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沈兆臨,老國公和衛氏心裏的火氣也騰騰往上冒。
這要是換了從前,他們哪裏用得著向安郡主低頭?
但,今時不同往日,是以他們縱是心裏再如何不甘,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隻有先行低頭。
氣氛頓時就凝滯起來。
尤其是周圍那些賓客,這時候更是尷尬得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在這裏出現過。
好一會兒,安郡主才又有些疑地道:“今不是沈三老爺親的大好日子嗎,怎的卻是不見新娘子?”
沈兆臨攥著拳頭。
沒得到回應,安郡主也不惱,“皇上今兒可是特意賜了賞賜給沈三夫人的……”
沈家諸人都算是明白了,安郡主這次絕對是回來讓他們難堪的。
景泰帝雖然下了旨讓沈兆臨娶那個青樓出的外室,但景泰帝為一國之君,又怎麽可能將這樣一個人看在眼裏,若不是有人故意提及,他又怎麽可能特意賜了賞賜下來?
會是誰故意在景泰帝跟前提起,還用人猜嗎?
但偏偏,縱是老國公等人再怎麽憤怒,這時候也隻能生生打落牙齒和吞,還真的立即讓人去將那今一早被一頂轎子悄無聲息地抬進了府裏的新三夫人請了出來。
春領著一雙兒出來的時候,腳下都有些綿綿的,就好像在做夢一般。
以前最大的願也就是能被沈兆臨接進國公府做個姨娘,讓所出的一雙兒能為國公府的爺姑娘,就算是做夢,也沒想過自己竟然有朝一日有這樣的福氣為國公府的三夫人。
就算有聖旨在先,但也是直到今真的領著一雙兒進了國公府的門,才終於踏實了下來。
都不是夢。
春其實很聰明,知道,以這樣的出,就算進了國公府的門,也不代表就真的能作為三夫人撐起三房的門臉了。
當然,的要求也不高。
隻要有個名分,再讓的一雙兒以嫡子嫡的份記上族譜,就滿足了。
至於別的,還真不敢奢求。
卻沒想到,安郡主今不僅來了,還道是皇上那裏有賞賜要給。
這讓春的心跳都忍不住加速起來。
並不認為這是景泰帝要給撐腰,但有了這些賞賜,至也能讓的存在更強一些,也告訴那些有可能會因為的份而踩一腳的人知道,嫁給沈兆臨,可是有聖旨賜婚的。
無論是對於春自己,還是的兒,這都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所以,低著頭匆忙到了二門外,春才看到一雙極為致,尖上還綴了一粒東珠的繡花鞋,就毫不猶豫地拉著的兒跪了下來,“叩見郡主。”
跪得心甘願。
事實上,就算是沈家人都承認的三夫人,這一跪也一點都不委屈。
這個年代的子講究個夫榮妻貴,夫君有能耐,自然能為做妻子的掙個誥命回來,但沈兆臨在裏用中可是沒有任何職在的,他從來都隻是個富貴閑人,是以沈三夫人當然也就沒有誥命在。
如此,見著皇室郡主跪一跪,還真是理所應當的。
安郡主倒是極滿意春的識趣。
雖然春給沈兆臨做了十幾年的外室,還生下了一雙兒,甚至上次還試圖攔下安郡主以達到自己往上爬的目的,但安郡主對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麽好,但也著實沒有多惡。
養外室,這樣的事在京城並不見。
許多正室一旦發現了這種事,總會對自家爺們兒養在外麵的“狐貍”恨得咬牙切齒的,但殊不知一個掌拍不響,若不是男子起了心思,縱是有人投懷送抱,又有何用?
更何況,沈兆臨這外室還一養就是十幾年。
當然了,安郡主之所以對春沒有什麽惡,大概也是因為本來對沈兆臨就沒有什麽期待吧。
心裏想著這些,安郡主手虛抬,“沈三夫人請起,今是沈三夫人的好日子,就是皇上也特意賜了賞賜給沈三夫人……”
話的同時,安郡主輕輕揮了揮手。
自然有人將宮裏的賞賜放到了春的近前。
這些賞賜都用明黃的綢布包著,倒也沒有什麽太過貴重的,但這卻是景泰帝親賜的,意義自然也就不同了。
春看著眼前這些賞賜,差點喜極而泣。
安郡主卻是將目落到了春的一雙兒上。
這是一對姐弟,姐姐十歲左右,弟弟六七歲的模樣,兩姐弟今都穿了嶄新的裳,料子也都是刻的,明明是好料子的裳,但因為這對姐弟臉上的怯懦之,總給人一種穿著龍袍都不像太子的覺。
想想也是,春從前也就是個被養在外麵的外室,每想的也就是在沈兆臨來的時候如何侍候好他,以及怎樣才能沈兆臨將接回國公府有個名分,又哪裏能有多見識,會養出來這樣一雙畏畏的兒,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
這些問題可不是安郡主應該擔心的。
兩姐弟從今往後就是國公府嫡出的姑娘爺了,因為他們母親的份,將來必定有許多人多關注他們一些,想來國公府的人也會好好教養他們吧。
安郡主這時心裏其實還是有些解氣的。
從前隻道沈兆臨從來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卻不知沈兆臨五年前竟然還為了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對沈熙過手,還是在與沈兆臨和離之前,京城傳出那樣的流言之後才知道的。
沈兆臨能夠向沈熙手,現在卻隻有這麽一雙上不得臺麵的兒,怎麽能不安郡主快意?
安郡主於是含笑,“沈三老爺這雙兒,果然品貌出眾,卻是沈三老爺的福氣了。”
是怎麽氣沈兆臨怎麽,今出現在這裏就是想沈兆臨難堪。
反正,沈兆臨又不敢對怎麽樣。
果然,話才完,安郡主就發現沈兆臨抖的幅度都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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