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姐兒快看,那就是三皇子和九皇子。”
茶樓雅間中,兩個小姑娘正趴在窗邊往下看。
喬姐兒好奇地順著閨中友的話往下瞧,隻見兩個年郎打馬而來,一個英俊非凡,一個俊逸過人,瞧著都很有些皇家人的富貴尊榮氣象。
“聽說貴妃娘娘和你母親很要好,準備把你說給三皇子,是真的嗎?”閨中友和喬姐兒說起了悄悄話。
喬姐兒約知道這事兒,隻是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提及婚事總是的,何況覺得自己還小,應當不會嫁得那麽早,所以越發地於啟齒。
喬姐兒道:“沒確定的事,我如何知曉?”
閨中友是個爽利人,高興地笑道:“我就知曉,我以後要嫁給九皇子啦。九皇子和三皇子這麽好,我們要是能當妯娌,以後說不準還能一起玩!”
喬姐兒聞言,又看了眼底下漸行漸遠的兄弟倆。
兩岸垂柳吐綠,黃鶯啼,正是春來的好時節,兩個年郎穿著新裁的春衫馬而過,年輕狂、意氣風發,不見毫愁緒。
“那是好的。”喬姐兒低聲應和好友的話。
閨中友笑鬧了一會才各自歸家去。
喬姐兒提著擺地往裏溜,不想還沒溜回自己房間,就看到回廊上坐著自家哥哥。
盧重英拿著本書隨意地翻看了,等聽到妹妹鬼鬼祟祟的腳步聲,才抬眼看向。
“哥哥。”喬姐兒小聲喊道。
“去哪兒?”盧重英擱下書追問。
“和琳姐兒出去走了走。”喬姐兒老實回答,見兄長繃著一張臉,跑上去撒,“爹爹他們整天跑沒影,哥哥你又要溫書,我隻能找琳姐兒玩了。你放心吧,我帶夠了人的,琳姐兒也帶了人,京城又是天子腳下,肯定不會有事的。”
盧重英也不打算一直關著妹妹。
他隻是想到那家人也快進京了,要是那家人再把事鬧開,妹妹不知該如何自。
說來也是無妄之災,前些年他們家收養了一小孩,對方的婚約對象見他家中落魄,就和他退了婚。結果去年那小子在軍中立了大功勞,眼看就要飛黃騰達,那小子的婚約對象又跑來說他們有婚約在。
那小子拒絕承認那樁早已解決的婚約,對方就造謠說喬姐兒與那小子私相授,喬姐兒仗勢欺人、奪人姻緣!
這種事哪怕再怎麽澄清,都抵不過好事者你一言我一語的肆意流傳。
盧重英到底隻是個十幾歲的年,對那些蓄意攀扯的流言蜚語毫無辦法,能做的隻有帶著全家搬離那個是非之地。
沒想到有人說那家人馬上也要到京城來。
難道,當真要把喬姐兒嫁給三皇子?
盧重英想到貴妃娘娘要帶著三皇子去西南的事。
西南是雲家的地盤,貴妃娘娘和三皇子過去後正好可以接收雲家舊部。
貴妃娘娘與母親們是好友,喬姐兒要是能嫁給三皇子,日後一定會順順遂遂。
雖說夫妻和不和睦得看緣分,但有一個好婆婆,對子來說會是一件極大的幸事。
到了西南可以遠離京城權利漩渦、遠離各種流言蜚語,頗為適合喬姐兒這般單純可欺的格。
盧重英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輕輕地歎了口氣。
他還是太小了,沒辦法靠自己護住家裏人。
喬姐兒見兄長這般悵然喟歎,心裏更張了,抓著兄長的手保證:“哥哥你要是不高興我出去,那我以後不出去就是了。”
盧重英不想和喬姐兒說起自己的種種顧慮,手了喬姐兒的腦袋,說道:“沒事,你想出去就出去,把人帶足了就行了。”
喬姐兒點點頭,又和盧重英說起今天的見聞:“哥哥,我看見三皇子和九皇子了。”偎在盧重英邊說道,“琳姐兒說要嫁給九皇子,真的嗎?”
喬姐兒說完眼地看著盧重英,明顯想從盧重英裏探聽出點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小姑娘的心思彎彎繞繞,但又藏得不深,盧重英一聽就懂。
盧重英道:“對,們家是九皇子母妃的娘家,所以嫁給九皇子的事早早就定了下來。”
喬姐兒“哦”地應了一聲,對於盧重英沒提及自己婚事有點悵然。哥哥怎麽就不順便把的婚事說上一說呢?
盧重英把妹妹的表盡收眼底。
盧重英索問道:“你見了三皇子,覺他怎麽樣?”
喬姐兒想到自己隻在茶樓上瞥了幾眼,並沒有看得太真切,有些猶豫地說道:“應該,是個好的人吧?”
