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籌備大婚,因爲臨近大婚的日子了,所以越來越忙。
元初寒在濟世堂的坐診也即將結束,下半個月又該回宮了。
鄭王一直住在攝政王府,他勢必得等到元初寒和離大婚之後才能離開。
北方的齊王與青州的趙王也匯聚到了帝都,趙王的大骨折還沒康復,據聽說太醫院已經有人去給看過了。
這倒是驚著了元初寒,也幸虧沒在宮裡,若是去給趙王看病,他認出來,沒準兒會給捅出簍子來。
不過後來想想,離應該已經吩咐過他了,他認準了投靠離,應當不會說話。
但還是得小心,出一點紕都會要的命。
再次回到太醫院,這宮裡也很忙。
攝政王大婚後就是小皇上的婚禮了,儘管還有幾個月,可是皇上的婚禮要更盛大,準備的時間要更長。
因爲個個宮裡都很忙碌,這生病的人也變得多了起來,太醫們都忙了起來。
務局的管事姑姑病了,元初寒帶著小李子離開太醫院趕過去。
不想出門就見了季三,他還是那個樣子,看見了元初寒不給好臉。
元初寒不甚在意,這種小人,懶得理會。
然而,這次季三卻主的與元初寒說話了,“聽聞鄭太醫每個月都會去民間坐診,皇上也大力的讚賞,真是令季某佩服。”
揚眉,元初寒笑瞇瞇,“季前輩客氣了,晚輩以爲,這天下蒼生,無論是達貴人還是窮苦百姓都是一樣的。皇上心懷天下,更是民如子,能爲皇上分憂,是晚輩的榮幸。”
季三是恨不得給白眼兒,“既然鄭太醫有此等仁德,爲何還進駐這小小太醫院?天下之大,纔是鄭太醫救死扶傷的聖地。”
“說的是啊,奈何梅大人太過賞識晚輩,晚輩也不好拂了梅大人的意。不過,自是比不上季前輩在梅大人心中的地位。不止是梅大人,還有太后,梅郡主那更是將季前輩奉爲知己,晚輩纔是佩服佩服。”暗諷他心黑手黑,季三自己心中有數,聽聞的話更是臉難看。
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元初寒看著他的背影連連翻白眼兒,什麼東西,簡直侮辱了大夫這個職業。
“大人,咱不跟他一般計較。當初他進太醫院的時候,眼高手低的,好多大人都和他不合。直到現在,他在太醫院裡也沒個好的人。”小李子拎著藥箱,一邊小聲勸道。
“我看他人緣也不怎麼樣,偌大的太醫院,沒一個和他說話的。”不管如何,元初寒在太醫院裡見了同僚都打招呼說話的。這季三則是,誰都不跟他說話。
“是啊,當初還結過很多大人,唯獨梅大人信任他。府上有生病的,就點他過府看病。”小李子雖然是個太監,可也有他瞧不上的人。
“這麼久了,倒是沒人點我。”這很稀奇。
“大人您別急,估計往後就會有人點您了。”小李子說的意味深長。
“爲什麼?”不解,莫不是覺得是生臉不信任?
