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正發洩著怒火,外面有宮娥進來禀話說:“皇后娘娘……玉嬪娘娘過來給您請安了。”
皇后是十分不待見玉嬪的,們曾是妯娌的關係,先吳王死後,卻了自己丈夫的妃嬪,任誰也不會忍了這口氣。所以,這些年來,皇后也沒找玉嬪的茬。
只不過,玉嬪素來低調,這麼多年也只是嬪位,皇后倒也沒怎麼在意。
尤其最近一段時間,皇后目都放在了貴妃和德妃上,更是沒功夫管什麼玉嬪了。
不過,沒功夫管不代表就不計較從前的事兒了,這會兒聽說玉嬪來了,皇后也並沒什麼好臉。
“又來起什麼熱鬧?”皇后正愁沒地兒撒火呢,正好逮著一頓說,“怎麼,的兒子衡王也想奪位嗎?是不是都想來踩我們母子一腳!”
回話的宮娥忙匍匐而跪,繼續說:“玉嬪說,知道皇后娘娘您這會兒心不好,所以,是來給您出出氣的。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皇后怒,聲音也拔得很高。
那宮娥道:“還說,從前先吳王還在時,和娘娘您不錯。如今見您困,念著從前的那點,願意為娘娘您出一份力。”
皇后愣住。
“玉嬪說要為本宮出一份力?”皇后雖說氣玉嬪不要臉,但心中多也知道,真正不要臉的其實是自己的丈夫,是聖上。
但不能怪聖上,所以,這才把所有罪名都冠在了玉嬪頭上的。
這些年,可沒刁難玉嬪,可如今竟然說要幫自己出力?
皇后如今也是沒了法子,既見玉嬪這樣說,覺得見一見倒也無妨,且聽聽如何說。
玉嬪在皇后宮中整整坐了有一下午,直到傍晚時分才回自己的關雎宮。和皇后談過後沒有幾日,玉嬪便主製造機會爭寵了。
聖上早不年輕了,玉嬪也不年輕。其實論貌的話,玉嬪在整個后宮,也只是中人之姿。
但見多了的聖上,就也不覺得貌是什麼稀罕。在他心中,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雖說他擼了玉嬪宮三十年,玉嬪也常常侍寢,但他卻從沒得到過玉嬪的心。
如今在自己垂危之際,在皇后貴妃德妃相互鬥得你死我活,三句不離皇位時,顯然玉嬪的溫小意賢良淑德更得他的心。
“你若從一宮起便就這樣對朕,你何至於在這深宮中荒度了這三十年?”聖上如今已不能行房事,心有餘卻力不足,所以,便是來玉嬪這兒,也只是陪著一起坐坐。
玉嬪心中覺得噁心,面上卻半分不顯,只笑回:“是臣妾愚鈍,也是臣妾過於死心眼了。其實這三十年來,聖上不論是對臣妾還是對衡兒,都是極好的。可臣妾不但沒能念著聖上您的半分好,卻還始終記著那些陳年舊事。”
“只是,如今悔悟,也是晚了。”
“不晚,什麼時候都不晚。”聖上還真的,他覺得自己多年的堅持是對的,終於化了這個人的心,不由起,便摟了玉嬪懷說,“朕說朕待你是真心的,你從前卻偏不信。怎樣,如今是信了吧?朕答應過你,定會好好照顧衡兒,他畢竟是……”
似乎他也不願提及過去,所以話到此,知道心中有數後,他也沒再繼續說下去。
玉嬪面上冷漠,語氣卻是十分溫的。
“日後聖上再來臣妾的關雎宮,你我都不必再提旁人。臣妾知道聖上政務繁重,既能有這片刻休息的時間,何需再提那些無關要的事?”
“好,不提,朕答應你。”聖上心中十分滿意,不由也在玉嬪額上落了一吻,“都聽你的,日後朕再來你這裡,便只談你我二人間的事。”
聖上如今既不去貴妃宮裡,也不去德妃宮裡,更是不去皇后宮裡了。一個月,有半個月宿在勤政殿,另外半個月則宿在了玉嬪這裡。
而朝中,依舊打得火熱。
玉嬪並不會主提朝政上的事,但聖上偶爾氣極了,會在他面前罵魏王不孝。
其實在聖上心中,若是東宮太子不在了的話,他還是更屬意趙王一些的。
玉嬪自然知道聖上的心思,所以,當聖上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當更多次在面前這樣提起時,玉嬪也裝著無意干預朝政的樣子,提議說:“魏王殿下手中有兵,他子也暴躁了些,他不會在朝堂上和趙王打起來吧?”
