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蔣氏很是明顯的一怔。

能在國公府的宅生活這麽多年，蔣氏當然不會是沒有城府的，如此倒也能看出有多驚訝安郡主的話。

蔣氏當然聽出了安郡主話中的意思。

這所謂的全，可不就指的是將沈怡記在了自己的名下，好讓英國公府太夫人那裏的顧慮上一些嗎？

可是……

安郡主為何會突然出這樣的話來？

蔣氏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如此，但蔣氏卻極為爽快的答應了下來，“郡主的是，姐兒既然了英國公府太夫人的眼，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要盡力讓嫁得好一些。”

這件事便在蔣氏的幾句話之中定了下來。

蔣氏這時心裏是有些幸災樂禍的。

英國公府的況雖然知道得不清楚，但也模模糊糊的知道那麽一點點，總之英國公府絕不會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沈怡既然想嫁過去，那就讓嫁吧。

於蔣氏來，也隻不過是在自己名下記個兒而已。

妯娌倆於是相視一笑。

之後，安郡主便突然道：“二嫂，這些年來，桃姨娘的存在，對你來，應該也是如鯁在吧？”

蔣氏的笑容一僵。

桃姨娘的寵程度，隻從能接連生下一雙兒就能看出些端倪了。

作為一個正室，夫君卻偏偏寵著這樣一個丫鬟出的姨娘，若蔣氏真的完全不在意，隻怕自己都不會相信。

國公府裏的其他人，當然也是不會相信的。

可是，知道歸知道，如此當著蔣氏的麵出來，這卻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

看向安郡主，眼底深著些惱怒。

安郡主就似沒注意到一般，隻又朝著蔣氏笑了笑，“二嫂這些年倒也不易，房裏有這麽一個與爺們兒有著多年分的姨娘，偏還打不得罵不得的，不知道得有多憋屈……”

蔣氏的麵愈發沉。

“二嫂今幫了我一個大忙，既然如此，今我倒想替二嫂好好出口氣，二嫂若是有空，不妨來看一出好戲！”

到“好戲”這兩個字，安郡主的語氣略有些沉，竟似含著殺伐之音一般。

蔣氏聽得心頭一跳。

不過，沒等再問，安郡主就已經起告辭。

出了院子，卻不見安郡主往集雅堂的方向走，而是往了榮雅堂的偏院去。

蔣氏見狀心裏也有了猜測。

思忖一番，卻是眼中一定，然後就跟在了安郡主後。

到了榮雅堂的偏院，見門關著，安郡主朝著後的一個婆子使了個眼，那婆子立即就會意，抬手就將院門敲得砰砰砰的響。

過了一會兒，有人從裏麵將門打開，“誰啊？”

才了兩個字，安郡主帶來的婆子就將開門的丫頭推到一邊。

安郡主一句話也沒，徑直領了一行人往院子裏闖。

桃姨娘原本正在屋裏做針線。

自從沈熙的事之後，這段時間以來桃姨娘倒是比以前低調了許多，如無必要都不會走出院門一步，就是怕招了誰的眼。

聽到院子裏傳來的靜，桃姨娘心頭一跳，雪白的貝齒將豔的咬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來。

連忙衝著邊的丫鬟使了個眼。

那丫鬟在桃姨娘邊也是侍候多年的，一見桃姨娘的眼，立即就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了，退到了房裏不起眼的角落。

然後，一聲巨響，原本閉著的木門就這樣被安郡主跟前的婆子給踹開了。

趁著安郡主等人魚貫進屋，那個退到角落裏的丫鬟，便連忙悄悄出了院子。

安郡主並非沒看到那丫鬟的靜，卻隻帶了嘲諷略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看向桃姨娘，“桃姨娘倒是好興致，還有功夫做針線……”

桃姨娘站起，先是向安郡主福一禮，正要開口話，就見安郡主邊的一個神嚴肅的嬤嬤就走到了跟前，一手高高抬起，極為利落的就甩到了桃姨娘臉上。

“不過一個賤籍出的姨娘，敢對郡主無禮，掌！”

“啪！”

響亮的掌聲之後，屋裏沉默了一瞬。

桃姨娘捂著臉，一時之間有些懵了。

的容貌本就生得豔，又非常擅於打扮自己，是以雖然已經三十幾歲了，但看起來卻是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個好幾歲，而且上還自有一所沒有的風韻，很是招人。

就像這時，明明隻是一個極為簡單的捂臉的作，由桃姨娘做出來，也總是極易勾起人心中的憐惜。

隻不過，這時候在場的都是子，而且除了桃姨娘之外，其他的人還都是安郡主帶來的，桃姨娘的這番態，卻是注定無人觀賞了。

好半晌，桃姨娘收回捂著臉的手，兩眼微微泛著紅，“郡主，不知妾……”

話沒完，先前那位嬤嬤抬手便又是一掌打在了桃姨娘另一側完好的臉上。

“不稱‘賤妾’，該打！”那位嬤嬤麵無表地道。

若先前桃姨娘的兩眼泛紅還有很大程度都是在演戲，那麽這時候，就是真的覺得委屈與怨恨了。

算起來，桃姨娘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了。

雖然出確實卑賤，可是桃姨娘自從憑借著自己的努力了沈兆清的眼之後，又何嚐過這樣的委屈？

就算是蔣氏進了門，礙著沈兆清那裏，哪怕再如何心裏恨得牙的，又哪裏會如此暴的對手？

可是，桃姨娘也算是看出來了，安郡主今本就是來找茬兒的，若是順著些，可能還要好一點，若是非得要和安郡主對著來……

那後果，桃姨娘自認承不起。

再了，原本在沈熙一事上，桃姨娘在安郡主麵前就是心虛的。

是以，哪怕被連著打了兩掌，桃姨娘也隻能咬著牙忍下了，深吸一口氣，低眉順眼地道：“賤妾給郡主請安，不知郡主大駕臨有何……”

回應的，仍是那位嬤嬤一記毫不留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