盧重英看著妹妹懵懵懂懂的模樣,知曉還沒有開竅,心裏越發地遲疑起來。
可要是錯過了,以後不知能不能找到更適合的。
何況三皇子份尊貴,本就不是他們能挑揀的。
三皇子同不同意還不一定。
盧重英道:“你別想太多,朋友有約就出去走走,閑暇無事多看些書。”
喬姐兒乖乖點頭。
接下來盧重英有意識地和三皇子接了一番,很快知曉三皇子雖然紈絝了點,本卻不壞,屢次被傳出不好的傳聞都是別人以訛傳訛,比如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都被說仗勢欺人。
相比之下,表麵上什麽都好的九皇子倒是不值得深。
更難得的是,三皇子非常孝順,很聽貴妃娘娘的話。
盧重英想了想,與父母商量著把喬姐兒許給三皇子。
父母一聽是要和好友結親家,立刻就同意了,屁顛屁顛進宮和貴妃娘娘商量此事。
聽說貴妃娘娘要帶三皇子去西南,盧家父母更是歡喜不已,直說自己沒去過西南,兒去了那邊正好方便們去玩兒。
雙方一拍即合,貴妃娘娘送走盧家父母後立即喊來三皇子,問他同不同意這門親事。
三皇子回憶了一下,想到了有次去尋盧重英玩,驚鴻一瞥的那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臉比掌小,腰跟柳條似的,看起來一陣風就能把吹跑。
三皇子對/沒什麽想法,每天遛狗鬥就夠他忙的了,哪裏有閑工夫想什麽人。
何況他娘不喜歡風流浪的人,他瞅著他爹現在抱著新寵當心肝寶貝,也覺得他爹真不是東西。
要是娶妻,那就隻能有妻子一個人了。
三皇子挑眉說道:“會不會太小了點?”他倒不是很挑,隻是覺得太小的小姑娘可能會被自己欺負哭。
貴妃娘娘說道:“小有什麽所謂,總會長大的,過幾年就該長開了。你看看阿英,多俊秀一娃子,品行又好,讀書又厲害,他妹妹能差到哪去?”
三皇子無所謂地說道:“既然您都這麽說了,那就都聽你的吧。”
雙方把婚事定了下來,順便還定了婚期。
照理說皇子的婚事不會這麽急著辦,但貴妃娘娘心裏是想著回西南去的,就給皇帝說了說,表示三皇子想要早些婚。
皇帝對心的貴妃一向言聽計從,現在雖然有了新寵,但也不會在意這點不重要的小事。
兒子嘛,他有一堆,什麽時候婚都隨意,隻要貴妃高興就好。
皇帝答應了婚期,拉著貴妃的手說道:“妃很久沒留宿了,今晚就歇在朕這裏吧。”
貴妃娘娘仰頭笑看著皇帝,說道:“不了,臣妾今晚不太方便。”
皇帝人多得很,一聽就懂。他憾地挲著貴妃娘娘的手背說道:“那妃你就回去吧,下次朕再到你宮裏去。”
貴妃娘娘含笑起告退,走到外麵覺明燦燦的日頭迎麵照了過來,讓不適應地瞇起了眼。
“見過娘娘。”一聲喚讓貴妃娘娘重新把眼睛睜開。
貴妃娘娘往來人看去,隻見來人一紫袍,貴不可言。笑著打招呼:“容大人。”
這位容大人也是貴妃娘娘的好友之一,隻是了宮,他了朝,兩人為了避嫌,見麵的次數就屈指可數。
貴妃娘娘看著氣度出眾的容大人,心裏想到剛才皇帝陛下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
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需要和那麽多人分自己的丈夫,年時還曾冷哼著想要是自己丈夫敢腥一定打到對方半不遂。
可惜啊,了宮,了宮中眾多妃嬪之一,即便自己的男人剛從別人床上下來,都要笑臉相迎。
貴妃娘娘心中有千般萬般的話想說,最後卻隻是對容大人笑道:“我兒下個月中旬親,娶的是盧家兒,都是老人了,容大人若是得空就去三皇子府吃杯喜酒吧。”
容大人微微一頓,點頭說道:“微臣一定去。”
貴妃娘娘道:“也不用一定,容大人事務繁忙,實在沒空的話不去也行。”
兩人又簡單地寒暄了幾句,貴妃娘娘才轉離去。
容大人邁步,俯朝皇帝陛下見禮。
皇帝陛下卻遲遲沒喚他起。
容大人沒有,維持著標準的行禮姿勢。
過了許久,皇帝陛下的聲音才從座上傳來:“朕想起來了,容卿與妃十幾年前就認得了,對吧?朕應該沒記錯才是。”
“對。”容大人言簡意賅地回答。
“剛才妃與容卿都聊了什麽?”皇帝陛下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容大人。
他有後宮三千,個個都是人兒,其中最特別的就是貴妃了,張揚又麗,他當初一看見就喜歡上了,二話不說把納進宮,在生下三皇子後就把封為貴妃。
他自認對貴妃極好,可最近有人跟他說,貴妃和容澤有過一段。
本來皇帝陛下是不太相信的,可剛才偶然瞥見貴妃停下來和容澤說話,他又覺得可能不小。
一來他們都是西南人。
二來貴妃一向不搭理外臣,剛才居然停下來和容澤聊了那麽久。
這種況下,他們有過一段的可能很大。
皇帝陛下直直地著容澤,心裏想著要是容澤極力撇清,他定要人去好好查個清楚。
貴妃是他的人,他不會允許心裏藏著別人。
容澤卻坦然說道:“微臣與貴妃娘娘、貴妃娘娘的準親家是時好友,貴妃娘娘說三皇子婚期定下了,邀微臣去三皇子府喝杯薄酒,微臣答應了。”
皇帝陛下狐疑地看著態度恭敬的容澤,在心裏估量著這些話的真假。
不過容澤都直接待說他們年時是好友,他倒是不好再拿這件事來做文章。
“起來吧。”皇帝陛下擺擺手,總算免了容澤的禮。
容澤不卑不地直起,向皇帝陛下稟報起當日的政務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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