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舒醒來的時候，顧媽媽守在的床邊，一雙眼睛紅腫不堪。

“孩子，我的孩子……”

顧南舒心慌不已地去自己的小腹，那里的劇痛時刻提醒著，剛剛發生了什麼。

“傻孩子，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和你爸，這麼大的事……你自己一個人怎麼可能抗得下來——”顧媽媽握著的手，安道，“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不要也罷。何況……本來也保不住……早點拿掉對你的是好事。”

“孩子已經……已經沒了？”

顧南舒茫然無措地著顧媽媽，“媽，他……他說過的……這個孩子是上天的恩賜，是無價的禮……他想要這個孩子……他很想留下這個孩子的——”

“你在說什麼胡話？！”

顧媽媽有些不忍，但還是忍不住敲醒了，“你這是宮外孕！孩子本不可能生下來！要不是你一直瞞著，媽肯定早就帶你來醫院做手了！”

“不是的……不是的……孩子可以生下來的，一定可以生下來的……”

“就算不能生下來，那也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是我說了違心的話，讓它聽到了！所以，它不想要我這個媽媽了——”

“是我不對！是我活該——”

顧南舒仿佛一時不了這樣的打擊，有些神恍惚。

“跟你沒關系，一點關系都沒有。”顧媽媽心疼不已，“你現在的況，本來也不適合要孩子。即便這次不是宮外孕，媽也不會同意你生下這個孩子！”

“現在這樣也好，省得那麼痛苦地做選擇了——”

“答應媽媽，你要振作起來。不管這個病有多難治，爸爸媽媽都一定會陪著你，陪你一起渡過難關。”

顧南舒茫然無措地著顧媽媽，一時間嗓子里被人塞滿了稻草似的，怎麼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

傅盛元是半個小時后趕到的，彼時他剛剛錄完口供。

宋相思蹙眉站在顧南舒的病床邊上：“顧小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脊髓空癥雖然并不罕見，但目前為止，國外并沒有特別顯著的治療手段，大多數患者患病后期都會癱瘓。您如果一直這樣不吃不喝、不肯配合治療的話，我看用不了多久，您就會和您先生一樣……躺在ICU里面等死！”

“宋醫生！”傅盛元沒料到對方會這樣刺激顧南舒，厲聲將打斷。

可是顧南舒只是靜靜地靠床坐著，并沒有多大的反應。

等到宋相思快要不難煩的時候，才幽幽開口：“那……那也好的……那我就和阿琛一起死。他一個人，就不會孤單了……”

宋相思翻了個白眼：“好啊！恩啊！我要是你老公，到了黃泉路上，一定會給你一個擁抱，然后謝你。謝你拋下一對年邁的父母、謝你拋下一雙嗷嗷待哺的兒，謝你深義重來陪我上路……”

頓了頓，然后又湊近顧南舒道：“哦，對了，你昏迷了好幾個小時，大概還不清楚你老公的況。陸瀚禮的辦事效率高的，已經給他找到了心源。你想要在黃泉路上和他相遇，恐怕也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