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陳熙好心提醒,柳茹月也想起了一樁事,「在之前的雅音苑,我瞟眼看到過一個黑人進了方姨娘屋子。」
陳熙微瞇著眼,生生把大眼睛得細長,顯得目都沉了起來,「從形上看,有什麼特徵?是男,是?」
他怕不是想歪了,柳茹月迎著他的打量,目清澈的說道,「我覺得那個人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像伺候在夫人側的陳嬤嬤。」
隨後,柳茹月又把蹭車時,陳嬤嬤說的那些話學了一遍,當時就覺得這個嬤嬤像暗中潛伏的蝙蝠,看不穿也猜不。
只見陳熙鬆了一口氣,柳茹月抿忍住了笑意,果然男人都是在意這個事的,即便方姨娘是別人安的細作,兒子總歸是他的骨。
「我明白了,陳嬤嬤只要還沒找到一天就一個患,我會儘快抓住,在被抓之前,你自己小心一點。」陳熙有些發愁,陳嬤嬤不同於劉嬤嬤、魏嬤嬤,是老陳府的老人了,竟然也背叛了他。
不過有魏嬤嬤這些人在手,他又下了方姨娘已經死掉的消息,他早晚能抓到。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陳熙便離開了。
鶯歌黑著臉走了進來,「姐姐,怎麼商量這麼久?」
「你又不是小孩兒了,一會兒不見,哪兒有這麼大火氣?」柳茹月站起,了肩膀,方才和壞心眼兒的陳熙對陣,太心累了。
著鶯歌後問道,「孩子們呢?」
「你們聊得那麼久,兩個孩子瞌睡都來了,我便安排他們睡下,剛才陳熙把陳堯抱走了。」
鶯歌的語調聽著怨念相當大,這是怎麼了?
柳茹月打趣道,「你不會是看上陳熙了吧,我就和陳熙仔細說了一下孩子的事,你就吃味了?你當真想當這個徐姨娘?」
「姐姐,你胡說什麼,我見的男人多了去了,才不喜歡這種詐的商人。」鶯歌氣憤難當,因為姐姐的話十分傷心,「我是擔心姐姐被他騙了,這種男人不值得託付終。」
鶯歌這話說到了柳茹月心坎上,和陳熙這樣心眼兒多、利益至上、慣會利用人的商人一起生活,得多累啊。
也能明白為什麼劉氏活那樣兒了,從臨死時對陳堯說的話,就看得出來其實不笨。
「鶯歌,你放心,吃一塹長一智,我不會重蹈覆轍,況且我現在活著的唯一念頭就是找到孩子,其他事我都沒興趣。」
「那就太好了。」鶯歌終於出了歡。
「洗洗睡吧,明天一大早我們就要出門兒了。」
「哇,這麼快的麼?」這下子,鶯歌是真的放心了,就擔心這麼優秀的十娘會被陳熙那個瞎子看上強留在府給他做菜。
幸福來得太突然,鶯歌就連無法繼續折騰方姨娘,浪費了心策劃的整人計劃都沒心疼。
「哪裏快,都耽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了。」不過還好,兩個月賺了五千兩銀子,還得了陳熙贊助開店的一萬兩銀票,這筆生意不虧。
只是,又被捲了陳熙與沈丞相的恩怨。
也還好,至目的地一致、目標一致,並未偏離原本計劃太多。
兩人洗漱之後,鶯歌帶去了狗娃的房間,這才各自休息。
第二日一大早,陳堯著眼睛醒來,習慣的喊了一聲,「鶯歌,我了!」
「大爺,您醒了!」
著伺候在床前的黃嬤嬤,陳堯混沌的腦子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回到了「家」。
「黃嬤嬤,快幫我洗漱,乾娘和鶯歌姨醒了麼?」
「大爺,這是十娘給你的信。」黃嬤嬤從懷裏了一封信出來,恭敬的遞給陳堯。
「信?」
好好的寫什麼信!
陳堯的手有些發抖,他意識到了什麼,一把拍開了信,「我不接,親自來和我說!」
「寅時過半,天還未亮,十娘就留下信離開了。」
我不信,竟然能這麼心狠,連一句告別都不說,他又不是不讓走,難道他給乾娘留下的印象就是這般不懂事麼?
他撕開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信,最氣人的還是最後一句,「……離別是為了下次重逢,不要為這次的離別太難過,早一刻離開,就能早一刻重逢。」
「當我是三歲小孩兒麼,嗚嗚嗚。」外面這天,一看就已是辰時,陳堯明白,他追不上去了。
他想悶在被窩裏好好哭一場,他好無助,他沒娘了,連乾娘和姨也不告而別。
下一瞬,他翻下床,連外衫都不顧穿,急沖沖的跑了出去。
「大爺,您去哪兒!」黃嬤嬤拿著外追了上去。
陳堯頓住形,他才想起這個地方不是他從小生活的陳府,問道,「我爹在哪兒?」
「一大早,氣就這麼大,服也不好好穿,我陳府可沒有這個規矩,是你在外面認的乾娘教的?」以往乖巧喊他爹爹、昨晚還信賴的睡在自己懷裏的小糰子,現在卻為了一個外人,這般沒大沒小。
「才不是!」
陳堯一轉,就看到陳熙懷裏抱著一個孩子,心裏滴一樣的痛起來,「是不是你把我乾娘趕走的?」
「我為了謝送你回家,挽留了一番,但執意要去找自己的孩子。」
果然沒有人要他了,陳堯深深的看了一眼「弟弟」,轉回了房間,砰的一聲摔上了門。
「老爺!」
「別讓他出意外。」陳熙轉離開。
了食指間不明顯的針孔,一大早就讓人把方姨娘生的孩子帶過來做了一個滴認親。
結果,他有些生氣,也有些釋懷。
面對大兒子,他實在不知道怎麼教導,以前都有劉氏照顧,他不過生意閑下來之後回來教教他讀書寫字,現在單獨相,許多話他卻說不出口。
罷了,讓他保持怒火吧。
心中有一氣,才有拼勁。
堯兒討厭他這個父親,才會拚命的想超越他,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後面才能幹出一番就。
這樣,也能避免被他溺養壞了。
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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