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緣何替他擔罪，真相

一個外孫，一個親孫。

前者偽造假幣，後者涉案貪墨和殺人，他養在邊數年，苦心孤詣教導著的孩子，竟一個個狼子野心！

薛靜榮雙手掩麵，嚨深發出響聲，似歎氣似嗚咽，良久，他抬起頭，審視著薛壽。

“你說，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薛壽眉頭深鎖，似有薄怒：“祖父，你寧信表哥這些無稽之談，也不肯信我嗎？”

聞言，曾宇凡冷笑：“還真是死鴨子。”

齊湘蹙眉不語。

事發展到在這兒，徹底陷僵局，齊湘和薛壽一力否認，而曾宇凡意在報複，說話夾槍帶棒，字字誅心。

況十分混。

薛靜榮經過再三的打擊後，思緒遲滯，加上薛壽神鎮定自若，渾不心虛，一時間又驚疑不定，不知該相信誰。

“既然諸位各執一詞，那不如我讓你們見個人吧。”

素嬈抬手輕拍兩下，外麵銀雪衛帶著一人緩緩走了進來。

看到這人，祖孫三人反應各異。

曾宇凡饒有深意瞥了眼薛壽，見他麵發白，笑道：“呦，這不是咱們表弟邊的長貴嘛！”

薛壽雙眼發直，死死的盯著來人。

“奴才長貴，給諸位主子請安。”

他提著袍角，恭敬的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薛靜榮忍不住問他：“長貴，你怎麽在這兒？”

“他是人證，自然要當麵說個清楚。”

素嬈喚道：“長貴，我問你，前些日子，你家公子可否離開過敦？”

長貴小心的抬起頭，覷了眼薛壽，後者麵黑沉，抿的發白的泄了他此刻的心。

薛靜榮看到這幕心涼了一半兒，用盡最後的力氣，喝道：“說！”

長貴嚇得一個激靈。

當即頭埋得更低，“回主子的話，公子他……他說與趙家公子去拜訪名儒，順便在山中留宿一段時日，實際上，他……”

“他怎麽樣？”

“他離開了山裏，還囑咐我不得將此事告知旁人，留在那兒等他回來。”

長貴瑟著腦袋，低道：“奴才知道的隻有這些不敢欺瞞……”

“薛公子，你還有什麽話說？”

素嬈看著薛壽道：“你失蹤的時日與那三樁命案發生的時間正好吻合。”

“那就能說明人是我殺的？”

薛壽平靜的目變得深沉又冷漠，掠過，直向言韞道：“什麽時候朝廷辦案全靠推測了？欽使大人不覺得這樣過於武斷？”

在場之人誰都能看出來他是在強行狡辯，垂死掙紮。

言韞不聲道：“那你就再看一。”

話音落，銀雪衛從袖中掏出一塊玉佩攤開在眾人眼前，聲音冷漠毫無起伏：“這東西是薛公子的吧？”

薛壽子驟然繃。

薛靜榮想站站不起來，銀雪衛忙把它遞了過去，他拿在手裏反複端詳後，啞聲道：“沒錯，這塊玉佩是我用昔年得到的一塊好玉專門找匠人設計打造的，他們表兄弟三人，一人一個。”

“這塊……是阿壽的，怎麽會在你手裏？”

銀雪衛道：“這塊玉佩是從敦城一家玉鋪子裏找出來的，上麵出現了裂痕，有人拿去給掌櫃的修複。”

他說完，試探的看向素嬈。

素嬈微微點頭，銀雪衛又將那日百花樓掌櫃所描畫的玉佩圖樣拿出來：“薛老，這是兇手曾落腳的客棧掌櫃畫出來的，兇手曾在上樓時，不小心將玉佩摔落。”

薛靜榮接過圖紙，和玉佩一起放在麵前比較。

越看越心驚。

欺瞞、裂玉、還有築堤銀兩……九年前他會齊湘，程氏滿門株連，九年後，他又故技重施……

他幹淨，反倒是齊湘背下了所有罪名……

“祖父……”

薛壽看他不說話，疾聲開口，薛靜榮這次卻沒有理會他，反而捂著口艱難的站起，越過他攙扶的手，走到齊湘麵前。

曾宇凡見此笑得暢快，“怎麽樣，最終還是沒藏住吧，薛壽，死到臨頭了，你還裝出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給誰看？”

“我薄寡義，你厚無恥，咱們誰也沒臉說誰，隻是那老東西對你偏心護多年，臨到頭了才知真相，真是可笑至極。”

薛壽冷漠的刮了他一眼，心中殺意瘋漲。

曾宇凡不以為意，冷笑以對。

反正都是窮途末路之人，豁的出去又有什麽好怕的，能在死前看上這麽一出大戲，不虧。

眾人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薛靜榮子一個趔趄，險些站不穩，齊湘連忙手抓住他，“老師。”

“齊柏寧，為什麽要這麽做？”

薛靜榮含淚看著他，昔年他初登州牧位，途亨通，前程明，卻為瞞此案，不惜造假獄，讓程氏一門做了替死鬼。

如今又為遮掩沾染命案，一力扛下所有罪責。

而在他的質問和叱罵中，又忍不發，全盤接。

難道就這麽想死嗎？

齊湘不知道事會發展到這種地步，看著眼前雙目含淚的白發老人，有些不知所措，隻是訥訥的喊著：“老師——”

話音小心翼翼，迷茫又哀慟。

薛靜榮看著他，突然淚崩，雙一直直往地上跪去，齊湘嚇得手足無措，幾乎同時跪了下去。

“老師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

他手去扶。

薛靜榮反抓著他的手，字不句：“告訴我，柏寧，把一切都告訴我。”

“好，好，我說，我說！”

齊湘六神無主的應了下來，咽了口唾沫，聲道：“九年前我發現曾宇凡的作後，同老師設法補上了這窟窿，並把他趕回敦。”

“但在這過程中，又發現了有人在背後搗鬼，查來查去，查到了薛壽。”

他低沉的聲音緩緩敘說著舊事。

無人打斷他。

乍然被點名的薛壽通一，卻沒有什麽其他的反應，齊湘繼續道:“那時老師年歲已到，即將致仕，我擔心他留在府衙會繼續掀起風浪，所以他辭，同您一道離開。”

“原以為此事會就此作罷，沒想到次年，雲州天降大雨，水位暴漲，衝垮堤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