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皇上,如何知道皇上在想什麼?汪景大人,與其揣測他的用心,倒不如叮囑皇后娘娘小心。”姜宴清并未回答汪景。
有些事,在他的角度能猜得到,可汪景卻不敢猜,也猜不到。
畢竟,那算是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
有些真相,被揭出來的瞬間,鮮淋漓,丑陋不堪。
姜宴清為汪景的茶杯里續了茶:“汪景大人還未說要借宿在我家的原因呢。”
汪景因為姜宴清的一番話,回憶起了一些心中本有疑的事。
連帶著把他來借住的事兒都給忘了。
這會兒姜宴清提起,汪景的臉難看極了:“說來愧,家中老妻因為心疼六殿下,所以……實在是一片對六殿下的慈之心。”
“這幾日我不方便回去,可借住在旁人家中,我又覺得不便。借住在姜公子家的話……”
“那就更不方便了。”姜宴清毫不猶豫的拒絕。
汪景:……這個人是不是沒有同心的?
姜宴清目清冷:“皇上懷疑你我之間聯系過多,汪景大人想住過來,是希通過你的反常,讓其他人都懷疑我,讓皇上不得不將我重新認回皇宮吧?”
汪景更沒聲了。
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姜公子是為了讓他與皇后娘娘放心,這才拒絕了當日那麼好的機會。
當日皇上初見姜公子,心里難免有子之心,還會為了這份,不顧皇室面,準他有機會回去。可現在?
顯然不可能。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輿論迫皇上不得不這麼做!
他與皇上師徒多年,也算是了解皇上的。
此舉可行。
既然要幫姜公子,總得先讓他重新為皇子,否則的話……
“汪景大人,關于我是皇子這件事的證人,姜家的后院里待著一堆。只要我想,我隨時都可以是皇上不得不承認的皇子。”姜宴清緩緩說道。
汪景聞言怔住:“那……”
“為皇子有什麼好?”姜宴清反問。
“師出有名!”汪景嚴肅極了。
看著對此事不以為意的姜宴清,與他解釋:“這皇室,最怕的就是師出無名,姜公子,你得師出有名。否則,便是逆賊。世家貴族會支持皇子,卻不會支持逆賊。”
“名正言順的事,到最后一步再有即可。此刻我做皇子,就是所有人的眼中釘中刺。而且,一步到位不好嗎?”
姜宴清輕聲說著。
“你……”
“汪景大人,你若是要幫我,不如幫我想想辦法,如何能盡快的拉攏那些老牌世家貴族。這出戲,我看厭了。
早一日將這盤棋下完,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幫助。”
姜宴清的語氣還是那麼隨意,好像說的本不是皇位,是買個新宅子,添置一塊新地皮的小事一樣。
汪景看著姜公子,忽然就覺得,他似乎還是低看了對方。
姜宴清,哪怕沒有汪家幫忙,也能輕松地得到皇位。
他好像沒將那些人放在眼里。
這種人,不是自大,就是早已有竹。
很明顯,姜宴清是后者。
“大人早些回家吧,否則你的夫人豈不是要擔心你?”姜宴清催促了他一句。
天都大黑了,他并不想和一個老頭子在這兒說夜話。
“我……我會盡力為你說項。姜公子,你這盤棋,要下到什麼程度?”汪景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問了一句。
姜宴清聞言,角微揚,眼中是藏不住的自信與張揚:“下到他們滿盤皆無翻地。”
“多謝姜公子今日提點,老夫告辭。若有好消息,老夫會再來。”
汪景離開后,陸昭昭立刻把兩人剛剛還沒殺完的一局棋給拿了上來:“繼續?”
姜宴清淺笑著執起白子:“好。”
汪景從姜家出來,才要上馬車,就見到隔壁陸侯府門口,平寧侯喝的醉醺醺的,里不知道嘀咕什麼。看著笑的很猙獰。
平寧侯這會兒,也看到了汪景。
不過他看的模糊,于是笑呵呵的指著汪景道:“老不死的……”
汪景一頭問號。
這什麼晦氣玩意?
“真是離譜!”
他趕上了馬車往家中趕去。
汪景才進了自家巷子,就看到了老妻的影。
正在門前踱步,偶爾還拿著手帕在眼睛。
老妻這是后悔傷他,所以在哭?
在姜公子那兒一番好意沒得到好報,回來見到老妻悔過也好。
到了門口,汪景便趕忙下了車,大步上前:“夫人。”
“你怎麼回來了?”
汪夫人皺起眉頭,滿臉嫌棄的看著汪景。
“我……我這不是出去散心之后,想著不能讓你一人生悶氣,所以就回來向夫人賠罪了嗎?”汪景哄著老妻。
汪夫人看到他,就想到了圣上才下沒多久的圣旨。
眼眶一紅:“你怎麼就那麼狠的心啊?兒就這麼一個孩子了,你還你要給他送那麼遠的地方?你可別說什麼就是為了讓他去歷練!歷練去哪里不行?非得去北邊那樣的地方?
你,你就不怕他出事嗎!
他要是出事了,兒怎麼活?你讓我怎麼活啊!
還有……家里一大家子都指著兒和六殿下的。”
汪夫人越說越傷心。
“夫人,咱們六殿下去北邊,才能有更好的未來。他是我的親外孫,我能害他?我會盡快幫扶那位……讓事早些結束。你就當咱們殿下只是出去轉一轉,看看風景。”
汪景扶著夫人往門走。
汪夫人著眼淚,兩人才進門,大門還沒關上呢,便見到巷子里出來了一輛馬車。
這馬車,是六皇子府的。
汪夫人看到外孫的馬車,立刻撲了過去。
“玉年……”
馬車里,南宮玉年只打開了馬車的車窗,他神冰冷中帶著一嘲諷。
看了一眼汪景。
然后才委屈的向汪夫人:“外祖母,孫兒是來辭行的。父皇準我一會兒宮去見母后一面,見過母后,我明日一早就要離開了。”
“就不能轉圜了嗎?”汪夫人不敢置信。
南公玉年的目落在了默不作聲的汪景上:“外公,你為了那個野種,可真是煞費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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