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靜的話,讓蕭景珩忍不住發笑,他輕輕點了點妻子的鼻尖,笑道:「理作甚?既然皇后沒空,我們回去就是,走吧,我陪你一起走走。」
「你不用去書房找你父皇嗎?」上靜瞪大眼睛問道:「你昨兒就把全部事都辦明白了?」
「先陪你。」蕭景珩挽起上靜的手,十指相扣:「讓他等著去。」
「行了吧。」上靜忍不住笑:「你快去書房,我先不回去呢!我去長姐那裏坐坐。」
「我送你過去。」蕭景珩立刻轉:「你就在你姐姐那裏等我吧,午膳前我來接你,咱們一起回去。」
蕭景珩一直將上靜送到了晗春殿大門口,這才轉往書房方向去。
上鸞知道上靜今日到後宮這邊來,早就等著了,一早起雲雀就親自在晗春殿大門口張了好多次。看到蕭景珩親自送上靜過來,小兩口親親,雲雀忍不住出欣的老母親笑。
上靜過來的時候,帶了不東西,都是從清州和江都帶回來,送給上鸞的。雖然上鸞被老皇帝心寵著,什麼都不缺,但看到上靜帶來的禮,還是顯得很高興。
這些禮可不是送皇太后和陳皇后那樣敷衍,而是上靜親自選的,是不是價值連城且不說,其中蘊含的心意,已經讓上鸞足夠開心。
「長姐你瞧這個。」上靜將一個扁扁的錦盒放在上鸞面前,打開一看,裏面竟然是一柄緻的團扇,但並不是時下貴常用的絹扇,扇面上的花紋也不是畫的。
就算是天被皇上用一堆新奇珠寶珍奇哄著的上鸞,看到了這柄團扇,忍不住也覺得有些稀罕。
「姐姐你看,這是吳家抄家時,從他們家的奇珍庫里抄出來的。」上靜笑得開心,拿起團扇像個獻寶的小妹妹一樣,塞進了上鸞手裏:「象牙編織嵌象牙染雕蘭紋團扇,咱們宮中也沒見過這樣的好東西吧?」
上鸞微微瞪大眼睛,仔細看了看那柄團扇,果然緻無匹。團扇為海棠花形狀,扇邊包鑲玳瑁框,嵌骨珠及琺瑯柄,扇面嵌象牙做的浮雕蘭花、花,極致奢華。
上鸞手了那像是編織而的白扇面,十分細薄輕盈,骨生涼,與絹手不同,饒是見多識廣,竟然也瞧不出到底是什麼製。
「這是……」上鸞微微疑地將扇子舉高。
「長姐瞧不出吧,」上靜笑得一臉得意,像個了油的小老鼠似的:「這扇面也是象牙製。」
「什麼?」上鸞微微瞪大眼:「怎會……」
「是真的呢!」上靜點點頭:「聽說是清州那邊一個天才牙雕工匠花了幾十年時間研究出來的獨門手藝。將象牙浸藥水之中,讓象牙化,然後將象牙製作很薄的牙片,在將牙片打磨在進行編織拉,可以做扇子和象牙席。」
「的確難得。」上鸞揮了揮扇子,竟有些不釋手的模樣,但卻十分理智的問道:「但這是抄沒得來的罪產,你怎地隨隨便便拿出來了?萬一讓人知道了,豈不是現的把柄?你離京前我明明叮囑過你,眼下太子在朝中地位還不算穩固,你須得謹言慎行才行。」
「長姐放心,你的話我記得清清楚楚呢!」上靜立刻昂起頭,像個驕傲的小孔雀一樣答道:「所有抄沒罪產,已經登記過了。這些東西沒有戶部,但卻從戶部過了帳的,我們還從吳家罪產里隨便選了些東西送給皇太后和陳皇后,若要計較,先計較們去。」
「惦記我做什麼。」上鸞雖然高興,但還是的又數落了妹妹兩句:「我這裏還能缺了東西?想要什麼不能找他去,還用得著你往我這裏倒騰東西。」
「姐姐不知道,這扇子雖然是從吳家抄出來的,但其實不屬於該戶部的抄沒罪產,這扇子的主人,將東西送給太子了。」上靜當著上鸞的面,將帶來的四個一模一樣的錦盒打開裏頭是花樣不同的三柄團扇,還有一柄更加緻的,編織花樣的摺扇。
「而且這東西以後都沒了,天下就這四柄扇子了。吳家在清州橫行霸道,那牙雕藝人原本開了間小鋪子,賣些牙雕和竹雕靠手藝吃飯,後來吳家發現他的手藝之後,強行收購了他耗盡心製作的這四把扇子。」
「強買強賣還不算。姐姐也看到了,這編織扇面骨生涼,那吳老爺拿到這扇子不知怎地異想天開,想要讓那手藝人給他織一條涼席。那手藝人堅決不肯,告訴吳老爺,一隻大象只有兩隻長牙,行規矩,但牙席也不知需靡費多象牙,他們牙雕行規矩,做手藝取材絕不可過分,這種席子不知要傷了多大象的命,有傷天和,要遭報應的。」
「他不肯,吳老爺就將人拘進自家私牢,百般打,那手藝人不肯屈服,乾脆自己砸斷了自己的手指。吳老爺氣得要命,又覺得讓手藝人這樣死了不夠出氣,因此打算繼續待一番,卻剛好趕上我們往清州去。太子進了吳家私牢,將裏頭的人都救了出來,就包括這個手藝人。」
「他激太子,告訴太子他有四柄耗盡一生心製的扇子落在吳家手裏,按道理來說,原主還在,這扇子來路不正,抄沒罪產該返還原主才是。但那手藝人卻將扇子送給了太子,一是激救命之恩,二是,那手藝人說了,他不打算再將自己耗盡心的手藝傳給旁人。但是這樣的東西,他也不願意落到旁人手裏,免得又有人生出吳老爺那樣的心思。所以長姐放心拿著就是,這是我的東西,我願意送給誰就給誰,朝臣們就算知道了,也管不到我頭上。」
「原來如此。」上鸞嘆了口氣:「技藝是沒錯的,錯的是人心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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