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風雪至，局生

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言韞的屋子。

雕花窗半開，冷白的天灑在屋中，涼風輕襲，言韞端坐在黑檀木的圈椅裏，膝上蓋著張薄毯，腳邊放著暖爐。

單手持著書卷，正在翻看。

“傻站在那兒幹什麽，過來。”

他頭也不抬的道。

素嬈抿笑了下，“你子還沒好全，將窗子開的那麽大，也不怕著了風寒。”

“屋子裏太悶，氣。”

言韞慢條斯理的將那一頁看完，把書擱在旁邊，朝看來，“好容易忙完案子，這會不在房中懶著，怎麽過來了？”

無事做的時候，隻喜歡窩在屋子裏睡懶覺。

天冷之後尤其如此。

“不是收拾著要北上了嘛，我想著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素嬈覺得一直當個甩手掌櫃好像不太好。

“有阿絮在，這些用不著你心。”

言韞淡薄的眸底浸上一層暖意。

“竹宴也這樣說。”

想起自己的來意，眸微閃，向他道：“對了，剛才聽他說起我們要經閩江北上，這不是在繞道嗎？”

“嗯。”

言韞眸一瞬深邃了幾分，帶著些暗沉之，不過語調依舊和緩：“我們先繞道去薊州一趟。”

“為什麽？”

素嬈對此很是不解，他展一笑，和著窗外的冷風，聲音清寂，似是山頂上簌簌而落的碎雪，“不久前收到消息，北境薊涼二州迎來了百年難遇的暴風雪，各地傷亡慘重，暴不斷。”

“朝廷賑災使失蹤，薊州牧被殺。”

說到這兒，素嬈清楚的看到言韞眼底一寒，那種寒意不同於他往日的平寂和疏離，而是真的了怒。

天災人禍搖社稷本。

不知道這場的背後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若是人為，那真就其心可誅。

素嬈搜刮了下腦海中各州地圖，薊涼二州正在湘蕪大運河以北，涼州乃東部對大燕的門戶。

薊州連通盛京。

南接水路要塞，北供丘州的瓦涼關，坐落於中原腹地，一旦薊州失控，相當於切斷了東部邊境與盛京的聯係。

倘若大燕趁此機會興兵，邊關危矣。

而薊州境的流民四散湧臨近各州，這樣大規模的流會加重當地府的力，兩方衝突，說不定會惹出更大的子。

“朝廷再派賑災使過去，大雪封路，再加上押解糧草和輜重，必要耽擱許多時日，等到了薊州恐怕局麵已無法收拾。”

況急。

怪不得世子爺繞道薊州。

素嬈走到窗邊將窗戶稍稍放下了些，垂眸打量著言韞，須臾，輕聲道：“薊州如今的況，最要的糧食和寒的。”

而這兩樣，沒法憑空變出來。

“我知道。”

言韞微微仰麵看著，眸淡淡，摻雜著一難以言喻的輕，“那些孩子正好要送去乾州，我讓暗堂的人持我手令親自去，從乾州調糧。”

乾州與薊州隔運河相。

走水路，速度要比盛京那邊快上不。

主意是好主意，就是……

“如此大批量的糧食，乾州牧怕是做不了主。”

畢竟他還有一州之地的人要養活，素嬈擔心分出來的那些糧食堅持不到賑災糧抵達。

“不調糧。”

對於乾州的況，言韞心知肚明，這話一出，素嬈愣住，“不調糧那你哪兒來的糧食？”

“阿嬈。”

言韞無奈苦笑，“調地方糧倉需要戶部和陛下的首肯，我職權雖高，但不能越權。”

“我忘了……”

這一路走來，他有欽使的特權在，行事不拘一格，這也就造了一種無所不能的假象。

素嬈不好意思的了鼻尖，幹笑兩聲。

隨後好奇道：“那你說的糧食是……”

“世家大族自有些應對天災人禍的儲備。”

言下之意是說他要調用的是言氏的私糧。

好大的手筆。

素嬈的好奇心突然被勾起，驚訝道：“那可是一州之地的百姓，言氏能支援得起？”

看一臉羨慕的樣子，好像在說你真有錢。

言韞忍俊不，淡薄的眸子蒙上一層淺淺的笑意：“讓他們熬過最要的一段時間還是夠的。”

“……”

不愧是傳承百年的世家大族，果然財大氣。

最主要的是糧食是何等重要的東西，有是一回事，拿出來賑濟災民又是另一回事，世子爺這份襟和氣度令人讚歎。

沒留意到言韞的眸底匿著一暗流，悄無聲息又冰寒骨。

皇室向來忌憚世家的影響力。

此舉瞞不過盛京，或許還要再多做些準備，以應付後麵的變故……

“公子在想什麽？”

素嬈看他凝定的著某，思緒遊離，不由得問道，言韞被喚回神，輕笑了聲，“在想得趕快了，不知阿絮那邊準備的如何。”

問：“要去看看嗎？”

“還是算了。”

言韞搖頭，“以阿絮的子，要準備妥當的話，這會我們該登船啟程了。”

金大公子從來是風風火火的脾氣，老爺子不在府中，他也不想在雲州多呆，隻盼著趕回京，好讓看看那個被誇上天的三進院子。

想到這兒素嬈就想笑。

頭一次見到這種散財子，大方的讓人害怕。

“對了公子，我們北上那小南怎麽辦？”

清鍾離氏在西南位置，他們總不能順手把別人的兒子帶去盛京吧。

素嬈猶豫道：“還有他的份……”

“鍾離氏當代家主靖候與夫人育有一子，年歲與小南相當，我看過隼部送來的畫像，的確是他，已讓人給那邊送去了書信，至於小南……”

言韞從容道：“把他一道帶去盛京吧，靖候年關時會京述職，這時候送回去，一來路途遙遠不安全，無人能看顧他，二來省去來回折騰的麻煩。”

素嬈聽了半響，奇怪道：“靖候獨子怎麽會流落到雲州的暗娼館……”

“這就不得而知了。”

小南的份的確出乎意料，一陣唏噓後，素嬈便不再在意，安心的在屋烤了會火，然後出府置辦東西。

言韞左右無事，陪一起，買了許多打發時間的零和書冊。

沒帶回驛館，徑直讓人送去了鏡泊湖那邊。

在金大公子鑼鼓的準備中，終於到了要離開的時候……

每每收尾和開端的時候都要一個字一個字的摳出來……太離譜了，寫到現在寫了一章，真想把手給剁了。

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