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元初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離,虎豹軍的戰鬥力真的很強悍麼?”離似乎很放心的樣子,元初寒也不由得想見識見識。
“嗯。”回以一個單音,證明虎豹軍名不虛傳。
“雨開始越來越大了。”淅淅瀝瀝的雨開始快速的降落,今年的第一場雨。
“也好,免得洗刷了。”離聲線淡然,這洗刷,說的是。
點點頭,“沒錯。”戰場,不曾見過。可是,想也想象的到,必是流河。
正好下大雨,將那些都沖刷走,一切也煥然一新。
雨勢漸漸變大,噼裡啪啦打的四響聲。
窗子關上,那雨聲聽起來就更沉悶了。
兩人對坐,元初寒看著離,離也看著。
半晌後,元初寒彎起眼睛,“若是讓你永遠就這樣看著我,會看膩麼?”
“會。”想也沒想,離就回答。
“哼,又開始氣我。相信我,不止你看我會膩,我看你也會膩。”指不定哪天,就相看兩生厭了。
“膩了也要看。”離聲線淡漠,卻讓元初寒在瞬間又彎起了眼睛來。
“算你會說話!你還舒服麼?不舒服的話就去躺著吧。”坐了很久,元初寒也是佩服他,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堅強。
“無事。”堅持,這對他來說不算難事兒。
“你是不是覺得你的神力特別強大?用神戰勝*雖然很厲害,但是時間久了你會病的。不止是的病,神也會得病。有病我還會治,但是神得病我就沒辦法了。若是你瘋了,我就甩了你。”說不他,元初寒只能換個方式了。
“好吧,躺一會兒。”他是想等消息送來,否則躺著也不安寧。
“這才乖嘛,來!”總算說了他,元初寒蹦起來扶著他往牀邊走。
有些頭暈,但是他還能堅持。不過,爲了邊的人兒能夠閉不再嘰嘰喳喳的吵他,他還是躺下比較安靜。
雨越來越大,元初寒走到走廊盡頭的窗戶那兒往外看,樓下青石磚的地面都有了小水渠。
雨聲太大,也聽不到其他的靜,想起城外,也幾分張。
從未見識過真正的戰場是什麼模樣,僅有過的幾次危機,現在想起來也幾分心驚。戰場,定比想象中的還要腥。
時近傍晚,大雨不停,房間裡燃起了燈火,映襯的外面的天更暗。
在小廚房裡燉煮著藥膳,一邊聽著雨聲,元初寒只覺得很悶。也怪不得離躺不下,這種時候誰也沒辦法舒坦的躺著。
驀地,外面有聲音傳來,元初寒微微歪著子看過去,只見一個人影穿過雨幕走過院子,最後進了樓裡。
一鎧甲,是驍騎營的人,消息回來了。
元初寒弄了下火,隨後也走了出去。
回到小樓,踩踏著樓梯,便聽到了上面的說話聲。極其低沉的聲音,聽起來恍若戰鼓一般。
走上去,裡面的彙報也結束了,只聽得離淡淡的一句退下吧,那人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上的鎧甲在往下滴水,浸溼了地毯。
“王妃。”看見元初寒,驍騎營的統帥微微低頭示意,隨後快步離開。
元初寒吸了吸鼻子,這人上滿是雨水,可是還有一味兒。這就是沙場上的氣息,連雨水都掩蓋不了。
“離,怎麼樣了?”繞過屏風,避開被雨水浸溼的地毯,元初寒走到牀邊。
牀上,離靠坐在那裡,孤絕的臉龐在燈火下幾分朦朧。
“全部殲滅,鐵城的人頭掛在了城牆上。”大戰告捷。
“其他人呢?”梅府的幕僚,還有那個鐵城的父親,都是梅震南的軍師心腹。梅震南倒了,可這段時間的這些事,應當都是他們琢磨出來的。
“已經去追捕了。有司徒將軍在,他們逃不了。”若說其他人追捕,他們或許能夠躲得過。可司徒律認識他們,想躲也未必能躲得過。
“太好了!明天,就是我家老頭沉冤得雪之日。”握拳頭,元初寒等的就是這一天。
看著,離幾不可微的揚起薄脣,“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嗯,終於等到了。”坐下,元初寒抓住離的手,只覺得心頭的一塊大石慢慢的落下去,呼吸好像都順暢了好多。
以前每每想起鄭王,就覺得有把刀卡在嚨裡,不爲他冤,這輩子都不會安寧。
“明日,本王進宮,你可隨行?”便是不行,他也必須進宮。
看著他半晌,元初寒搖搖頭,“算了,就讓我這個神的攝政王妃繼續神下去吧。你進宮的話,辦完事就回來,你現在的不能過多勞。現在正是個鍛鍊小皇上的好時機,你不要與他爭搶了,往後等你痊癒再與他爭搶不遲。”
“說教起本王來,你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像個老夫子似的,噼裡啪啦說不停。
“你若是聽話我就不說那麼多了。現在乖乖躺著,一會兒吃飯吃藥,我得找陸先生來一趟。你不許啊,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站起,快步的離開,背影匆匆。
冒著大雨,陸潛於天徹底暗下來之時趕到了王府。
元初寒正在廚房裡熬藥,陸潛直接過來,服已經被淋溼了。
“陸先生,你跑一趟藥材商行,要他們運一批品藥到宮裡,直接找呂子恆大人,要他送到虎豹軍去。今天一戰,必定很多人傷,都用得到。”找陸潛來,爲的就是這事兒。
打著上的雨水,陸潛一邊點頭,“是,屬下這就去辦。小姐,梅家軍已經被圍剿了,主將的人頭就掛在城樓上,估計明天就會將梅震南的罪行昭告天下,需要屬下準備什麼?”