“因爲您和皇上走得近啊。您去民間坐診,是皇上親口應允的。這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大家都以爲,您現在是皇上心腹。”小李子說著,略顯興。
“心腹?我看不是心腹,是狗子吧。我一共見過皇上三次,算神馬心腹啊!人多雜,傳的越來越邪乎。”無語,宮裡的人果然會瞎說。
“既然大家都這麼想,大人您就順水推舟的承認了。和皇上親近,也不是壞事兒。”最起碼,依照此前的形勢來說,不是壞事兒。
元初寒看了小李子一眼,然後點點頭,他說的也對。
前往務局,這裡近些日子以來尤其忙,皇上大婚的事需要他們準備各項,攝政王大婚也需要他們專管。管事公公管事姑姑,是這務局的頭領。
姑姑病了,自然需要太醫儘快過來治療,病倒了,可是耽誤很多事。
管事姑姑四十幾歲,是這宮裡的老人兒,雖然病著不舒服,可仍舊有許多事需要定奪。
當元初寒來的時候,就一手拿著巾蓋在額頭上,一邊指點著宮拿過來的禮單有缺的東西。
“跟你說多回了,這紅毯得十六丈。攝政王府門前的長街都得鋪上,儘管元郡主不能隨著王爺出發祭祖,可是一寸都不能。這個這個,紅燭尺寸都得相同,差一分一毫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元郡主本來就重病在,若是大婚之後忽然發病,說不定就得賴在你們頭上。長明燈啊長明燈,長明燈是什麼意思不明白啊?”管事姑姑嗓子都啞了,訓斥著他們。
元初寒站在門口暗暗唏噓,原來個婚這麼麻煩。蠟燭什麼的差一寸一毫的有什麼關係,奈何在這個圈子裡,任何一個小差錯都可能會讓人頭顱落地。
“姑姑,鄭太醫來了!”小李子逮著機會話,那邊管事姑姑也終於瞧見了元初寒。
“鄭太醫啊,你來了。快來給奴婢看看,這頭疼嚨疼,全沒力氣啊。”管事姑姑坐在椅子上,大口氣,確實累的不行。
元初寒走過去,一邊看向那些來來往往的宮們,“王爺要婚,皇上也要婚,忽然忙起來,把姑姑也累倒了。”
“不敢這麼說,這些都是奴婢們應該做的。你這個花生不行啊,外形不合格,都得長這個模樣的才行。”一個宮拿著一盒花生進來請管事姑姑過目,直接說不行。拿出一顆來,外殼,而且,裡面應該是兩粒,外形好看。
宮立即領命答應,快步離開。
元初寒挑眉,一邊坐下給管事姑姑請脈,一邊笑道:“這麼多講究啊!”
“是啊,鄭太醫不知,像這大婚時啊,最講究的就是個吉利了。當年劉太妃有孕,結果在懷孕三月時胎。先皇大怒,徹查下來居然是務局在準備婚之時的大棗挑選的不好召來了不吉。當時的管事姑姑和管事公公都被重打了一百大板,不過一個月,管事姑姑就嚥氣了。”用涼巾著額頭,是一點都不敢怠慢。
“天啊,這麼嚴厲。”元初寒皺眉,這正巧元郡主‘重病’,他們估計就更不敢怠慢了。要真是在婚後元郡主‘掛了’,這幫人估計都得牽連。
“是啊,所以,就是奴婢垮了,也決不能出一點差錯。你們倆把金盆給張公公送去,要他好生的查看有沒有瑕疵。”兩個公公擡著一個恍若大鍋般的金盆,管事姑姑立即指揮道。
“姑姑放心吧,您的無大礙。只是心焦忙碌,過於勞累,我給你扎幾針,再喝些理氣去火的湯藥就沒事兒了。”放開手,元初寒站起示意小李子開藥。
“多謝鄭太醫,這個節骨眼上奴婢要是病倒導致有差錯,奴婢這條命怕是也就沒了。”管事姑姑連連嘆道,是真的怕事出差錯。
“放心吧,姑姑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起,元初寒笑道。
小李子開完了藥方,之後便離開了。務局忙的熱火朝天,人人都腳打後腦勺一般,看的元初寒也不聳肩,結個婚,累倒了一大堆人。
走出務局,卻不想在宮道中見了迎面走來的梅震南。他後跟著一行護衛,如同離一般,他在宮中也有如此陣仗。
