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後宅之中雖然住的都是些眷,卻從來都沒過爭鬥。
雖然這江山的主人常有更迭,但無論是哪家掌了江山,世人對子的苛刻也是從來沒有改變過的,為子,就應該賢良淑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甚至還要從子,更要將“貞潔”二字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但凡出了任何影響到名聲的事,就隻能選擇長伴青燈古佛,或者以死明誌。
也正因為如此,宅之中想要毀了一個子的一生,毀人清白,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就比如徐玉初這件事。
若被單獨與沈城關在一起的是徐玉初,就算沈城忍住了什麽都沒做,可隻要有人看到了與沈城孤男寡共一室,這輩子隻怕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至於嫁進東寧伯府……
嗬。
就算賀氏與程氏對徐玉初再怎麽滿意,在這種況之下,也是絕無可能。
而徐玉初與沈城扯上了關係,隻要薑氏和徐勳還心疼著,不想下半輩子隻能在庵堂裏度過,唯一能做的,也隻是將嫁給沈城。
嚴氏以為一切都如所料,趁著低頭進門的功夫將微微揚起的角了下去,再抬頭時,便又換上了一張焦急中帶著疑的臉。
後還跟著薑叔遠和薑季寧,兩人也都一臉的莫名。
“母親,大嫂,姑,這是出了什麽事了?”嚴氏才一進了門就揚聲問了出來。
話問出來之後,的目才落到了這時已經暈過去的沈城上。
看看沈城,再看看在沈城暈過去之後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的錦繡,以及與賀氏等人站到一起,有些狼狽但也並不如自己事先預想的那般的徐玉初,嚴氏微微一窒。
總覺得,事好想與想象的不一樣。
倒是薑叔遠,他對一切都一無所知,隻是看著沈城倒在地上,忍不住驚呼出聲:“沈城!”
屋裏的氣氛頓時凝滯下來。
還是薑叔遠打破了沉默。
“這是怎麽回事?”薑叔遠瞪著眼睛,怎麽都想不。
繼薑叔遠之後,嚴氏也極為僵地扯了扯角,極力想要表現得驚訝一些,“母親,這,這是怎麽回事?”
賀氏的雙眼就似利刃一般向嚴氏,“這是怎麽回事,老二家的,你應該最清楚了,不是嗎?”
嚴氏渾一抖。
不知道這到底是哪裏出了錯,明明將一切都算得好好的,隻等著事之後看笑話就行了,到時候徐玉初與沈城的事隻會歸為一個意外,是沈城醉酒之後做錯了事,不會與扯上任何關係。
可為什麽,為什麽事會發展到完全出乎的預料呢?
若不是還要裝著什麽都不知的樣子,嚴氏指定要問出一句“為什麽”來。
計劃好的事沒有往著自己所想的方向發展,又被老太太這樣質問,嚴氏難免的就麵上流出幾分心虛。
東寧伯府的人口簡單,也沒有太多的爭鬥,也正因為如此,嚴氏嫁進來十幾年,除了平時用些手段從賀氏程氏那裏得些好,就沒有要用到從娘家帶來的那些心機城府的時候。
這麽十幾年下來,縱是嚴氏從前在娘家也是個裝乖討巧無所不會的,到底也不如以前那樣沉得住氣了。
見如此,賀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賀氏也確實拿定了主意這次絕不會輕易放過嚴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嚴氏這次明擺著是衝著徐玉初來的,可徐玉初已經與薑伯羨定了親,就連婚期也差不多定下了,隻等著親了。
可就在這種況之下,嚴氏還敢朝著徐玉初手。
無論是賀氏還是程氏,都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賀氏雙目滿是沉,極為森冷地看了嚴氏一眼,“老二家的,隨著我來!”
完就要往外走。
嚴氏隻覺腦中一暈,隨即就想著等會兒要如何在賀氏那裏盡可能的開。
也就在這時,自打進了屋之後就沉默著站在徐玉初邊的徐玉見,卻突然道,“二舅母,且慢,侄還有幾句話想向您請教一下。”
所有人都是一怔。
尤其是賀氏與程氏,在們看來,這是東寧伯府部的事,就算要解決,也該是由賀氏或者程氏出麵,又哪裏能由徐玉見開口?
但偏偏,徐玉見就開口了。
賀氏要離開的腳步便也跟著頓了頓,所有人也都由此看向徐玉見。
徐玉見這時隻死死盯著嚴氏,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自打進了屋,看到沈城之後,腦中就似有靈閃過一般,以前那許多不解的事便也就這樣想通了。
前麵七世從來都不知道沈熙之死與武定侯府有關係,對武定侯府後來突然為國公府所厭更是極為不解,直到這一世機緣巧合之下救了沈熙,才知道原來前麵幾世錯過了這麽多真相。
可是,在救了沈熙之後,徐玉見也有許多事不明白。
就比如,沈家那於幕後想要置沈熙於死地,而且前麵七世也都功了的人,到底是誰。
以及,那幕後之人為什麽非得要冒著大不韙朝沈熙手,畢竟,沈熙的份特殊,他的生死關係重大,單是皇室就不可能容許沈熙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那幕後之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在此之前,徐玉見雖然救了沈熙,但也並未將這件事當作是與自己息息相關的事來看待,所以就算不解也沒有想著非要追究底。
但在看到沈城的那一刻,這些疑,以及深藏於記憶深那些以往看來並不起眼的事,卻像是被一條線連接起來了一般,讓有了種豁然開朗的恍然。
原來……
竟是這樣。
徐玉見一眨不眨地看著嚴氏,目極為清冷淡漠。
這樣子,倒不像是在看自己的舅母,而是在看什麽陌生人一般。
被徐玉見這樣看著,嚴氏也不知為何,竟有種自己被看了個心涼的覺。
然後,就聽到了徐玉見的問題。
“二舅母,桃姨娘……到底給了您什麽好,讓您能朝著姐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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