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齊禹到東宮的時候，蕭景珩還沒從書房回來。

他這幾日頻繁往來東宮，其實已經引起了朝中議論紛紛，尤其是丞相一脈的員，都疑慮不已，這幾日到丞相府登門拜訪的人也都不，許多人都想要試探一下，陳齊禹最近的舉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在因為提前有了合適的借口，因此陳丞相倒是顯得有竹，對陳齊禹顯得十分支持。

然而陳丞相的信任卻讓陳齊禹在面對祖父的時候更加愧疚，陳丞相和父親、叔父與陳齊禹的政治立場不符，他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但他對一貫疼自己的家人瞞利用是事實，陳齊禹做不到坦然面對。

因此回京之後，陳齊禹像是逃避似的早出晚歸，盡量減在家待著的時間。

他不想回家，也不能總在衙門獃著哪都不去，因此也只能往東宮來了，陳齊禹甚至都開始可以正大明住在東宮的上沐雲，因為實際上，他也很想離家出走。

畢竟正大明的離開家，他就不必再欺瞞親人了。

「你們今天過來得倒是早。」何凌珺和陳齊禹進崇政殿的時候，勤勞的太子妃已經開始幹活了，對著堆山的奏疏一臉苦大仇深。

「有事，自然趕早不趕晚。」何凌珺毫不客氣地將自己帶來的公文堆在了上靜面前的「小山」上：「沐雲還沒到？我也有事找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靜答道：「清州人犯押解進京，三法司才開始忙，他們刑部這幾日都忙得要命。這些給你，這些小陳大人拿去，你們看一眼，若是沒有意見，就照這樣下發。另外還有這些……」

上靜一邊說著，一邊從桌上高高一疊公文里翻了翻，分出兩疊遞了過去，何凌珺和陳齊禹一人一疊，派活那是一點都不帶客氣的：「先拿去看看，有什麼想法到時候再討論。」

東宮一直是這樣的務實畫風，陳齊禹沒幾日就已經習慣了，他一邊接過上靜遞過來的公文，一邊見針的將自己手頭的幾件事簡單彙報了一下，學著何凌珺的樣子，將重要公文直接丟到了上靜的公文山上，等著太子小兩口過目。

「唉！」何凌珺搖頭嘆氣：「人手不夠，鄧大人去戶部了怎麼不趕補人，新的東宮詹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來？」

「也就這幾日吧。」上靜笑瞇瞇，一臉周皮的模樣：「你們再堅持堅持。忙過這幾日就好了。」

「昨日太子妃好像也這樣說過。」陳齊禹笑道。

「沒信譽。」何凌珺毫不客氣的吐槽：「信才有鬼呢！回京這都好幾日了，新東宮詹事八字沒一撇。」

「鄧大人又不是不來東宮了，」上靜簡直就像是個後世忽悠員工做貢獻的無良上司一樣：「這不是清州的事沒了結，刑部和戶部都很忙嘛！我三哥和鄧大人忙不過來，咱們這邊的事，也只能多多依仗表哥和小陳大人了，二位多多辛苦，等忙過這段日子，我和太子在東宮設宴請你們。」

「稀罕你一頓飯。」何凌珺早就看穿了上靜的周皮本質。

而上靜則在認真考慮搞東宮員工聚餐鼓勵士氣這件事，要不是在古代太不合適，簡直想搞團建，增強一下團隊凝聚力。

「可惜思行這些日子還不能過來。」小陳同學很憾自己的小夥伴不能有難同當：「否則我們也能輕鬆些。」

「不如你這幾日要約他去酒樓坐坐？」上靜立刻眼睛一亮，覺得自己找到了派活的機會。

「最近不行。」陳齊禹搖搖頭：「這幾日上朝時，我瞧見雲侯十分熱心與太尉大人和思行搭訕，我猜那位雲小姐可能快到京城了。」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上靜點點頭：「晚些時候，我找人去國子祭酒府上跑一趟，陶小姐在家閑了這麼多日，也該活一下了。不過這事兒不急，小陳大人，今日有另一件事，我想還是提前告知你一聲，你也好有個準備。」

上靜如此鄭重其事，讓陳齊禹難免有些忐忑，他抬頭著上靜漂亮的眼睛，沒有開口。

「周寶林你知道吧？」上靜問道。

「九妹妹以前的丫鬟。」陳齊禹點點頭，作為陳家人，陳九小姐那點事兒他怎麼能不清楚。

「今日皇後娘娘招了太醫院所有太醫去了淑景殿，」上靜乾脆直說：「現在太醫們還在淑景殿呢！但一定沒什麼用，這孩子是保不住的。你姑母可能會十分失。」

陳齊禹一愣，接著垂下了眼眸，也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他當然很清楚，祖父和姑母對那個孩子有什麼打算，但他從來都不贊同祖父的決定。

事到如今，孩子真的保不住了，陳齊禹也能想到，他的祖父和姑母會有多失，尤其是姑母，那孩子幾乎是最後的希了……

陳齊禹沉默而複雜的表，很顯然讓何凌珺誤會了。他連忙開口說道：「你別誤會，此事與東宮無關。我們是昨日知道的消息，昨日你恰好沒過來，因此……」

「郡王爺多慮了。」陳齊禹抬起頭，眼神一派清明：「陳家是什麼打算，我很清楚，若是周寶林平安生下一個男孩，那才是真的麻煩。」

「周寶林的事，你知道多？」上靜看了看陳齊禹的表，知道他是真的很理智的在看待這件事，因此才繼續開口問道。

「娘娘是指什麼？」陳齊禹一愣。

上靜看他的表，就知道陳齊禹其實並不知道這背地裏的許多腌臢事。立刻將之前周寶林設局坑陳九小姐的事，派人查周寶林家人，意外發現陳丞相派人給周寶林母親下毒一事都告訴了陳齊禹。

「你應當很清楚，」上靜最後說道：「孩子若是平安生下來，周寶林一家才是絕了生路呢！陳家絕不可能留任何患，陳皇后也絕不允許的『兒子』有這樣一個家奴出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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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哈，我剛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