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的眸子陡然睜開，一把抓住了何溪的雙肩，瞳孔驟。

「你說什麼？顧暮舟快死了？」

「是紫雲和元承，他們告訴我的，姑娘快去看看，就在離這不遠的醫館。」

卿九抬腳就要跑出去，秦恪攔住：「小九，這也許是顧暮舟為了引你出現的圈套，他那麼厲害怎麼會死？再說了，一個月的期限，他超了！」

「秦恪！」秦歷河鎖著眉，開了口：「讓去吧。」

卿九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瘋一般地跑了出去。

見狀，何溪也趕跟了出去。

「叔父，您就這麼讓去了？萬一那個顧暮舟又把小九拋棄了怎麼辦！」秦恪滿臉不解。

秦歷河沒說話，轉過看著酒樓外，卿九奔跑的影，眸逐漸加深。

秦無淵上前，用摺扇輕輕拍了下秦恪的腦袋：「你真是個榆木腦袋！你覺得你攔得住？」

「我就是不想讓顧暮舟再接近小九。」秦恪越想越氣。

秦無淵嘆氣道：「叔父心裡自有打算。」

「好吧。」

卿九跑進了醫館，元承和紫雲見到的那一刻，齊齊下跪，眼淚就這麼落下來。

「小姐，奴婢可算是找到您了。」

「夫人，您快去看看主子吧……所有大夫都說主子活不了多久了。」

卿九衝進醫館的後院，廂房裡，圍著顧暮舟的大夫見到都是一愣。

「公……公主殿下。」

「都出去，我來看，何溪幫忙。」

「是。」

所有的大夫紛紛退下去。

卿九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顧暮舟，心頭一陣錐心的痛。

他瘦了好幾圈，臉蒼白，連眉宇間曾經那份獨有的傲然和英氣都了很多。

像是被磨平了稜角，鋒芒不再如昨。

卿九拿著銀針的手微微有些抖。

輕輕握了握顧暮舟的手，放到臉頰上，他的手一片冰涼，一點溫度都沒有。

「顧暮舟……你這一路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們分開不過月余，可我總覺得好像過去了幾個世紀。」

何溪備了熱水來，用棉布打幫著卿九拭他的手。

卿九發現，他手上的繭子比以前多了。

給他做了全檢查之後，發現，顧暮舟中毒已深，毒素已經侵蝕到了五臟六腑。

第一次拿著銀針的手在微微發。

面前，是最的人。

「姑娘。」何溪握了握的手：「我一直陪著您呢，別擔心，您一定可以救活公子。」

明白心的痛楚和掙扎。

從卿九回北域開始，那一路上，就沒有笑臉。

就算回了北域認親，時不時地還在祈禱顧暮舟平安無事。

他們明明心都在牽掛著對方啊。

這樣的兩個人，上天怎麼忍心讓他們分開。

卿九深吸了一口氣，手上的作飛快，十幾銀針已經落了下來。

何溪趕去準備空盆，等著接毒。

門外，紫雲看著忙忙碌碌的何溪，心裡有些吃味。

明明，才是小姐的婢，可如今竟然一點忙都幫不上。

而且，何溪明顯更得心應手。

垂眸，心裡有些自責和憾。

元承攬了攬的肩膀安：「別擔心，夫人心裡，你的位置還是有的。」

紫雲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前前後後，卿九忙活了近兩個時辰。

直到有些疲力盡，才拔掉了所有的銀針。

何溪上前給汗：「怎麼樣？公子的毒……」

「能不能得過，看今晚。」卿九語氣分外沉重：「毒發地很厲害，再晚一些，他可能會直接沒命。」

紫雲元承和狂月也奔進來，聽到卿九這樣說，心裡都十分難。

卿九拖著有些疲憊的子道：「何溪，去準備一些補的湯，他需要補。」

不等何溪應聲，紫雲先一步道：「奴婢去吧。」

卿九淡淡道：「你知道用什麼食材？」

這一問可把紫雲問住了。

尷尬地搖了搖頭。

「還是我去吧。」

何溪越過他們三人，走出了房間。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卿九眸灼灼地向元承：「顧暮舟這麼就了這樣！」

「夫人，那日您被召進宮之後，王爺被刺客襲擊，顧寒修來勢洶洶，像是藏了好些日子，主子不小心傷，傷口不嚴重，但……武上有劇毒。」

卿九目一，下意識地了手指，回眸看著床榻上的顧暮舟，緩緩握起了他的手。

元承繼續道：「主子帶著人逃離了湖心島，又讓人去找雁王爺幫忙，他擔心您在宮裡的境，讓小世子去陪您。那幾日，主子一直在集結所有的暗衛，打算直接宮，救您出來。」

「他為什麼不讓雁王爺告訴我實？」

「主子說，您每日為了瘟疫的事焦頭爛額，不希您為了他的事擔心，他不想這些危險的事，讓您參與，他只想讓您過得瀟灑開心，剩下的事，他來就好。」

卿九手指收，眼眶中已經有了意。

「主子覺得中毒不是大事，等將您救出來，您肯定有辦法。可沒想到，我們拿下了顧寒修，卻發現您不見了。」

元承頓了頓，目中有幾分猶豫：「當天，主子就毒發暈了過去，太醫都說主子活不過一年。我們都勸主子養養傷，他說他怕您誤會他，快馬加鞭地趕過來，因此加劇了毒發。」

卿九抹了抹眼睛，嚨發梗，鼻尖一酸，眼淚順著臉頰落。

半晌，才開口：「你們先出去吧。」

「是。」

屋靜謐了下來。

卿九了他的臉，儘管病態猶存，可依然擋不住他俊逸非凡的容貌。

「你為何不寫封信給我呢？告訴我你中了毒，我一定會回去找你。」

「你怎麼那麼傻！幸好你來了，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顧暮舟，你要過來，千山萬水，你都過來了，我就在你面前。」

熱淚決堤，卿九握了他的手，泣不聲。

恍惚間，覺顧暮舟的手有了回應，他的手指緩緩收攏，握住了的手。

猛然抬頭，卻發現，他的雙眼依舊地閉著。

他在睡夢中，都想著自己的。

何溪端來湯的時候，卿九臉上的淚已經花了。

「姑娘，湯好了。」

上前，拿著熱棉布了卿九的臉。

卿九接過湯，拿著勺子餵給顧暮舟，可他如何都喝不進去。

猛喝了一口，直接對著顧暮舟的瓣吻了下去，強行撬開他的，將葯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