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碗銀面下肚，上靜這才緩過神來。正在長、又每天都需要練武的蕭景珩比更可憐，早就得前後背，一口氣吃了兩碗麵條，又吃了一整碟點心，這略略有些飽的覺。

「靜姐姐今日有些反常。」吃飽喝足后，倆小孩抱著茶杯坐在窗下，著院子裏正在綻放的夏花，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不是我反常，」上靜立刻答道：「是蕭景琰反常。突然對我們這樣和氣，怪嚇人的！我總覺得他憋著什麼壞呢！」

「大哥……」蕭景珩扳著手指數了數：「足有半年多沒有回京了吧？四皇子去年年末離京辦差的，大哥和中山王世子隨行，算到今日，超過半年了吧？」

「誒？」上靜撓撓頭：「有這麼久了嗎？時間竟然過得這樣快。他不在才好呢！你父王真明啊！揣著謀反的主意，竟然還做出保四皇子的姿態來。」

「馮先生不是說了嘛，大哥私下裏與二皇子也不錯。」蕭景珩答道。

「可不是嘛！你父王是個「萬金油老好人」。」上靜冷笑一聲：「除了和咱家有不可調和矛盾、怎麼看我們都不順眼的陳皇后，他是哪家都不得罪。」

「皇上希他如此。」蕭景珩自己拿起茶壺，為上靜續茶：「二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這兩年陸續上朝參政，皇上對幾位皇子還在觀察培養，儲位之爭才剛剛開始。皇上怎麼可能希我們淮王府早早有明確的傾向呢！」

「真明啊！」上靜無奈嘆氣：「表面上聽皇上的話，實際上哪家皇子背後的勢力也不得罪，還能掩蓋自己的小心思，真是一舉三得。誒，你有沒有覺得你父王對林側妃的態度很刻意，這幾年對越來越縱容。」

「嗯。」蕭景珩點點頭：「林太尉家裏有四皇子，那才是林家最大的希。若是林側妃知道了父王的打算……」

「用親王謀反的消息，換個太子位。」上靜笑了：「皇上合算，四皇子也合算。」

「所以父王當然會對極好。」蕭景珩答道：「我猜……父王甚至能犧牲大哥的世子之位，給十二弟。當然了，若無必要，父王絕不會這樣做，他最喜歡最信任的兒子，畢竟還是大哥。」

「徐側妃和你大哥能甘心才見鬼。」上靜搖頭。

「便是十二弟當上世子又如何。」蕭景珩淡淡答道：「世子又不是親王。況且若真有那一日，最該擔心的不是大哥，而是我們才對。」

「是啊！」上靜深吸一口氣：「真到那一天，說明你父王下定了決心，也做好了準備。若是我們到時候還沒能離淮王府……」

「幸好我們還有時間。」蕭景珩牽起上靜的手，微微晃了晃。

「往好了想。」上靜無奈地說道：「他也不一定會失敗對吧？」

「是沒錯。」蕭景珩忍不住出苦笑：「希到時候他千萬別立我母妃為後。咱們有點眼力價，自請遠封，永不進京，說不準也能保住命。」

「呵……」上靜笑了，但臉上卻毫無笑意：「你想的也太好了。還自請遠封……別忘了，這野心大到天都包不住的人，除了你父王之外，還有我爹呢！」

唉！十來歲的男，一齊著外面的扶疏花影，重重地嘆了口氣。這麼沉重的話題，讓上靜一時忘了自己最初的糾結——蕭景琰怎麼有點不正常。

「小姐，老奴進來了。」陳嬤嬤在外面敲了敲門，算是提醒屋中獨的小兩口。陳嬤嬤是上靜和蕭景珩最信任的人，四年過去，陳嬤嬤早就清楚蕭景珩的狀況，還經常在檀香和蕓香面前幫著遮掩。

上靜和蕭景珩關在屋裏說話，通常都會在外面守著，防止有人聽到些什麼。

陳嬤嬤推門進來的時候，手裏端著茶盤子，裏頭放著兩碗甜湯。一邊將甜湯擺在上靜和蕭景珩面前，一邊小聲提醒道：「檀香回來了。」

上靜朝陳嬤嬤點點頭，陳嬤嬤心領神會地抱著茶盤子坐到一旁，開始收拾上靜赴宴時穿的裳。

「小姐。」果然，檀香接著就挑簾子進來了，一臉喜氣洋洋地朝上靜說道：「夫人今日得了準信兒，二小姐親那日，大小姐會回府，聽說五皇子也會陪大小姐一起回去呢！」

「真的！那可太好了！」上靜做出驚喜的表：「那快，讓蕓香去跟徐側妃請個示下，我想早幾日帶你們回去，在家裏多住兩天。」

上靜說的是『我』，不是「我們」，檀香聽了之後並沒有按照命令去傳話，而是笑著看了一眼低頭吃甜湯的蕭景珩。

「不帶他了。」上靜立刻明白了檀香的意思，不高興地鼓起腮：「我自己回去就行！好久都沒回娘家了！我好想娘親和長姐啊！」

「小姐。」一旁整理飾的陳嬤嬤立刻抬起頭，幫著檀香勸道：「您這樣可不好。您和姑爺夫妻一，咱們二小姐出嫁這麼大的事，連五皇子都要陪大小姐回家呢，咱們淮王府哪有您自己回去的道理？」

「嬤嬤……」上靜做出撒的表：「就這一回嘛！」

「小姐。」陳嬤嬤堅定搖頭：「夫人叮囑過多次了，不許您這樣。您得聽話。」

陳嬤嬤態度嚴厲地搬出了武定侯夫人，上靜立刻服了，撇著委屈地答道：「好吧。我聽娘親的話，我和他……我和夫君一起回去。」

看到上靜一如既往地尊重武定侯夫人，檀香十分高興，立刻說道：「奴婢這就去找徐側妃。咱們武定侯府辦喜事，側妃定不會阻著小姐和姑爺回家多住幾日的。」

「那你也小心些別聲張。」上靜一副不放心的模樣叮囑道：「讓林側妃知道了，指不定又生出什麼麼蛾子呢！」

「小姐放心！」檀香笑著點頭：「奴婢心理有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