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果然沒有如往常一樣早早地打發謝安瀾回去,而是讓與其他三位夫人一起侍候用早膳。其間的各種冷待和神攻擊自然是難以避免的,謝安瀾低眉順眼的跟在三夫人邊,努力的憋著心中的笑意不要顯出來。
后宅里的婦人想要磋磨兒媳婦的手段確實是多得很,奈何陸夫人卻是自恃家小姐是個要臉面的。而謝安瀾卻仗著自己的出清貧,是個不懂規矩的。陸夫人說話,不樂意聽的就當聽不懂,陸夫人又不能無緣無故的揍一頓,或者罰怎麼樣的。最多也就是讓罰站或者用膳的時候一個勁兒的指使謝安瀾罷了。前者謝安瀾本不在意,從前訓練的時候隨隨便便站個一個兩個小時,出任務在荒郊野外趴上兩三天都是常事。後者,陸夫人能忍早膳一團最後吃到飯菜冰冷當然也不在意。最後,陸夫人還是沉著臉將和二夫人都遣了回去,只留下大夫人和三夫人說話。
出了明蘭院,謝安瀾和二夫人對視一眼,謝安瀾點點頭道:「二嫂,我先回去了。」
見要走,二夫人連忙拉住,笑道:「弟妹,急什麼啊。往日裏也不見你出來走走跟咱們說說話,咱們妯娌間都生疏的不行了。」
謝安瀾挑眉,能不生疏麼?這三位夫人有哪一個看得起原主,見面不兌幾句的?這會兒到了這位二夫人口中倒像是眼高於頂看不起人了。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謝安瀾也不在意的跟著在花園中漫步。一邊問道:「二嫂是有什麼話跟我說麼?」
二夫人把玩著手中的帕子,一邊笑得殷切,「也沒什麼,就是我們二爺讓我問問四弟的傷勢罷了。可憐四弟,這舊傷還沒好又添新傷。二爺和我縱然有心去瞧瞧,只是弟妹也知道咱們份尷尬,貿然去了,只怕那位…心裏不痛快,反倒是給四弟添麻煩。」
謝安瀾低眉含笑不語,這位二夫人現在是在跟套近乎?為什麼?因為陸離如今的名聲還是說看好陸離的將來?話倒是說得漂亮,看來這位時不時在大夫人手裏吃癟的二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等啊。只是不知道,這是自己的意思還是陸明的意思。想起陸明那總是帶著幾分挑逗和曖昧的眼神,謝安瀾心中冷然一笑。想要調戲謝安瀾,也不看看自己那張醜臉!
說了一番話卻不見謝安瀾回應,二夫人皺了皺眉仔細打量。卻見謝安瀾半垂著眼眸一臉平和溫婉的模樣,半點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不想接還是本聽不懂。雖然有些失,倒也不太在意,只是道:「弟妹記得將這話跟四弟說說,四弟那裏有什麼需要儘管讓人去找他二哥就是了。自家兄弟也沒什麼不好意思開口的。」說著,還自以為風趣的掩笑起來。
謝安瀾抬頭看了一眼,淡淡應道:「謝二嫂關心,我記住了。」
「那就好。」二夫人點頭,握著謝安瀾的手聲道:「咱們都是庶子媳婦,也算是同病相憐了。以後弟妹有空常去我那兒坐坐。」
說話這話,正好回頭看到大夫人和三夫人從明蘭院門口走出來,二夫人也不再多留跟謝安瀾告辭帶著丫頭走了。謝安瀾回頭看了一眼明蘭院門口的兩個人,嫣然一笑也轉悠然而去。
明蘭院門口,大夫人著一左一右離開的兩個弟妹微微皺眉。三夫人也跟著蹙眉道:「什麼時候二嫂和四弟妹關係這麼好了。」
大夫人淡淡道:「罷了,原本就跟咱們不是一路人,三弟妹以後跟摻和。」嫡子媳婦和庶子媳婦什麼時候能真的走到一路去了?們的夫君原本份就是對立的,即便是表面上關係再好,里大家卻也是清楚的。至,陸明看著就不像是個安分守己的。如今陸離更是…想到這家中的形,大夫人也忍不住皺了皺眉,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
三夫人點點頭,輕哼一聲道:「我哪兒想要跟摻和?不過是往日見殷勤便多說兩句罷了。」金氏也是家嫡出,豈會不明白後院這些勾心鬥角的事。莫說是庶出的兄弟,便是同胞兄弟各懷心思的也不在數。不過…「我瞧四弟不像是對家裏有什麼想法的,大嫂也勸勸大哥,何必……」
大夫人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沒說話。
陸家三爺陸暄是嫡出,但是排行卻是行三,自然沒有嫡長子的力。他本人也不是讀書的材料,更沒有什麼雄心專職,將來陸家分家了他是嫡出,除了規定由未來家長繼承的祖業以外,別的東西他都可以與嫡長子平分,就算一輩子吃喝玩樂也不愁日子不好過。這樣的人哪裏能夠理解陸暉的苦楚?明明是嫡長子,卻事事被個庶子了一頭,就算將來陸家大力扶持陸暉而不管陸離,陸暉也註定要生活在陸離的影之下。
若是將來陸暉比陸離強,旁人只會說那是因為陸暉有陸家扶持。若是將來陸暉還不如陸離,旁人更是有話說了,有家族扶持還不如庶弟,當真是個廢。前幾次縣試,府試,院試陸離小小年紀一路過關斬將績都比當年陸暉出許多。院試兄弟倆一起下場,差距更是讓人側目,也令陸暉了不嘲笑,信心更是大打擊。若是一個月後的鄉試陸暉再次被陸離下的話,不僅是人嗤笑的問題,只怕還會影響明年會試的發揮。
三夫人見如此,也明白的為難之,略有些同的看著。倒不是覺得打庶子有什麼不對,不說陸家,京城那些權貴之家,有幾家的嫡支不打庶子的?只是想起這些日子的事,還有方才謝安瀾那一笑,三夫人總覺得…這事兒只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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