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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女提刑》 第349章 愚蠢的選擇,疑竇未解

第349章愚蠢的選擇,疑竇未解

天災難擋。

洪水傾瀉而下,瞬間淹沒了閩江下遊數個州縣,房屋毀損,良田淹沒。

百姓們流離失所,殍遍野。

朝堂震,下旨徹查。

“修築大壩的一應員羈押候審,案子越挖越深,就是在那時候,薛壽找到了我。”

齊湘歎氣,斜睨向旁邊某,薛靜榮麵無,呼吸陡然一凝。

“他找你……”

“他找我救他一命。”

按照那樣的查辦力度,凡涉案之人,沒人能逃得過,所以薛壽慌了。

齊湘道:“後來就有了程氏的案子,那之後,我們再無聯係,直到前些日子,他得到消息有人在追查舊案,來漢尋我,我們離城時遇到了前來府衙告狀的和尚,說有程氏舊人的消息。”

“為防萬一,隻得將他和車夫一道滅口。”

說完他幾乎不敢去看薛靜榮的臉

素嬈適時的話問道:“薛壽應該不值得你替他冒那麽大的風險吧?”

齊湘看一眼,忌憚莫名,“他當然不值得,可是……”

可是他搬出老師來。

縱然沒有明說,但在場之人無不明白他話外的意思,齊湘扶著那隻幹癟的隻剩下一層皮的手,心痛不已,“老師中年喪子,膝下隻有他一個後嗣……倘若薛壽服罪,那老師又該怎麽辦……”

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樣的痛楚,他哪裏忍心讓恩師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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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嬈道:“所以你設計嫁禍程楠?”

“程楠的事我已經解釋過,非我嫁禍,而是時機和各方勢力博弈的結果,我在其中,不過就是推波助瀾而已。”

“程楠的供詞、罪證、到從他書房裏找到的信,這些都是你和何功澤的手筆,你居然說隻是推波助瀾?”

素嬈不由輕笑。

言韞微微側目看,便見眼尾的譏誚猶似寒刀般刮人,心底一震。

麵對的責問,齊湘一如往昔,平靜道:“當然隻是推波助瀾,這修河公款經過誰的手,進了哪些人的腰包,朝廷要查,他們想撇幹淨,自然需要替死鬼。”

“這銀子從國庫出來,在盛京轉了圈,從盛京到地方,地方到工程,層層盤剝,誰手裏沒沾過?”

“但為何最後死的,最大的……僅是區區一個外都水丞?”

素嬈蹙眉沉默。

他繼續道:“曆朝曆代,貪腐之風難以遏製,非誰一家之過,此等弊端難道朝堂上的大人真的不知?”

“難道他們盡是貪汙吏?所以互相包庇,寧當個睜眼瞎?”

齊湘凝視著,話音沉沉道:“素姑娘,許多事,非不為也,是不能也!”

他以一個上位者的語氣,語重心長的指點著的青與稚,天真和可笑。

銀雪衛等人擔憂的看著

事實上他們在某種程度上能夠理解齊湘的話,現實摧人折腰,總是萬般無奈。

生活在權勢的最中心,見慣了爾虞我詐,謀詭計。

還有權衡利弊,心算計。

所以他們在這一路上,看著為死者所做的種種,為追查真相付出的努力,更覺難能可貴。

人曾像一樣捧著赤子之心踏上朝堂,最終卻被這詭譎風雲摔的碎骨。

他們怕因這一席話心中信念搖,自此失落寞,一蹶不振。

“姑娘……”

有人不自覺的開口喚道。

素嬈回過神,對上他們憂慮不已的眼神,給了個寬的笑容。

隨即看向齊湘道:“齊大人不愧是能坐上州牧位置的人,顛倒黑白,狡言詭辯的功夫真是爐火純青,你濫殺無辜私心用甚卻不敢麵對,非要扯出這番論調來自我安。”

“貪腐風,相護自然是曆朝曆代都有,但存在不代表它正確,更不代表你可以以此為由,心安理得的揮下屠刀。”

“齊湘。”

素嬈鎖著他的視線,角笑意涼薄:“你憐恤恩師孤寡之痛,替薛壽瞞栽贓在先,殘殺無辜在後,你以為這麽做是為了他好?”

“我告訴你,你愚蠢之極。”

“素嬈!”

齊湘怒喝,下意識的看向薛靜榮,他一個人倒是罷了,沒想到要連累老師聽這些汙言穢語。

“我罵的不對嗎?”

素嬈緩緩站起,“你當初要與薛老實言相告,懲薛壽,那他縱然一時心傷難平,經年日久,總會好轉。”

“那樣的話,程氏滿門不必慘死,你也不必犯下累累債,讓他年老喪親的同時,還要失去視若半子的學生,將來老無所依,無人送終。”

“你讓他年近八十此誅心之痛,半生清名淪為笑談,更要和你們的名字一起,永遠定在曆史的恥辱柱上,盡天下黎民的唾罵。”

“一廂願的是你,萬劫不複的是他。”

字句落地,鏗鏘有聲。

滿堂皆寂。

齊湘怔怔的看著,良久,癱坐在地,啞口無言,餘瞥見跪在他對麵的那道蒼老的影,滿頭銀白,大有油盡燈枯之相。

‘老無所依,無人送終。’

這八個字,對他來說,字字誅心。

明明他說過將來要為老師養老送終的,他卻明知薛壽此人不堪托付還將希寄托在他上……

終究害人害己。

“哈哈哈,有趣,真有趣,外祖父,你看到了嗎?你看重的兩個人,一個真心待你卻害你至此,另一個……嗬!”

曾宇凡在旁拍手好,看到薛靜榮麵如死灰,毫無生氣的模樣,轉而對薛壽道:“這會怎麽啞了,你不狡辯了?”

薛壽石雕一般站立著,好似沒聽到他的挑釁,怔忪好久,環顧著眼前眾人,大腦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

同曾宇凡一樣歇斯底裏嗎?

他做不到。

但求饒痛哭嗎?

好像也不行,他早知此事敗必死無疑,不會把最後的尊嚴放到地上任由他們踐踏。

這樣的話,好像隻能盡力維持著僅剩的麵。

“我用盡手段還是沒能躲過這一劫,既被你們抓住,沒什麽好說的,要怎麽置,隨便。”

“薛公子急什麽?我還有事想問你呢。”

素嬈從容不迫的走到薛壽麵前站定,實際上在那日失手險些傷人的時候,就懷疑上了這個人。

車夫被匕首所殺。

而這東西從齊湘的遮掩的態度來看,顯然不是他的,那就隻能是兇手的。

匕首做工巧,不是把玩或佩飾之,尋常人不會隨攜帶這種東西。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兇手習武。

薛壽手不錯,聽薛老說以前常來往漢,腰間又不見薛氏子孫玉佩,聯想到掌櫃的所說,便猜到個七八分。

隻是還有一事……

“你是怎麽讓慧智大師自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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