想了想,元初寒長長嘆口氣,“將所有在帝都的管家召集起來,給我爹上柱香吧。”大仇已報,他也能瞑目了。
陸潛重重點頭,“是。”這一口惡氣終於出了,陸潛不是一般的激。
“之後陸先生你出時間來,與我回一趟郴州。小皇上答應我塑一個梅震南跪著的銅像,我要把它放到我爹的墓前。”讓梅震南永遠的跪著。
“好。”讓後世的人都知道,這梅震南到底有多險惡毒。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那聲音好似要將房頂都打穿一樣。
元初寒與離均沒有睡著,靠在離的右側,元初寒抱著他的手臂,就這樣聽了半夜的雨聲。
天亮了,雨聲也漸漸停歇,離也起進宮。
元初寒先他一步跳下牀,端來水盆巾給他清洗。
離著的服侍,儘管有些手腳的,可是他很滿意。
“你不要太著急,若是撐不住的話,就讓人扶著你。辦完事了就儘快回來,別在宮裡拖沓。不要有大作,儘量別擡左手。”幫他穿服,元初寒一邊囑咐,要囑咐的很多。
離但笑不語,聽著嘟嘟囔囔,雖然有點吵,不過覺還不錯。
“你都記住了沒有?只看著我,倒是應一聲啊。”仰臉兒看著他,他也在低頭看著,可是卻沒應一聲。
“是。”答應,一串的話只換來他一個字。
“算了,反正你若是不記住的話,等你回來要你好看。走吧。”將他腰帶扣上,攝政王出現了。他正經的穿上服,就變得氣勢磅礴,儘管此時面無。
“單單聽你的威脅,本王就要嚇死了。”嘮叨的功力就非比尋常,離也本不想再見識其他的本領了。
撇,看著他眉眼間難掩的痛,默默嘆氣,這次餘毒復發比之以前都要嚴重。
離下樓,二樓樓梯口就有護衛在等著。前後的護著他,平安下樓。
元初寒站在窗口那兒看著,直至看著他進了馬車,纔算鬆口氣。
洗漱換服,也要出府。
離開王府走上大街,這街上的況便與前幾日大不相同,不再恍若鬧鬼似的清冷無人,百姓紛紛走上了街道。
四城門也開了,只不過出城的沒有多人,大部分都是到城門看熱鬧的。
昨天城外的大戰或許深居城的人不知道,可是住在距離城門比較近的百姓卻聽得清楚,便是大雨瓢潑,也沒阻擋那聲音。
可是今天,城外除卻雨水的痕跡,什麼都沒有。只有空氣中殘留著一些鐵鏽味兒,其實仔細辨認,那就是味兒。
沒人知道這裡死了多人,但據這連大雨都衝不散的味道來看,很多很多。
叛的鐵字軍統帥鐵城的人頭就掛在南城門,那是他喪命的地方,據說是被虎豹軍元帥司徒律快刀斬於馬下。
鐵城功夫不錯,近年來在民間也很有聲,甚至有說比虎豹軍元帥司徒律武功高。
但到底功夫如何,眼下也清楚了,死了的那個,肯定武功不如人,否則也不會死。
鐵字軍是梅家軍,圍城叛是何人所指示也可想而知。梅震南雖早就如死狗一般,可是他府中養的人卻也聲名赫赫。
更何況鐵城還是梅府大名鼎鼎鐵先生的兒子,這等犯上作,與那一撥人分不開關係。
街上議論紛紛,坐在馬車裡也都聽得到。風雲一時的鎮國公府倒了,叱吒朝堂幾十年。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也到了謝幕的時候了。
前往商行,大部分的管家都到了。
看著元初寒到來,衆人起,個個面上滿載笑意,大仇得報,想不高興也難。
“今天是個好日子,連天氣都配合我們,一夜大雨,今天就豔高照。”解開披風,元初寒走到窗邊,推開窗子,也灑了進來。
“司徒將軍追捕梅府餘孽,相信馬上就會有好消息傳回來。”那些餘孽,一直在調度指揮鐵字軍。
“司徒律自是不會放過他們,否則啊,必定在暗造謠,有司徒律的。”梅府的那羣烏合之衆,他若是放過了纔是蠢。
“司徒將軍會與梅家軍戰,實在是沒想到。”不止他們,就連百姓都議論不斷,這很匪夷所思。
“他們齷齪卑鄙,司徒律和他們可不能相提並論。”這一次,虎豹軍平有功,更聲名遠揚。
正說著,樓下主街一匹快馬經過,那馬上的人穿著很正規的特使服裝,可是這特使卻不是大齊的。
盯著那匹馬直至消失在街道盡頭,元初寒纔回過神來,這是西番的特使。
西番?莫不是蘇晏這隻蒼蠅又準確的聞到了味兒跑來了?
這邊戰剛平,城門也剛剛打開,他就跑來了,速度真是夠快。
元初寒的猜測果然沒錯,正是蘇晏來了。
晌午之際,他的隊伍就進城了,雖然人不多,可是派頭十足,任是誰看都知道那是西番太子來了。
在商行二樓看著那隊伍經過朝著皇宮而去,元初寒擰起眉頭,“這兒真是快。”
“西番太子這個時候來到帝都,不知是何居心。”剛平,他一外人,實在來的不是時候。
“管他呢,反正會帶來好消息。”估著,他是來‘呈’梅震南罪證來了。
忍不住撇,天知道那罪證是真是假,不過對於來說就是好消息。
因爲西番太子的到來,本來要昭告天下的聖旨又再次進行了修改,因爲蘇晏提供了梅震南不爲人知的罪證,勾結他西番的商家擾兩國貿易,同時搜刮錢財爲己用。
此等行徑與叛國無異,引起朝野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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