不太有力氣,其他的倒都還好。”
鄭婉如點頭,“您病了這樣久,還有些虛,正常,我來替您把把脈。”
趙氏微卷了袖口,鄭婉如認真診脈。
徐氏和譚德金也聞訊趕了過來,在一旁安靜等著結果,不敢出聲,面上的表十分張。
七朵和譚老爺子同樣期待鄭婉如說出兩個字。
終於,鄭婉如鬆開趙氏的手,面上笑容漾開,“恭喜譚老夫人,您的已痊癒,可以再喝兩副藥補補,也可不喝。這幾日莫做重活累活,三天後,恢復正常的生活即可。”
“太好了。”所有人都喜道。
徐氏和譚德金更是眼中有淚花,總算等到這一天,能爲七朵正名了。
趙氏也笑著拭了下眼角,病了這樣久,都不抱希了,誰料到竟然被治好了,怎能不高興。
“沈夫人,勞您再開兩副藥吧,您的藥有用是神藥,我要多喝些。”趙氏誇張的笑著說。
鄭婉如也笑,“譚老夫人,是藥三分毒,吃多了並不好。您之前枉喝了很多藥,現在還是不喝爲妙,多吃些營養滋補的食,也是一樣的。”
“好,好,我一切聽沈夫人的安排。”趙氏立馬點頭同意,將鄭婉如的話當聖旨來聽。
譚老爺子也背過去抹了抹眼角,然後對譚德金說道,“老大,拿些錢去鎮上買些東西,晚上請沈夫人一家人吃飯,你母親這條命是沈夫人救的,這大恩咱們一定要好好謝。”
說著,他就從袖籠裡去掏錢。
鄭婉如看著譚家人喜極而泣,也十分慨,還莫名有些心酸。
手去攔了譚老爺子給錢,認真道,“譚老爺子,不用如此客氣,只要譚老夫人無恙,健健康康的,我也打心眼兒裡高興。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七朵會被送走,你們要是真想謝的話,就多謝七朵吧,要不是去求了我,我不一定會出手來治。
同時,你們還要謝譚大哥譚大嫂養了這樣好的兒,譚族長都誇七朵聰明伶俐,遇事不怯弱不害怕不慌張,是十分難得的好姑娘。你們可要善待,不然,我可就要搶回去當兒了,呵呵。”
敲警鐘,讓譚老爺子他們不要再犯以前的錯。
後來,覺說得有些沉重,就開起了小玩笑,讓氣氛又輕鬆了起來。
“七朵能得沈夫人您厚,那是的福氣,不過,您要是想搶回去做兒,先得問過爹孃,我們可不敢做這主,呵呵。”趙氏笑著說。
很會見風使舵,向鄭婉如表明了態度,不會再隨便對待七朵。
鄭婉如欣的笑了。
七朵十分,有伯母如此,真是幾生修來的好福氣。
送走鄭婉如,譚德金、徐氏倆人帶著七朵再次去了上房。
“爹,孃的病現在已經完全好了,那當初德銀說得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他爲什麼非要將朵送走,您是不是該讓他來給我們一個說法。”譚德金說道,眸子裡已有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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