這是自從進太醫院後第一次見著梅震南,元初寒愣了幾秒,隨後快步迎過去,“下臣見過梅大人。”
“鄭太醫啊,快起。”梅震南笑容滿面,穿著絳紫的長袍,腹部微凸,很是氣派。
站起,元初寒笑得燦爛,刻意的笑,使得看起來格外的討喜。
“聽說皇上允鄭太醫在每上半月去民間坐診,好事啊。”看著元初寒,梅震南一通誇獎。
“託梅大人的福,下臣也只是想治病救人而已。皇上仁心仁德,下臣也不敢怠慢啊。”恭維,說的自己都要吐了。
“嗯,皇上心懷天下,鄭太醫認真也是應該的。往後多多辛苦,每日無事去給皇上請個安,將民間的太平事向皇上報備報備,讓他也跟著高興高興。”梅震南笑呵呵的說著,似乎每一句話聽起來都是在關心皇上。
元初寒笑瞇瞇的點頭,“謹遵梅大人的命令。梅大人如此關心皇上,皇上真是幸福啊。”
梅震南似乎很喜歡聽這話,擡手拍拍元初寒的手臂,隨後便帶人離開了。
看著梅震南的影走遠,元初寒暗暗的哼了哼,這梅震南果然沒安好心。
只讓小皇上知道民間的太平事,不知民間疾苦,長此以往的,他就真的變個傀儡了。
去給小皇上請安?元初寒想想,覺得這事兒今兒還是算了吧,哪天閒下來了再去給他請安。
然而,躲著不見,不代表爲九五之尊的小皇上不會召見。芷爵邊的順公公親自來了太醫院,宣鄭太醫前往明秀宮,齊王的陳郡主上吐下瀉,皇上召鄭太醫儘快趕過去。
一聽是齊王的郡主,元初寒暗暗唏噓,莫不是梅郡主那個小丫頭忍不住下手了?
跟著順公公前往明秀宮,沒想到在抵達明秀宮時,卻已經有人先一步給陳郡主請脈了。
芷爵站在殿中,清秀的小臉兒沒什麼表,直至元初寒出現在眼前,他微笑又起。
“臣參見皇上。”
“平吧。鄭太醫先等等,齊王帶來的大夫已經進去爲陳郡主請脈了,你等一下再進去。”芷爵看了一眼殿,眼神幾分複雜。
“是。”站在一側等著,不過片刻,一個白男子從殿走了出來。
元初寒看過去,幾不可微的瞇起眼睛,這人是大夫?
這白男子樣貌清雋,氣息偏冷,個子拔,但偏瘦。他穿著白的長衫,隨著走路角微,看起來就像要飛走了一樣。
“皇上,郡主是長途跋涉水土不服,開副藥吃下去就沒事兒了。”白男子微微躬,可能因爲氣質的關係,他做這些看起來沒什麼誠意。
芷爵點點頭,之後卻看向了元初寒,“鄭太醫,你既然趕過來了,就進去給郡主看看吧。”
元初寒看著那白男子,他也轉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一瞬間似乎都在掂量對方的斤兩。
白男子沒特別的表,可不似季三那般,瞧年紀小就輕視。
元初寒領命,下一刻轉走進殿。
殿,四個丫鬟站在牀的兩側,只是一眼,元初寒就知道這四個丫鬟都有武功,因爲們上的氣息和柳蝶很像。
“臣見過郡主。郡主,臣奉皇上的命令,給您請脈。”走到牀邊,一扇半明的紗幔垂下來,看不清裡面的人。
“你是人?這宮裡,還有大夫。”紗幔後,傳來黃鶯出谷般的聲音,下一刻紗幔就被起來了。
一張清麗的小臉出來,坐起,看起來個子並不高,但是段很勻稱。
“回郡主,臣確實是人。”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元初寒笑瞇瞇的,盡顯良善。
陳郡主樣貌清麗,眉宇之間一蠻之氣,看起來的確不是個尋常的弱子。
只是臉有些發白,看起來確實不太舒服。
“來吧。”出手,既然是大夫,也就不用避諱了。
元初寒一手托住的手,一手搭在脈門間,幾秒後就認定了剛剛那白男子的說法,“郡主您是水土不服,沒什麼大礙,吃服藥就沒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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