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上靜就算把蕭景珩誇出花來,上鸞也是不敢全信的。
畢竟在上鸞眼中,自家小妹子直,最是好哄不過。蕭景珩這樣的聰明人,想要糊弄住小妹簡直太容易了。
因此上鸞對蕭景珩的態度十分禮貌卻疏遠,落在蕭景珩上的目中,也不自覺的帶了一審視和戒備,遠沒有上沐雲和上鴛那樣親近信任。
上靜歡歡喜喜的張羅著給上鸞擺宵夜,而上鸞倒是態度直白,等上靜讓伺候的侍從都離開之後,張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今日我特意過來一趟也不是為了旁的,」上鸞說道:「今日我托小妹轉達給太子一句話,不知太子是否已收到。」
「長姐。」上靜滿臉黑線,合著上鸞是不相信啊……
「關於誠王妃離宮一事,我已經知道了。」蕭景珩點點頭:「靜兒雖十分擔心誠王妃,但還是如實轉達了王妃的意思。」
聽到蕭景珩這樣說,上鸞放了心,臉上略微帶了些笑容,但弟弟妹妹的表可沒那麼輕鬆。
「長姐,你真的想好了嗎?」上沐雲開口問道:「也不一定非要如此。」
「難不三弟覺得,我還有別的出路?」上鸞一笑,神平靜地模樣:「我主意已定,你和二妹妹都不必勸了。」
上沐雲神黯淡的低下了頭,上鴛也放下了筷子,覺得口似乎噎了什麼似的,不上不下。
上鸞能猜到弟弟妹妹的想法,似乎也不願意再提這件事,主轉移了話題:「今日小妹告訴我,說二弟已經搬離了家裡?」
「是。」上沐雲點點頭:「現在我大半時候都住在東宮,鴛兒也打算在東宮多住些日子,長姐若是有空,多來走走。」
「三哥進宮不便,算一算也有兩年多沒見過長姐了吧?」上靜問道。
「是。」上沐雲點點頭:「輕易也見不到,實在讓人擔心惦念,幸好有你能常去瞧瞧長姐。」
上鸞一笑,表面上無喜無悲的模樣,心中卻有些慨。
也只有眼前這幾位弟妹還惦念好不好了,與一同相伴長大的兄長,還有將當做掌上明珠的爹娘,反倒從來不關心在後宮到底生活得怎樣。
前些日子武定侯夫人進宮,關心的話倒真是說了一車,只可惜最終目的還是想讓向皇上開口,給父親和兄長爭取利益。
兄妹幾個看到上鸞的表,知道不想再提自己的事,因此上靜很的轉移了話題,說起了他們往清州去的趣事,還說了說在清州做州牧的二叔。
上鸞聽著弟弟妹妹閑聊,臉上難得出了溫放鬆的笑意。
說著說著,幾人就說到了上鴛的肚子上,上鴛略一猶豫,也直白地開口說道:「今兒剛好長姐和哥哥都在,我也有事想找你們商議。你們也好一起幫我拿個主意。」
「我想……」上鴛蹙眉,仔細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才開口說道:「我是……算了我直說吧!我不想讓蘇家人手教養我的孩子。」
上鴛話一出口,整個崇政殿都安靜了下來。上鸞似乎很是意外,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開口問道:「二妹妹,你在蘇家……」
「我在蘇家過得算是不錯。」上鴛朝上鸞一笑:「只是我不瞞你們,我看不上蘇家人的做派,也不想讓我的孩子長那樣的人。」
原本想要開口的上沐雲頓時沉默了。他想起了今日去蘇家接妹妹時,強勢的蘇夫人和弱的蘇青雲,也想起了朝中蘇大學士、兩位蘇家大爺以及蘇朝雲的行事作風,還想起了今天特意送妹妹進宮的靖王妃,以及那個自焚在淮王府後院的王妃蘇氏。
以前他覺得,妹妹嫁得其實不錯。蘇家家風正,男子四十無子才可納妾,后宅里有烏七八糟的事,蘇青雲又溫好脾氣,與妹妹一定能相得好,蘇家規矩雖然大,但長輩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妹妹也一向溫規矩,應當日子不難過。
然而事到如今,他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蘇家人唯利是圖,將家族利益看得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
利益比人更重要,這才是蘇大學士府最重要的規矩。生活在蘇家的每一個人,都會被要求無條件的為家族利益做過貢獻,其他的都不重要,作為蘇家人,該考慮的只有家族利益,不該有自己的想法。
什麼個人想法,夫妻分,骨親,都要擺在家族利益之後。
但他的妹妹上鴛是個人,不是個工啊!
「二姐姐……」上靜也開了口,的聲音有些乾:「其實有個問題我猶豫了許久……」
上靜一開口,上鴛就知道想說什麼。沒等上靜將自己的問題說出口,上鴛就微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別想太多,與你無關。我嫁蘇家也有幾年,若是還不懷孕生子,旁的不說,我那婆婆對我就不會有什麼好臉。便是為了這份氣,我也該考慮要孩子了。」
上靜知道這不是實話,至不是全部實話。
但上鴛像是想要堵的似的,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另一個,家裡最近又在給蘇朝雲議親。我看這一回他算是拖不下去了。他娶親之後,我頭上又著個長嫂,蘇家宗婦不出意外會是蘇朝雲的妻子。那我這些年在蘇家兢兢業業伺候長輩又算什麼?我想來想去,至家中第一個曾孫該是從我肚子里出來,否則等蘇朝雲娶妻,我們二房在祖父祖母眼裡,豈不更加人微言輕?」
「二姐姐想要讓二姐夫取代蘇朝雲,為蘇家的繼承人?」上靜開口問道,雖然是問話,但的語氣卻很篤定。
「是又如何。」上鴛溫一笑:「我該得的,憑什麼不爭。你二姐夫比蘇朝雲哪裡都不差,憑什麼我們就該事事被長房一頭?難不就因為你二姐夫不是長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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