“那倒不會。”聖上說,“他若敢在朝堂上打人,那朕的軍也不是吃素的。”
玉嬪又說:“那他會不會在外面打趙王殿下?他自己不手,讓他的那些兵手呢?”
聖上忽然一愣,然後驀然朝玉嬪來。
玉嬪卻十分沉靜,就只是蹙眉裝著擔心害怕的樣子。
“你這樣一說,倒是提醒了朕。”聖上說,“老三子素來暴戾,他雖在軍中無甚威,但手上卻是有兵的。再照這樣鬧下去,保不齊他會為了奪得皇位而不擇手段。”畢竟他當時就是這樣不擇手段得了這皇位的,如今兒子效仿他當年,他又能怎樣?
隔了幾日,魏王便就被聖上尋了個藉口打發出去了。而魏王府中的家眷,卻依舊留在京中。
德妃得知此事時,急得幾天沒睡好覺。
而魏王,也是被打發出了城門後,才反應過來自己這算是被父皇放逐了的。但母妃和妻兒還留在京中,他便是有心想听謀士的話這個時候趁機反了,也是有所猶疑,不敢貿然決定。
“走,先去并州再說。”城外的土坡上,魏王一鎧甲騎在高頭大馬上,魁梧的材再配上那張凶悍的臉,此刻更顯凶神惡煞。
近兩三個月來,宮裡發生了很多事。漸漸的,不由民間也開始傳起來,說是如今魏王出了城,指定這個天下就是趙王的了。
也有人說,聖上只是派魏王去并州查案,等魏王再立軍功回京,肯定是由他繼承皇位的。說聖上這個時候打發魏王去并州做事,就是為了再考驗考驗他,好為後面立他為儲君而做準備。
百姓們不懂朝局,但趙佑楠趙佑樾兄弟卻是心中清楚,魏王這一走,怕是再難回城。聖上在這個節骨眼上這麼做,明顯是下了決心要立趙王為儲。
趙佑樾靜坐於涼亭下,再一次擺了一局自己和自己下棋。雖則在下棋,但他心思其實已經飄去了別。兒兩個多月前問他的話,他深思慮了這些日子後,仍舊未下定決心。
趙佑楠尋到了兄長,負手穩步登石階而上。走近了後,袍於他對面坐下後,目只在棋盤上一掃,便探出了此刻兄長心中在想什麼。
“還在猶豫?”趙佑楠問。
趙佑樾索把手中挲的那顆棋子丟回棋盒裡,擰眉說:“畢竟是籌謀了十幾二十年的事,自從娘去世後,我就在心中暗暗發了誓,我定要替娘報仇。我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親手害了,如今已經箭在弦上,一即發,難道,真要我徹底放棄嗎?”
趙佑楠說:“你的心思,我是再明白不過的了。但若真到那一步的話,必會死傷無數,便是連你、我心中最在意的人,也勢必要跟著一起顛簸累。若真到了那樣一個局面,當真是兄長願意看到的嗎?”
趙佑樾:“若不是有所顧及,我也不會遲疑不決。”他說,“可惜我籌謀已久,終究是尋不到更好的法子。既是兵變,勢必是要流的。”
“若扶持東宮之子呢?”趙佑楠說,“太子之子還算年,若擁他登基為帝,好好培養,其實也未嘗不可。這條路,真的是流最的一條路了。”
“讓我再好好想想。”趙佑樾閉眼,單手撐著額頭,一副十分痛苦難以抉擇的模樣。
“侯爺。”魏青突然立在亭下抱手說,“侯爺,盧家的盧大人過來了,說是找侯爺您。屬下瞧著盧大人的樣子,好像是盧府出了什麼大事。”
趙佑樾一聽說盧府出了什麼大事,立即搜的一聲便站起了子來。也來不及細想會是什麼事,他就直接疾步下了涼亭。
自顧自走了會兒後,才想起來問魏青:“盧大人此刻在哪兒?”
魏青抱手回說:“等在前廳。”
趙佑楠見兄長早已掩飾不住心的擔憂之後,他則沒繼續跟上去,而是走到魏青跟前時,負手立在一旁問魏青:“盧大人可說了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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