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見有些招架不住沈熙的眼神。

沈熙耍賴的時候，就比如那次在莊子上，徐玉見還可以毫不猶豫的就一腳踹過去，但當他這樣一本正經地看著自己，眼裏帶著似乎要鑽到心裏去的暖意，徐玉見卻下意識的就有些害了。

這時兩人已經到了二門上，徐玉見所乘的馬車就停在這裏。

瞪了沈熙一眼，徐玉見丟下一句，“上抹了嗎？”

然後就扶著錦年和錦華的手上了馬車離開。

沈熙一直到再也看不到馬車的影子了，這才收回目。

他有些無辜地了鼻子，“我也沒什麽甜言語啊，怎麽就上抹了呢？”

不過……

大概是恬恬也到了他的心意，所以才會覺得他出來的話都是甜的，對嗎？

這樣一想，沈熙覺得這冬日的空都要明亮了些。

……

自這之後，日子就在眾人的忙碌之中一過去。

進了臘月，徐玉見就不用再去覃先生那裏了，隻需要將自己的碧水閣裏打理好了，再等著過年也就好了。

今年覃先生也留在了侯府過年，徐玉見除了吩咐院子裏的丫鬟婆子收拾碧水閣之外，也順帶著讓人將覃先生那裏收拾一新，還給覃先生那裏送了嶄新的棉被等，還自己親手做了一套冬裳送過去。

覃先生教導近十年，作為弟子，給覃先生做件裳也著實算不得什麽了。

這樣忙忙碌碌的，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三年這一。

京城的習俗中對於年亦是極為看重的，年這日要祭灶，還要拜灶神等等。

過了年這一，直到年底，京城百姓之家在婚嫁選日子時都不用刻意擇日子，被稱作是趕婚，因而每年過了年之後，京城裏每日都會辦上好些樁的婚事，再加上臨近年關的喜氣，家家戶戶都是喜氣洋洋的，人看了都能知道要過年了。

祭灶、拜灶神等，除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年事已高，再加上何氏現在懷著孕不宜勞累，浩哥兒和慧姐兒還太，其他人包括現在才五歲的蕊姐兒，都是參與到其中來了的。

等到拜完灶神，也差不多到了午膳時間。

逢年節時，侯府眾人都是要在榮壽堂裏一起用膳的，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榮壽堂裏的飯菜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等到眾人一過來，立即就有丫鬟婆子將熱氣騰騰的飯菜往桌上擺。

老太太吩咐了珊瑚去甘華院裏請何氏帶著慧姐兒來用膳。

文氏倒是不用再回甘福院抱浩哥兒，因為浩哥兒一早就送到了老太太這裏。

珊瑚這一去，就去了許久。

等到飯菜碗筷都擺好了，眼瞅著飯菜上的熱氣都漸漸了，也不見珊瑚或者是何氏和慧姐兒的影子，老太太的眉頭便漸漸皺了起來。

吳氏的臉也有些難看。

自打診出懷了孕之後，吳氏就總覺得何氏整個人都變得氣了起來，這會兒難不還要讓所有人都等著一個人不？

雖然不悅，但到底也是自個兒的兒媳，就是自己回去之後要訓斥上幾句，但總不能在大家麵前何氏沒了臉麵。

所以，吳氏開口：“母親，文哥兒媳婦……”

話還沒完呢，外麵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眾人聽著便都忍不住皺眉。

這可別是何氏吧？

要知道何氏現在可是懷著孕的，現在又正是大雪，就算府裏常有人走的地方都是有人清掃積雪的，但是萬一何氏一腳踩了……

然後，厚重的門簾被人從外麵掀開。

伴隨著裹挾而的寒氣的，是珊瑚那張有些煞白的臉。

“老太太……”

珊瑚隻出這麽兩個字來，就隻噏著，再不出別的了。

老太太心裏一驚。

珊瑚跟在邊也是好幾年了，平時最是沉穩不過了，又哪裏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不過是讓去甘華院裏喚個人罷了，這又是怎麽了？

“珊瑚，這是怎麽回事？”老太太沉聲問道。

珊瑚還沒來得及回老太太的話，外麵就又接連響起了腳步聲，大概是外麵的人走路之時踏在了路邊的積雪上，帶來一陣陣沉重的“沙沙”聲。

與腳步聲一齊響起的，還有一名子的大呼，中間還間雜著孩的哭聲。

“老太太，二夫人，您們快來瞧瞧吧，對親生閨都能下這樣的狠手啊……”

吳氏麵一。

當然聽得出來這聲音是誰的。

因為，那是邊的大丫鬟采藍。

不過……

采藍既然能在吳氏邊當大丫鬟，當然不會是那等不懂規矩的，平時再是乖順不過，這時又怎麽敢在榮壽堂外如此大呼？

而且，聽話中的意思，怎麽就讓人莫名的有些膽心驚呢？

還有，那孩的哭聲，聽著怎麽倒像是慧姐兒？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吳氏才這樣想著，采藍就已經未得允許，直接就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看清楚采藍現在的模樣，眾人便是一驚。

采藍大概十七八歲，穿了一紅的襖，模樣卻是生得極漂亮的。

當然了，眾人現在關注的卻不是這一點，而是采藍手裏這時正抱著慧姐兒。

慧姐兒這時可不像眾人平時看到的那般玉雪可，不僅正在聲嘶力竭的放聲大哭著，而且的子上還隻穿了一件裏。

那裏是棉布做的，泛著淡淡的黃，但最目驚心的是，裏上這時正浸著斑斑點點的跡，這樣的跡出現在一個才滿了周歲不久的孩上，隻讓人看著就覺心生寒意。

吳氏頓時就大怒。

就算再怎麽想要孫子，但慧姐兒也是侯府的姐，更是吳氏的親孫，吳氏自己不喜也就罷了，又哪裏能容得了邊的一個奴才這樣作踐自己的孫？

“大膽！”吳氏隻覺所有的都朝著頭頂衝，揚手就狠狠給了采藍一掌，“好你個賤胚子，竟然敢傷到慧姐兒！”

這一掌極為用力，隻一個呼吸的功夫，眾人就看到采藍原本的臉頰上迅速紅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