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和聶誌遠都不作聲,反倒是齊景沉默了片刻,答道:“確有此事。”
“齊景!”
黃頓時急了,“你自己要下水別拉著我們一起啊,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以後你我還怎麽立足”
聽說銀雪衛將這宅子封鎖,他就知道出了事,考慮到此一向保措施做的極好,他也沒留下什麽行跡,便也放下心來。
在府中安份呆了幾日,實在耐不住,悄悄去了館。
誰知這一去就被銀雪衛抓來了此地。
抓就抓吧,哪個男人不好,為了這點小事總不至於國法吧,他想著裝聾作啞,總能搪塞過去。
結果還沒等他想好說辭呢,就被齊景這個死心眼把底都捅穿了!
“就是啊齊公子,你不厚道啊!”
聶秀才在旁幫腔。
齊景看著兩人道:“真要能遮掩過去,你們就不會站在這兒。”
黃忍不住剜了他一眼,轉向素嬈道:“欽使大人巡查南境,事務繁忙,這點小事就不必驚他的尊駕了吧。”
“是啊是啊。”
聶秀才忙不迭的點頭,“黃兄說的在理,一時鬼迷心竅,還姑娘能高抬貴手。”
他們不知道素嬈是什麽人,但瞧見銀雪衛的首領都對恭敬有加,不敢造次,好言勸和。
素嬈沒想與他們磨皮子,徑直問道:“他上遍布鞭傷和燙傷痕,是你們做的”
黃臉上青紅加,聶秀才見他不說話,當然也閉著。
看向齊景。
齊景抿了抿,搖頭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素嬈微微挑眉,齊景看似是不信,溫聲解釋道:“那晚,在下並不知道他們要來這種地方,知道後,就直接離開。”
“他說的是真的”
素嬈問黃,黃掃了眼齊景,沒好氣道:“真的。”
“那他上的傷……”
“趣而已,都是輕傷……這你也要管”
被接連追問私之事,黃臉沉得像鍋底,聶誌遠道:“在下作證,咱們下手都很有分寸的。”
“皮開綻算有分寸”
素嬈拋開了齊景,直接將目鎖定兩人,冷聲道:“那年死了。”
黃:“什麽”
聶誌遠:“不可能!”
兩人同時喊道,齊景臉微變,玩樂歸玩樂,要是鬧出人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見他們不信,素嬈和竹宴幾人同時側讓開,地上的毫無遮擋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
“人就在那兒。”
素嬈語氣淡淡:“他死於上月十八日的淩晨。”
看到的三人反應各不相同,黃短暫的失神後,乍聽此話,似是想起了什麽,“十八,那天,那天我們確實歇在了此……”
“可我沒殺人啊!”
黃頓時急了,“姑娘,你說的皮開綻之事我的確不知,十八那天我記得很清楚,因衙門裏出了些麻煩我心不好,喝了很多酒,很快倒頭就睡了……”
…
“不信的話……”
黃一把抓過聶誌遠,“你問他,那晚他和我一起的!”
聶誌遠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居然沒有第一時間開口,黃連忙掐著他胳膊晃了晃,“聶兄,聶兄,聶誌遠!”
“在,我在。”
聶誌遠回過神來,磕磕說道:“黃兄說的對,那年來後不久,陪著喝了幾杯,然後黃兄就醉倒了……”
這些天審了不案子,涉案嫌疑人從來都是互相推諉,生怕遲了就懷疑到自己頭上,這三人倒是有趣。
素嬈與竹宴同時想到此,四目相接,意趣深深。
竹宴道:“這位秀才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這樣一來,就剩下你的嫌疑最大了!”
“在下知道。”
聶誌遠哭喪著臉,“你們都查到這兒了,不說實話也不行啊,黃兄那晚進來時走路都打晃子,多虧我扶著,這些事有心總能查到的。”
“那你怎麽說”
素嬈對他問道。
聶誌遠長歎口氣,張了張,又把話咽回去,接連反複幾次後,在眾人有些不耐煩的視下,他小聲道:“鞭傷是我弄得……”
“聶誌遠……”
黃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秀才道:“當時喝了點酒,他態度又不恭順,我一時氣憤就下手重了些……”
“但是!”
聶誌遠拔高音量,對眾人鄭重保證:“我真沒殺他,他當時是自己離開院子回去的,臨走前為了補償,我還抓了些寶石給他……就是黃兄你先前送給我的那些……”
這樣一來,與查到的況便能對上。
“你對他用了哪些手段”
素嬈繼續問。
聶誌遠被眾人看得紅了臉,埋著頭小聲說道:“了幾鞭子,滴了些蠟油,還,還……踹了幾腳……”
“踹在哪個位置”
“記不清楚了。”
聶誌遠當即搖頭,素嬈冷淡掃了他一眼,“我勸你最好仔細想想,這決定了你會不會背上這條人命!”
一聽這話,聶誌遠當即黑了臉,來來回回想了好幾遍,才說道:“我記得應該是踹的後腰和……”
“當時他被地上的酒壺絆倒,正好背對著我……”
“再無其他”
素嬈目灼灼的盯著他,聶誌遠就差給跪下了,“我保證,除此之外,真的沒有了……”
“好吧。”
素嬈收回視線,沒有再問什麽,這樣的態度讓黃幾人一時間心裏不安到了極點。
黃試探道:“姑娘,那現在到底是什麽況我們幾個人……”
他不停的使眼。
竹宴以擋在素嬈前麵,蹙眉道:“有話就說,眉弄眼的幹什麽,筋了嗎”
“還有,站遠些!”
他嫌惡的擰起眉頭,黃想起先前那句閑人,又看到他明顯的抵和排斥,心裏冒火但不敢發作,隻得生生忍下。
有句老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黃退後幾步。
兩人間距離拉開,竹宴這才回頭對素嬈問道:“姑娘,依你看,是他們誰殺了柳流”
黃和聶誌遠一瞬繃了子。
齊景麵複雜,亦向素嬈。
所有人都在瞪著的決斷,素嬈看著他們,視線又落回柳流的,思索須臾,答道:“兇手另有其人。”