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爹為什麼這麼想不開!」上靜坐在涼亭里,臉都快皺包子了,是真的想破頭都想不明白啊!幾位皇子朝辦差還沒多久,儲位之爭才剛剛開始,他到底是急個什麼啊?!
再說,現在五皇子看起來形勢很不錯呀!聽說前些日子出京查案,皇上十分滿意,再加上五皇子有陳丞相的全力支持,上靜覺得前途十分明,武定侯是很有希做上皇上的岳父的呀!
「你爹才沒有想不開。」馮老頭不咸不淡地答道:「你那個爹,從來都是螃蟹一樣多條走路,五皇子那邊形勢不錯,也礙不著他令為自己鋪路。你可別忘了,淮王手中可沒兵權,謀反這事兒,從你爹這裡來說,和誰合作都一樣,只要有個宗室份扯大旗就行。可從淮王這裡來論,他可缺不了你爹。」
「不是還有募私兵這樣的路子嗎?」蕭景珩問道:「我看父王不會完全信任岳父,一定也會給自己留後路的。」
「知道養兵多費錢嗎?」馮老頭冷笑一聲:「謀反可是個很花錢的事。他既然下決心這樣做,養私兵是免不了的。只是你可知你岳父大人手裡有多軍隊?他手裡的大軍可是國庫發軍餉幫忙養著的。可你父王呢?他就算為了謀反準備多年,存了再多的銀子,可能趕得上國庫軍費?是否得住養兵練兵這如流水一樣花?」
「那肯定是不的。」上靜搖搖頭:「且不說軍餉,就說那麼多人每日吃飯就得多銀子。還有訓練、軍械,這一項一項都得花錢。」
「因此淮王手裡養些私兵並不奇怪。」馮老頭答道:「但若是只靠他自己,這私兵的規模必不會很大,最多也就是養些親信的殺手或是暗衛營、親衛團之流,求不求多,這樣最合算。但若他想要大規模養病,那不通過武定侯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目前最大的可能是武定侯那邊截留虛報軍費,吃國庫的糧餉,養他們自己的兵。只是這樣做,私兵的實際控制權恐怕大半還是在武定侯手裡。」
「我爹手裡本來就有軍權,還幫淮王費這個力,他真是吃飽了撐的想不開。有病!」上靜撇撇,十分不過腦子的吐槽。
「看看,我平日里說你不如景珩聰明,你總是不服,」馮老頭逮住上靜隨口吐槽的小辮子,立刻洋洋得意:「我教了你幾年了?這樣的傻話你也說得出來?你爹手裡是攥著十幾萬大軍不假,他在軍中深耕多年,人脈口碑都不錯也不假。但這可說的都是平時,真若是扯旗謀反,你覺得你爹在軍中能做到一呼百應嗎?」
「我當然知道不會!」上靜暴躁地答道:「雖然您老人家總說皇上能力一般,但人家好歹勤快,也不昏聵,在他治下,朝政還算安穩,近些年天時也還過得去,好好的日子,除了被權利沖昏頭的那倆人,誰還想吃飽了撐的謀反啊?就算我爹在軍中面子再大,普通事可以一呼百應,但這是謀反。」
「是啊!」蕭景珩點點頭:「岳父大人的確十分明,但我相信,大周軍中還是有許多忠君將領的,比如秦先生。」
「正是如此。」馮老頭搖頭晃腦,得意洋洋:「你爹在軍中影響力再大,對於手下將領也沒百分之百的控制力,但淮王出面養的私兵則不同,誰為將,都由他們來選,這些他們心選出來的人,自然效忠對象是他們。所以我說什麼來著,你就是傻!」
「得了!」上靜脾氣十分糟糕的模樣,十分不禮貌地朝馮老頭翻白眼:「您老人家別扯著話柄就不依不饒,我就是隨口一說,因為想不通我爹為什麼那麼吃飽了撐的沒事做。」
「你爹那麼明,怎麼可能做無用的事。」馮老頭冷笑一聲:「我說了,淮王小規模的私兵一定是自己控制,若是大規模的私兵,必要通過你爹來養,不管是選人、訓練,還是養病,他都得仰賴你爹,這句話你沒聽懂嗎?」
上靜一愣,被壞消息氣昏頭的腦袋頓時冷靜了下來。瞇著眼盯著馮老頭,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才說:「原來這才是後路。」
「對!」馮老頭點點頭:「這才是你爹的後路。他不答應幫淮王養兵,那自然是有所保留,咱們不提。但他答應了,淮王也不是白使喚他。這些兵將的實際控制人是你爹,他們表面上忠誠於淮王,實際上聽誰的,你還想不明白嗎?」
「我能想明白,淮王自然也能。」上靜想了想之後答道:「這樣一算,對他沒好,他幹嘛要這樣做。」
「怎麼沒好。」馮老頭冷哼一聲:「你也不想想,本朝朝政安穩,你上家獨自扯旗謀反會是怎樣的下場。你們不姓蕭,淮王謀反哪篡位,你爹獨自扯旗謀反,那是要推翻大周另立新朝,你覺得能嗎?」
「各取所需,各自權衡罷了。」蕭景珩補了一句:「父王和岳父各有算計,各有保留。」
他端起桌上冰好的酸梅湯,塞進上靜手裡:「靜姐姐也不用為這些事著急上火。他們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我們阻止不了,也多餘去心他們之間的關係和利益瓜葛。給你,陳嬤嬤早起特意讓人鎮在水井裡的酸梅湯,現在剛好喝,再過一陣子該不涼了。」
「是沒錯。」上靜著臉接過酸梅湯,很敷衍地喝了一口:「我們現在都自難保了,誰管他們怎麼狗咬狗。我現在都想去找皇上舉報他們。」
「若你有實證,自然可以去。」馮老頭瞥了上靜一眼,也從桌上端起一碗涼涼的酸梅湯,滋滋地咂了一口:「但你空口白牙去舉報能有什麼用?你是覺得淮王和你爹摘不清嫌疑嗎?你未免也太小看他們了吧!」
「我就那麼隨口一說。」上靜心塞地托著腮:「我也知道現在去舉報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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