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瀚禮著檢查報告，眉頭越擰越，目時不時地瞥向側的趙書。

趙書趕弓著腰上前：“老爺子，這是新藥，還在臨床試驗階段，不確定會不會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要不然就等孩子生下來再……”

“陸家不缺這個孩子。”

陸瀚禮擲地有聲。

整個大廳，瞬間陷死寂。

“呵……”

陸老夫人輕笑出聲，“陸瀚禮，我早該猜到你是什麼樣的人！我跟了你一輩子了，你的子我早就了，來這里之前，我居然還對你心懷希……真是可笑！”

下一秒，沖到顧南舒跟前，一把奪過顧南舒面前的藥瓶：“要弄死我孫媳婦也可以！我和一起死！”

趙書猝不及防，手去攔：“老夫人誤會了，這只是神致幻的藥，不會傷人命——”

“神致幻？”

“說得這麼文藝做什麼？！”

“不就是吃了會發瘋嗎？”

“陸瀚禮又不是第一次用這種藥了，當初可欣……不也是嗎？！”

“說是不致死……可欣還不是從老宅的閣樓上跳下去了！可欣還不是死了？！”

老夫人的眼底滿是鄙夷。

肝癌晚期，已經極度虛弱，站著都是費力的。

可是此時此刻，便是拼盡最后的力氣，也要把憋了這麼多年的怨氣全都撒出來！

可欣……

顧南舒的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驚訝，隨后恍然。

原來當初陸景琛媽媽的死并不是什麼意外。

所謂的神失常，居然也是藥所致。

盯著陸老夫人手中握著的藥瓶，不覺失神。

陸瀚禮該是害怕重蹈覆轍，所以一早就已經想好了。等吃了藥，就派人送去瘋人院。瘋人院有人看守著，倒確實能留一條命。

“說起來，早在幾十年前，我就該跟可欣一樣，死于瘋病了。”

陸老夫人突然收斂了滿目的怒意，臉上的懊惱越來越明顯，“當初影風出生的時候，我就該阻止你的！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為了和你平平靜靜地過完下半輩子，我居然默許了你的所作所為！”

“后來影風的死，就是報應！”

“影風死的時候，也才剛剛二十四！都還沒有結婚生孩子！”

“這些年，我天天都在做噩夢，天天都會夢見我的孩子！夢見他罵我，好狠的心……”

“我現在生病，大概就是影風的詛咒……他一個人在那邊待得太孤獨了，想我去陪他了！”

陸老夫人惶然笑出聲來，那笑容里夾雜著淚，仿佛等了很久，終于快要等來解了。

“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開始劇烈地咳嗽，煞白的臉瞬間憋得通紅。

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的肺，影響到了的呼吸系統，時不時就會咳到不上氣。

咳得厲害的時候，連都能咳出來。

陸瀚禮繃的臉上終于有了一地容。

幾十年夫妻，他對不可能一點點都沒有。

他了眉心，沉聲開口：“送老夫人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