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真相你承擔的起嗎？

銀雪衛隨便選了個地方，挖坑把兩人埋進去，鐵鍬一扔，扭頭離開。

寒夜寂寂，冷月當空。

連片的墳塋藏在詭譎枯幹的樹影中，風一吹，便散開一腐朽的土腥氣。

狼嘯從極遠的深山裏傳來，正起躍的幾道黑影聞之，形驀地一僵，隨後又繼續往前，紮進墳堆裏仔細辨別。

須臾。

一人抓起墳上土在指尖撚了撚，驚道：“新土，人在這兒！”

他話音落，其他人影霎時圍了過來。

二話不說開始掘墳。

埋的人敷衍了事，草席埋得很淺，他們很快便挖到了席子，抬手一掀，隻見一堆爛布紮的人偶，瞬間變了臉。

“是陷阱，快走！”

話疾如風，黑影們瞬間四散，往外衝去，然而就在此時，劍橫掃，殘影如飛，數人鬼魅般出現，持劍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走不了！”

人群分開一道隙，走出個樣貌俊秀的黑年，他角噙著笑，與這肅殺的氛圍格格不。

走到他們麵前站定，年抱劍支頜，嘖舌道：“還真有暗棋，又被姑娘說中了。”

“這深更半夜的，你們跑來挖墳，多大的仇啊！”

他笑嘻嘻的說道。

黑人們麵麵相覷，麵陡然凝重，不答話，直接拔刀：“殺出去——”

“小的們，把這幾個盜墓賊給小爺抓起來。”

“得令！”

雙方衝到一，刀劍相，鏘然之聲響徹整片荒野，竹宴他們有備而來，三下五除二便將黑人重傷。

他們見無，便拔刀準備自盡。

然而費了這麽大功夫，竹宴怎麽允許無功而返，他屈指一彈，一個彈珠朝著對方激而去。

“小心！”

黑人一聲驚呼，離得最近的那人下意識揮刀一砍，刀風淩厲，直將彈珠劈兩半，一白末炸開！

“咳咳咳！”

他們掩鼻猛退，但是已經遲了，末吸的剎那，就好像渾的力氣被幹，連握刀都問題，人一個接一個倒下。

竹宴他們早早服下解藥，毫不影響。

“早知道你們不老實，所以我出來前特意找神醫大人要了強效筋散。”

藥效六個時辰，足夠了。

黑人紛紛變：“你們想做什麽？”

“識相的話，我問什麽你答什麽，或許還能死的幹脆一點。”

竹宴再不與他們廢話，逐一開始盤問。

不久後，慘聲此起彼伏，驚起寒數隻，掠過月影，沒濃厚的夜中。

素嬈守著燭臺，等到三更時分，院外突然傳來響。

回來了！

起走到窗邊，將窗戶推開一條隙，便見竹宴邊整理裳邊往這邊來，縱然事先清理過，但風一吹，還是聞到了淡淡的腥氣。

“姑娘！”

竹宴站在廊下對拱手一禮，低聲道：“這個時辰了，您怎麽還不睡？”

“睡不著。”

素嬈上下打量他，“城外怎麽樣？可有收獲？”

“抓到了一些人，和李記糕點鋪的人一樣，多年前就潛藏在雲州了，隻知道聽令行事，屬下還從他們裏問出了幾條的暗線，正要去回稟公子。”

“那你快去吧。”

遲則生變，像這種深埋雲州多年的暗樁，要不是這次機會，很難抓到把柄。

竹宴點頭：“那姑娘早些歇息。”

“嗯。”

素嬈應了聲，見他就要離開，突然想起一事，“對了，薛靜榮那邊查的怎麽樣？”

“薛靜榮致仕後便榮歸故裏，一直呆在敦，屬下已經知會敦太守，以世子的名義派人將這位老大人請來，此時應當在路上了。”

竹宴說完就離開了。

素嬈關上窗戶，端著燭臺走到床邊坐下，看著那跳躍的火苗，思緒驟然回到了詢問齊湘之時。

“程楠既然是被冤枉的，那修河公款到底進了誰的腰包?齊大人又在中間扮演著什麽角？”

“姑娘想讓我說誰？”

“幕後主謀是誰，便說誰。”

齊湘聞言，低頭哧哧的笑了兩聲，“主謀？”

“這項工程，從朝廷要員，地方督查、營造，再到監工，曆時兩年，兩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從他們手上淌過，隨便一摳都是一層油。”

“要說主謀，那他們每個人都是主謀！”

問：“那程楠呢？”

齊湘冷笑：“寧蘭峽大壩決堤，水淹雲州，此事總要有人來扛責任，程楠是外都水丞，負責監造此工事，大壩損毀，他貪也是貪，不貪也是貪，有什麽差別嗎？”

“當然有，他貪，滿門株連那是他罪有應得，死有餘辜，可他要沒貪，那他人裹挾縱有失察，但家中老何其無辜？”

“無辜？”

齊湘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笑的蒼白的臉上湧現一抹不正常的紅，好半天他才說道：“素姑娘，以後你就會明白，但凡穿上這皮，生死對錯，便沒有無辜一說。”

“你以為你爹當年被逐京都無辜，還是複職被殺無辜？”

“你在雲州屢翻舊案，攪雨腥風，不就是想博取朝廷的重視，去盛京查個真相嗎？可那真相，你當真承得起嗎？”

四周寂靜無聲，唯有影昏沉。

素嬈倚坐在床邊，耳畔似是還回著齊湘的話，他並不知曉當年盛京舊案的牽扯，隻知道相關卷宗盡數焚毀，乃是一段忌。

朝野上下無人敢提。

由此可見其中厲害。

“阿爹……”

素嬈沉沉的吐出一口氣來，這幾個月始終忙著查案，特意不去回顧浣花縣的鮮和那個再也回不來的人……

可齊湘一番話，又把記憶的一角掀開，翻出摻的皮來，竭力忍的痛意和撕裂從心口爬遍了四肢百骸……

今年的冬天太冷了。

冷了骨頭都在粟，睡吧，睡著就好了。

素嬈吹滅蠟燭躺回床上，擁著棉被將自己裹蠶蛹狀，饒是這樣，還是抵不住那無不在的寒風。

埋首在被子裏，不知過了多久，倦意襲來，似是有道悉的聲音耳邊唱：“病骨支離紗帽寬，孤臣萬裏客江幹，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

這章有點晚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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